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越来越懂你了——”
“那你呢？”
“小爱，你能不能懂我？”
男人一边这样说道，一边双手撑在了沈小爱的身体两侧。
他觉得，她好随意。
随意就能闯入自己破败不堪的世界里——
随意就能牵动自己的情绪、入侵自己的想法——
又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地说出随意的话。
“我……”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问题，沈小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她懂孟博衍吗？
她本来以为自己应该是懂他的。
但是她好像忘了，孟博衍失去过一切。
自己提出这个想法，不就是让他再赌上自己的全部吗？
沈小爱咽了口唾沫。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换位思考去考虑孟博衍的感受。
“博衍，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小爱试图解释。
果然，她不懂孟博衍……
“那是？”
孟博衍语气稍冷。
男人朝着她压过来，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传来微冷的触感。
孟博衍本来想怪她——
但最后，他怪了他自己。
“你赌我一定会给你开门；”
“赌我会答应跟你领证，绑定关系；”
“现在，还赌我会同意你选择的剑走偏锋，要让我承受这么大的风险。”
男人压着她的手稍稍使劲，握紧了她的手腕。
“沈小爱。”
“我的内心，对你来说——”
“真的那么好猜测吗？”
孟博衍不甘心地说道。
沈小爱愣神的瞬间，眼前已经是男人放大了许多倍的脸。
她能看到孟博衍颤动的睫毛下、隐忍的表情。
“我……”
沈小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自己确实是只想着该怎么报复周晶妍，没有考虑过失败的可能性。
失败就是——
比起孟博衍，周晶妍更想要她的命——
因此，失败就是孟博衍可能会帮她收尸。
一个失去过一切的人，该怎么心平气和地接受失去身边的人？
“不知道说什么吗？”
女人的反应让他觉得更不好受。
“算了。”
“反正是我默许你随意揣测我的。”
见沈小爱不躲闪，孟博衍便吻住了她。
让她留在他身边，说到底不还是他自己选择的吗？
既然如此……
“沈小爱——”
孟博衍放开她，薄唇上一片晶莹。
“就算你只是为了你的复仇计划、为了把陷害过你的人都掰倒而接近我、利用我——”
“我也接受。”
孟博衍将她脸边的碎发撩起。
顺手，便摸了一下她的头。
“但是答应我，不要拿你自己的安危当筹码。”
孟博衍的声音再一次柔和下来。
他是在跟沈小爱商量。
蒲星留不得。
也是在妥协、纵容自己选择了她。
“好。”
“我答应你，博衍。”
头发上传来温柔的触感，沈小爱不忍再说些什么。
破产对孟博衍来说，比她想象的打击更大。
而自己对他来说，似乎也比自己以为的更重要。
他都这样说了……
她怎么好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呢？
“那，蒲星就交给你解决？”
沈小爱试探着问道。
孟博衍的脸色平淡了许多，应该没再怪她了吧？
沈小爱在心里叹了口气。
原文中破产前的孟博衍，明明也很喜欢做高风险高收益的事啊。
毕竟是反派的设定，总会比较极端一点吧？
自己都打算放手一搏搞垮周晶妍了，结果居然被霸总文里最大的反派制止了……
而且反派大佬制止她的理由，居然是他害怕失去她……
沈小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她觉得不解。
现在在自己面前的孟博衍，和记忆中的孟博衍，相差太多了。
是因为自己的出现，影响了原文的剧情、甚至还一定程度上影响了人物的性格吗？
沈小爱盯着不知什么时候又跟自己拉开了一定距离的孟博衍，神色复杂。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自己想要的结果，比起原来的结局，会不会让孟博衍更痛苦呢？
她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一点。
她只考虑过在这个世界，她不像一个人。
却没有问过，孟博衍愿不愿意跟她一起改写结局。
“嗯，我来解决。”
孟博衍应了一声，让她不要担心太多。
见孟博衍跟平常没有太多区别之后，沈小爱这才稍微轻松一点。
她打开了笔记本，继续关注着此刻关于沈家的信息。
——
陆以航家中，二楼。
周晶妍抬起头，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
陆以航，刚刚居然用那么凶的语气跟自己说话？
“以航，你说我装？”
周晶妍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不可思议地问着陆以航。
然后，她看到自己一句话下去，陆以航紧缩的眉便舒展了许多。
这样才对嘛——
他怎么可以语气那么严肃地跟她说话？
“妍妍，我的意思是我觉得你应该看得出来，沈家的事是谁做的。”
见女人感到委屈，陆以航立马为自己解释道。
他不是说周晶妍不好的意思。
他只是，一瞬间，口不择言罢了。
“以航，你的意思是……”
“你觉得是沈小爱曝光的沈家的事？”
周晶妍顺着陆以航的意思说着，暂时没有表达自己的看法。
“对，显然是她做的。”
陆以航接了她的话。
“不应该吧？沈家养育了沈小爱那么久，沈小爱再怎么恶毒，也不应该不顾养育之恩吧？”
周晶妍摆出一副天真疑惑的表情，好奇地问着陆以航。
之前在彩票店，陆以航还帮沈小爱出了头——
因此现在的自己，聊起沈小爱的时候应该慎重一点。
“沈家向来对她不好，你我不是知道吗？”
“她只是沈家的养女，沈家几乎处处为难她。”
“事发的一天前，沈家人把她从沈家赶了出去。”
陆以航语气平淡地说道，没有透露出一丝自己的主观情绪。
“她被沈家赶出去了？”
周晶妍复述了一遍陆以航刚刚说的话，极力克制住了自己脸上差点就要露馅的喜悦的表情。
这就是沈小爱应得的！
要她是沈夫人或者是沈甯，早几年就会把沈小爱赶走了！
周晶妍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表面上还是摆出一副深思熟虑的表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能解释她为什么要曝光沈家了……”
周晶妍声音低低地顺着陆以航那番话的意思说道。
“沈家罪有应得。”
最终，陆以航下了定论。
周晶妍点点头表示认可，明面上没有多说什么。
对，对，沈家罪有应得，但是她沈小爱也不完全是这些事的受害者吧？
而且，沈小爱和沈家之间的事情，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陆以航很闲吗？
干嘛对沈小爱和沈家的事情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