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出来找人的顾庭樾从走廊深处慢步过来。
看着两人的动作和氛围,显然是生人勿近。
但是自己宝贝青梅正在包间里闹着饿死了,又不等到姜嘉宁不吃,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过来。
食指挠了挠额角,笑道:“这时候就别谦让了,咱们先吃饭吧。”
傅渝州侧头看了他一眼,退了一步移开身体。
顾庭樾这才笑得真心实意一些:“妙妙在里面都催半天了,走吧…”
两人并排往房间里走。
傅渝州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最终拐进包间内。
好一会他才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我不进去了,你们吃吧,看着点司家的那个。】
很快收到了回信:【知道了,但是我分身乏力只能尽力。】
男人抿了下唇,面露不悦:【有情况给我电话。】
然后转身进了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
他靠在驾驶位的车门上,外套上的领口被不知道从哪个方向来的风吹得鼓起,他站在阴影里掏出香烟点上,雪白的烟雾从薄唇中微微吐出,随着风的方向一起飘散。
最近他医院公司两头跑,确实有几分疲乏。
但是最累的应该是自己父亲拿到的那份鉴定证书丢到他面前的时候,是当初姜家找姜嘉宁回来时的那份,似乎是怕他不相信,后面还有几份姜家之后每年的体检报告。
其实豪门里抱错孩子真的很少见,就算有也不会十几年没发现,年年都有的体检会让他们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姜黎鸣早就知道姜静瑶不是他的孩子,只是没找到真正的女儿之前他一直没有对外公布。
一个成年的亲生女儿可以带来多少利益,是不可预估的,姜黎鸣这种连灵魂都被金钱侵染透了的人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这些被他侥刻意忽略的证据被父亲亲手摆在他面前,他也没办法继续装下去。
但是对岁岁的执念还是让他放不下,他脑海中不断闪过岁岁和姜嘉宁的脸。
也许,姜嘉宁就是来弥补他心中的那块缺口的,即便知道她不是岁岁,他也放不下。
用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释怀,那他就打算把人彻底握在手里。
只是他身边的人短时间内都没办法接受。
“傅先生?”
傅渝州身侧传来一道声音。
思绪被抽回,他转过头看去,只见赵嫣然正泪眼盈盈的看着他。
里面有渴望,思念,还有埋葬在最深处的恐惧。
而更多的是一种近乎于执念的爱慕。
“傅先生,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对我好不好,我愿意当替身。”
她颤抖着向傅渝州靠近。
“我长得很像她的,她不守妇道,她喜欢的是那个小男孩,我还是干净的……”
听着她没有逻辑的话,傅渝州蹙眉,按灭香烟打开车门就要上去:“走开。”
见他要走,赵嫣然赶紧拉住车门:“傅先生,求求你了。”
赵嫣然成为影后不止是她敬业,也更因为她的样貌在娱乐圈也是拔尖的,美人落泪,几乎没人能抵抗得过。
再是铁石心肠的人见到这个场景也会安慰几句。
可是傅渝州却脸上的表情连一丝波动都没有,只是冷漠的重复了刚才他说的话:“走开。”
眼神带了几分狠意的警告和不耐。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她!”赵嫣然彻底被激怒,一把扑了上去脸刚刚触碰到他胸膛的衣服就被一把推开。
力道很重,她踉跄了几步后重重摔在地上,一脸的不可置信,声音像是泣血般凄厉:“我爱您,傅先生,我爱了您十年,为什么不能是我…”
影后的神秘,优雅,高贵,清冷,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已经低到了尘埃里,只求傅渝州能有一点动容。
可是这个男人依旧那么的高高在上,俯视着她,一如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带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傅渝州甚至没有再施舍给她一分目光,只是冷冷道:“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他本来是想等到姜嘉宁吃好饭再把人接走的,两个人再好好谈一下,但是现在只能先找个别的地方了。
车子驶出停车场,光线昏暗中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走到赵嫣然身边,把她扶了起来。
紧接着他举起挂在脖间的相机,微弱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是个放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长相。
“拍到了拍到了,虽然只有不到一秒,但是我的手速可不是盖的。”他边说边把拍到的内容翻给赵嫣然看。
拍到的正是赵嫣然一脸笑容趴在傅渝州怀里的画面,很巧妙的是,傅渝州有一半的脸被车门的门框挡到,再加上光线的原因,让人看不出他脸上不耐烦的表情。
这张照片拍得既能认出主角是谁,又能显示出暧昧。
赵嫣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钱一会到账,你今天晚上就不要在清海市了,最好是出国。”
“好说好说,只要你钱给得够,我肯定让他找不到我。”
抽出SD卡,赵嫣然把相机还给他,带上口罩上了车。
【我这边已经拍到了。】发完信息她马上离开了这地方。
包厢内,商妙妙仗着顾庭樾在场,大着胆子喝了两杯酒,此刻人已经醉得晕晕乎乎的了。
人像是挂在顾庭樾身上,怎么都扒拉不下来,一会笑着说自己就要从成大老板了,一会哭着说自己没用,说服不了家里人接纳他。
顾庭樾又心疼又无奈,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好一会才哄得睡过去。
心里记挂着傅渝州给他的叮嘱,他又不敢走,只能抱着人在包厢里硬撑着。
“你要不然带她先回去吧,这样睡等她醒过来多难受。”姜嘉宁说道。
司然也跟着附和:“是啊,估计没一会就得落枕。”
“没事…估计一会就醒了,正好顺路,我可以把你们都送回去。”顾庭樾心里发苦,只能嘴硬。
司然微微一笑,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顾总这是防我吗?”
在场四个人,只有两个人心知肚明,顾庭樾心里直叫苦,傅家,司家,他一个都得罪不起。
“司小公子说笑了,我这是怕等会一动她又醒了闹腾。”他伸长手艰难地够到杯子,喝了口凉水压压惊。
“再等会再等会。”
放下杯子掏出手机偷偷编辑短信:【我快顶不住了,你最好早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