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少年时用了两年就掌控了整个傅家,不管是亲信还是旁支,没有人敢违逆他,回到国内后所拓展的版块在整个清海市都让人望其项背。
“……傅先生。”姜嘉宁轻声道。
“嗯。”傅渝州应道。
早上刚刚去见了荣姨,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尤其是知道他是为了岁岁的事情才找的她后更加的严重…
他有些犹豫了。
压下心里的烦躁,他道:“上车。”
姜嘉宁想要甩掉两人之间诡异的氛围,忙问道:“方超辉具体是怎么回事?”
“钱宁韶知道了顾盛和方超莹…就是方超辉的姐姐的事情,顺藤摸瓜查到了他身上。”傅渝州一边看着手里的文件一边说:“钱宁韶暗地里把方超莹关起来,找了个黑诊所流产,结果出了岔子一尸两命。医生收了钱什么都没说,她就继续对方超辉出手,利用她跟顾盛的夫妻关系和手里的权利人脉,把从来科技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做空,所有的锅都按在了方超辉身上。”
男人拧眉继续道:“方超辉被行业拉黑,负债2个亿,所有资产都被执行了,而且他知道顾盛太多的秘密,顾盛也在找他。”
还有之前宋家破产,顾北林设计的英雄救美。
“那他现在确实比我们更恨顾家,而且也无路可走。”姜嘉宁点点头,有些感慨道。
傅渝州既然说了那就是已经调查清楚了,可靠性很高。
“嗯,穷途末路想要拉着顾家一起死罢了。”男人很是漠然,因为他还查到了一些别的事情,沾了人命不好跟她说得太多。
至于昨天的事情…傅渝州犹豫了两秒把中间的隔音板打开,隔绝了司机的视线。
“平南的项目是我父亲亲自下的命令。”他说完抿直了嘴唇,很是不悦的样子,大概是自己不愿意但是又不得不做,这种感觉很不爽。
姜嘉宁有些意外,怎么会把傅明远也牵扯进来,他不是早就不过问集团的事情了吗?
但是看男人一脸郁色,她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乖巧地点点头。
然后说道:“我父亲让我去平安当项目助理。”
这话刚说完,傅渝州就像是早就猜到一样淡然:“嗯。”
“你不意外?”
“本来我昨天是不想让他察觉到的,但是因为赵嫣然…”傅渝州提到这个名字语气明显冷了几分:“平南的项目傅家出钱出力,我自然是要过去的,免得他们瞎搞,现在你父亲觉得我们两个关系斐然,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他并没有打算放过顾家,手里有了方超辉,平南这块肉怎么可能会让顾家吃,既然要出手,那最好还是不要拉她下水,但是事情太突然让他没装下去。
“哦。”
明明他也没说什么,但是姜嘉宁就是觉得脸颊有些发烫,眼前也被车内空调熏得有些模糊。
闷头倒下去的时候她还在想,估计要吓到傅渝州了。
姜嘉宁做了一个梦,很久远的梦。
梦里的她是一个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走在古香古色的长廊中。
一个比她高一点的男孩子在她跟前,但是她看不清楚脸,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喊她的名字。
然后被他拉着走,越走越快,原本明亮干净的长廊突然变成了蜿蜒阴森的山路。
豆大的雨珠打在她身上,冰冷刺骨,视线跌跌撞撞向前。
即使她神志模糊,也知道自己绝对停下来,原本可爱的小皮鞋已经满是泥泞,每走一步都像是陷进沼泽里。
她拼命地跑,却脚下一空摔下去,眼前的画面倒转,她一个机灵清醒了过来。
眼前一片黑暗,唯一让她心安的是熟悉的木质香。
是属于傅渝州身上的味道。
她大口呼出一口气,那耸立的神经才彻底放松,意识还是有点模糊。
“做噩梦了?”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姜嘉宁这才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房间没有开灯,男人黑色的剪影轮廓映入她眼帘。
身体很疲惫,酸痛的感觉深入骨髓,好像她真的跑了一夜。
姜嘉宁用力吞咽了一下,身体僵硬,下意识地想要寻找灯源,声音沙哑而颤抖:“我怎么了?”
“啪嗒”,床头灯亮起。
没有防备,眼睛被突然的灯光映照得刺眼,姜嘉宁下意识地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
男人俊美的面容随着那暖色灯光晕开,他把手放在姜嘉宁的额头上。
“你发烧了。”
房间里很安静,姜嘉宁感受着傅渝州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掌。
带着一点浅浅的烟味,并不难闻。
“昨天在水池里泡了太久,还是要去医院。”
姜嘉宁摇了摇头,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几分。
男人的手顺着额头下滑,手指沿着她的眼尾落在面颊上。
女人面颊滚烫,双眸湿漉漉的,眼尾还泛着红。
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身形看上去薄薄的一片,小脑袋陷进软枕,看着他的眼神可怜兮兮的。
好一会,傅渝州才轻轻叹了一声妥协。
“先吃药吧,再不退烧就必须去医院了。”
拿过旁边早就准备好的体温计和退烧药。
姜嘉宁的声音嗡嗡的:“好。”
傅渝州伸出手指捏住她两颊,然后温度计就被塞了进去。
……
人一生病意志力就很脆弱,姜嘉宁委屈地用眼神控诉他。
他就不能温柔点吗…
然而面对姜嘉宁的眼神控诉,傅渝州丝毫不觉得愧疚,慢条斯理地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
然后又帮她整理了下被子,走到窗边打了个电话。
姜嘉宁身上冷热交加,迷迷糊糊的又要睡着,耳边是他的低声交谈。
很快,她突然感觉自己嘴角一紧。她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床边的男人。
“三十九度五。”
下一秒男人无情的声音再次传来:“必须去医院。”
“我不想去…”姜嘉宁小声的拒绝,但是作用不大。
等到被傅渝州打包在怀里坐上车的时候,她还是呆呆的样子。
神经好像突然被弹了一下,姜嘉宁窝在傅渝州的怀里嘟囔着自言自语:“我做了一个梦,好像是我又好像不是我…”
明明之前做梦醒来后都会不记得,但是这次却一直很清晰的记在脑海中。
“什么梦?”傅渝州顺着她问道。
姜嘉宁眨了眨眼,舔了下干涩的嘴唇声音很轻:“不知道,我小时候吧,但是我记忆里没有…好真实。”
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傅渝州垂眸,女人双手攥着被子一角,面颊通红,双眼迷乱像一颗熟透了的小樱桃。
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