他还早起洗了个澡?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傅渝州调整安全带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吹风机坏了。”
其实是工作了一夜没有睡,早上在办公室的休息间匆忙洗了个早就过来了。
本来还很强烈的困意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
所有的一切都成了她的背景板,就连今天晴好的阳光也沦为她的小道具。
美眸娇唇,足以蛊惑人心的长相,天生尤物,偏又带着一股天然懵懂。
这张脸与脑海中的脸重合上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像是被一朵娇艳盛开的玫瑰轻轻砸了下心脏。
然后姜嘉宁就看到男人眼中的笑意越来越盛。
“傅先生?你怎么了?”
“咳。”他清了下嗓子说道:“没事,我们现在去的第一家是一家专门做旗袍的地方,应该会有不少市面上没有的料子。”
一说到这些,姜嘉宁有了兴致,眼睛一亮:“是吗,那可是真是太好了,傅先生你忙不忙,会不会耽误你时间。”
傅渝州轻笑道:“没事,正好我也打算给我母亲的闺蜜定做一套旗袍做礼物,可能还要麻烦你给点意见。”
“是吗?可是我对旗袍不是很懂…万一挑不好……”
“没事,我也不是只准备这一件礼物,而且…还没挑你怎么知道就不行。”
这家工作室更靠近老城区,因为有座百年古寺在这,所以一直没有划进拆迁的范围,再加上这块区域以前住的也都是有钱人。
渐渐地也成了复古小资的代表区域。
道路很窄,傅渝州的越野车就更显得扎眼,两边路旁种的梧桐树,飘飘黄叶落下。
临街的小洋房都有些年头了,虽然做了加固,但是外貌没有改变,像是行走在上世纪的街区。
其中一个三层白色小洋房的大门被拉开,一个穿着深红色旗袍,披着宝蓝色披肩的女人站在院中。
车子刚刚驶入进去,从屋内走出一个女孩子,姜嘉宁一眼就认出了她。
“闻小姐?”
居然是当时在酒宴上见过的闻泱瓷,她比上次还要瘦了。
当时还想跟她继续交谈下去的,但是那种情况下没有机会。
再后来听说她一直在沈识淮的别墅里没出来过,怎么今天会在这出现?
闻泱瓷见到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淡笑,眼睛微微弯起:“好巧。”
傅渝州注意到她的视线,也看了过去。
随即在心里暗骂陆安白是个不靠谱的,但是又明白这也不是他能掌控的。
沈识淮一遇到这个女人就跟失了智似的。
他今天带着姜嘉宁,并不想跟他们有掺和。
两人刚一下车,红色旗袍女人就迎了过来,很是热切:“傅总,这位就是您说的设计师了吧,好漂亮啊。”
香浓的香水味围了上来,姜嘉宁有些不适,不着痕迹地往傅渝州跟前站了站。
微笑道:“您好。”
傅渝州却是皱眉,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女人:“钱太太呢?”
站在台阶上的闻泱瓷突然开口:“钱老师有点私事正在处理,一会下来,你们先进来吧。”
她说完冲姜嘉宁笑了笑,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红色旗袍女人被人插了话,隐隐翻了个白眼,牵强地解释道:“我是钱老师的学生,傅总,您叫我Amanda就可以了。”
这栋房子从里到外的风格都是复古风,里面的桌椅也都是老物件,看起来被保养得很好,一直都在被使用。
整个一楼是生活和工作综合的,最左边林立着十几个蕾丝模特,大大的复古帽,还有各色的贝雷帽,蕾丝面网等装饰。
中间被一个装饰着灯带的珠宝储存做了间隔,再往前是休息区,一套墨绿色沙发和复古原木茶桌。
右边一大半都是旗袍成品,还有部分从顶到底的布料依次排列,看得人眼花缭乱。
姜嘉宁的嘴巴从进来后就没合上,手激动得忘乎所以去拉傅渝州的胳膊:“好漂亮啊,傅先生你可太厉害了。”
手上被她粉色手指小小地拉扯着,男人嘴角沁着笑意,任由她动作。
Amanda见到两人的动作,目光也不如一开始的热切,走到茶桌面前开始泡茶。
“两位可以先看看,一会钱老师就下来了。”说完也不管傅渝州看没看,对着他笑了一下。
而始终站在楼梯口的闻泱瓷则是空洞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波澜不惊的瞳孔中好像在回忆着什么。
得到了首肯,姜嘉宁也不含糊,开心的扔下傅渝州的袖口,头也没回地快步走向旗袍区。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站在原地,手摸了摸刚才被她捏住的地方,轻轻地摩挲着。
把所有布料都认真看了一遍,没敢随意上手去触碰。
傅渝州的手机响起,他打了个招呼走出门去讲电话。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女人,Amanda倒水的声音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闻小姐,你认识这些布料吗?可不可以帮我介绍一下?”姜嘉宁突然问道。
被点名的闻泱瓷手指点了下自己问道:“我吗?我不行的,还是让Amanda跟你介绍吧。”
“是啊,闻小姐可不懂这些,她现在只需要懂得怎么让沈先生开心就行了。”Amanda站起身来,丝毫没有顾及闻泱瓷面子地嘲讽她。
“我…”闻泱瓷的脸上的血色瞬间消失,嗫喏着说不出反驳的话。
Amanda像是知道她不会反抗一般,讥讽地轻笑,随后又轻佻的对着姜嘉宁说道:“姜小姐怎么会跟这种人有共同语言。”
带着情人来做衣服的大人物不在少数,她每天跟着钱老师看了不少,所以理所当然地认为姜嘉宁也是。
说话间的傲慢和嫌恶溢于言表。
姜嘉宁皱眉,原本看到优秀作品的好心情被她彻底打得七零八落。
“这位女士不觉得你说话太尖酸刻薄了吗?”她有些不悦,语气可以算上是质问了。
可是这女人却一点也不在意,像没有骨头似的,腰肢软软地靠在一个五斗柜上,摆出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对着自己的指甲看来看去:“我说的话哪里有问题了?闻大小姐,哦不对,是沈先生的金丝雀都没有觉得哪里有问题,你在这抱什么不平,难道是我说的话戳到你了?”
她翻了个白眼,继续嘀咕:“物以类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