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嘉宁第二天压根没有去公司,据高叔说,顾北林连早会都晚来了一小时,大概是拉足了架势让她等的。
结果没想到她直接没去,导致他脸黑了一整天。
有了副经理的职位,他很多权限也被掣肘,姜黎鸣真的是个老狐狸,他还给她增加了一项权益。
所有的决议都必须要两个经理签字才行。
所以她不在,顾北林寸步难行。
在外有傅渝州的掣肘,在内有姜嘉宁的拉扯,他现在才是最难受的。
晾了他一天后,姜嘉宁才来公司。
她穿了一件橘红色的长外套,夺目异常,目不斜视地进了办公室,没有拉上百叶窗帘。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在办公室的动作。
姜嘉宁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办公椅上,隔着玻璃门也能听见外面办公室不断走动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交谈的声音,夹杂着偶尔会响起的座机声。
“她好漂亮啊,但是怎么有种美女蛇的感觉?”
“这一看就是来宣示主权的,来者不善,咱们还是小心点吧。”
“就是,城门失火殃及我们这些池鱼。”
外面的员工离得近的小声讨论,远的就手机上微信沟通八卦,时不时的还会往办公室看两眼。
对视上她的以后又马上仓惶地移开。
她对这种环境很陌生,上辈子毕业直接结婚在家没有工作过。
姜家的公司都是由姜元嘉管的,跟她也没有一点关系,与现在的处境完全不同。
再过几天她就要回清海市参加姜静瑶的设计秀了,这几天很重要,必须要把顾北林手里的一些业务挖过来。
从姜嘉宁出现在一楼大厅的时候,消息就已经传得满天飞了,所以她没有等太久。
顾北林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而入,第一件事就是把百叶帘打开,隔绝外面的所有人的目光。
“这么心虚?”姜嘉宁觉得好笑。
顾北林阴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意外地闪过惊艳,但是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顾家和姜家坐的是同一条船,你心里有没有数?”
姜嘉宁撩了撩眼皮看他,轻笑:“我当然记得,所以不得公平点吗?总不能你们顾家吃肉,姜家喝汤吧。”
“你压根没接触过这种项目,不要随便瞎搞,之前好好的,姜伯父也没说什么。”顾北林有些心虚。
“没说什么还是你没说清楚,再说了我都来了还不能代表我爸是什么意思吗?本来大家各50%的控股,但是现在我们两家都只有20%,F·L是最大控股,我不说什么,但是咱们两家…”
“你到底想怎么样?”顾北林恶声道。
“你跟我手里的东西,都平均一下吧,但是有一点,盛世钢业是你自己让给F·L的,可得算你头上。”
顾北林被气笑了:“你做梦,姜嘉宁,你自己是什么料就去做什么,不要随便插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女孩子乖乖嫁人就挺好的。”
没想到那个老不死的姜黎鸣居然把她给派了过来,如果来的是姜静瑶那完全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再想到自己还没什么进度的计划,更是烦躁得要命。
“那就各凭本事了。”姜嘉宁在谈盛世的时候有出面,现在去抢顾北林手里的合同也不是什么难事。
毕竟有F·L背书,但是顾北林就不一定了。
而且她还有一个杀手锏,一旦拿出来了也是很好用的。
顾北林恶狠狠地瞪着她,不发一言地离开。
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是傅渝州的来电,姜嘉宁原本张扬的神情变得一滞。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地响起,她点开接通键:“傅先生…”
“不好看吗?”
姜嘉宁有想过他会委婉地表达歉意,没想到他直接问了这个一个问题。
“嗯?什么?”
“首饰。”对面的男人好像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话还少。
“嗯…”姜嘉宁被噎了一下:“无功不受禄,一开始就是还你人情的,现在取消了是我占便宜。”
对面静了一会,传来一声低低的:“好。”
隔着手机,两人都没说话,就连呼吸声都很轻。
傅渝州道:“你有什么需要直接去找季听舟就可以。”
“我知道。”
再一次没话说…姜嘉宁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坚持不主动。
毕竟她前几天已经想清楚了,反反复复的话那真的是打她自己的脸。
对面的男人却好像有意想要延长这次对话,但是又不太擅长:“很忙吗?”
“有点。”垂下的眼睫小幅度地轻颤,手指无意识的扣着桌角。
“那你先忙。”男人的声音沉了下去:“衣服…很好看,谢谢。”
“应该的。”
电话被挂断,姜嘉宁还是觉得浑身被阴霾笼罩着,沉甸甸的不舒服。
但是她又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么多,更不要被傅渝州影响。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她拼命跑合作,就连季听舟都直呼她有野心,是不是想要拿下整个姜家。
被他说中了心思,姜嘉宁没反驳也没回应,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季听舟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虽然很不想说,但是……
太特么像傅渝州了!
两人刚刚配合谈下一个单子,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车。
黑色越野车的车窗紧闭,在酒店墙灯的对照下能看到车厢内影影绰绰的模糊人影。
“这家伙回来了?”自从打断了休假强行工作后对傅渝州就没有好好称呼过。
说着就要上前去拉车门。
姜嘉宁却转身就走,再见到他们的时候没有现身那就说明不是来找她的,何必凑上去。
副驾驶的孟时皓感受着车内的气氛有些惴惴不安地搓手。
傅渝州安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侧头看向外面,整个人隐在黑暗里看不出情绪和表情。
车门被带着情绪的季听舟拉的“咚咚”响。
孟时皓硬着头皮出声示意:“傅总?”
“开车,回去。”语气不算好。
孟时皓好心地降下窗户对着要快要破口大骂的季听舟说道:“季总,松手吧,要开车了。”
刚说完车子启动了。
季听舟下意识的松手,眼睁睁地看着车子在自己眼前开走。
半晌才憋出来一句:“神经病啊。”
反应过来后不解气给陆安白发了条信息:【傅渝州那个死冰块是不是把自己憋疯了。】
对面很快回了消息:【可能是叛逆期来得有点晚?】
刚到酒店顶楼的姜嘉宁想着车里的人,活跃了一天的脑袋有些停滞,胸口也有些闷。
“嘀嗒。”房卡感应打开门。
一个让她完全没想到的脑袋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