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崔婉查出脑瘤之后。
可是给宋安民吓到了,隔三差五的要量一下血压,测一下血糖。
打个喷嚏都恨不得办个住院。
尤其是在饮食上面,所有的食材全部要纯绿色无添加,少油少盐少糖。
他这样生活就算了,还要要求全家人一起。
潘柔忍了三天就受不了,在潘子成吵着要出去吃薯条的时候,带着孩子坐车离开了宋家。
宋安民是知道她带孩子出去的。
他的不满不好往潘柔身上发泄,只是跟着管家抱怨。
“小孩子都是这样被惯坏的!”
管家闻言不语,只是在宋安民看过来的时候笑着点点头。
车库停在商场地下。
司机想要起身跟随,潘柔直接制止住了他的动作。
“今天不逛街,带子成出来吃个饭而已。”
“好的夫人。”
看着潘柔带孩子的身影消失在车库。
司机拿出自己的手机刷起了视频。
而见到没人跟随的潘柔,直接到楼上的餐厅,见到了提前约好的房产中介。
“目前海城的房地产行情还算不错,您的那套别墅,按照目前的市场价等不了多久可能就会有客户来看。”
“真的要降价这么多出售吗?”
中介也是站在潘柔的位置上考虑,毕竟一下子让步二百万,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潘柔毫不犹豫的点头。
“降价出售,只要有人中意,价格还可以再让,越快变现越好。”
一见到潘柔是这个态度,中介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做生意破产的老板他见过,这位八成也是想尽快变现跑路。
“明白了。”
至此事情就算谈妥,有了潘柔的授权,后面中介直接过去带人看房,替潘柔谈价格就可以。
“有事先给我发微信,不要打电话。”
在离开前潘柔最后叮嘱了一句。
中介也起身点头,“我办事,您放心。”
他目送着潘柔离开之后,就打电话找了虎子。
“哥,那几套房子是真便宜,咱们自己留下还是出手?”
虎子直接按照事先安排好的,直接发了几个人的信息给中介,“联系一下他们,再压压价直接过户。”
“好咧。”
一切事宜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七月底。
按照计划的手术时间。
宋星雨和宋玉棋陪着崔婉到了手术室外。
今天崔婉的状态还算不错,看着两个孩子,忽然对着宋星雨伸出了手。
宋星雨忙上前握住母亲的手。
“妈,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崔婉不知怎地,就像临终托付遗言一样拽着宋星雨的手,“你要努力!你要上进!你要让你爸知道你才是他最好的最优秀的儿子!”
“好,我会的妈妈。”
宋星雨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在和儿子说完之后,崔婉看向旁边面无表情的宋玉棋。
她没有像握住宋星雨的手一样握着女儿的手,而是摸了摸她的肚皮。
“我当过妈妈,母亲难当。”
听到她的话,原本还心有怨言的宋玉棋忽然忍不住叫了声妈。
崔婉没有回应她这声,而是看着她,一滴泪滑落。
“我想你外婆了。”
“妈。”“妈。”
医生出来推车,两个孩子一起对着崔婉喊了声妈。
崔婉眼圈泛红的笑着。
“我会坚持下来,不会让你们没有妈妈的。”
手术门内,康云看着说这话的崔婉一脸冷漠。
康策和康云兄妹两个对视一眼,眼神又交错开。
职业道德和他们自身品行的约束,都不允许他们在手术中做什么小动作。
即便病床上躺着的是自己最恨的人。
他们也不会在这个时刻去做什么出格的事。
崔婉的病情复杂,肿瘤压迫到神经,已经出现了幻视和幻听等现象。
脑补手术精密又复杂,对患者的自身要求也比较高。
崔婉需要配合大夫在手术全程保持清醒。
“止血钳。”
“刀。”
手术室内跟着康家兄妹一起的,互相都是老搭档了。
配合的格外默契。
旁边的大夫也一直在和崔婉说话,避免出现任何突发状况。
虽然一切井然有序,但是中途还是发生了意外。
检测仪忽然发出警报,原本还回应护士的崔婉眨了两下眼,眼皮就有些微微的睁不开了。
正在同她说话的大夫吓了一跳。
“崔女士你不能睡。”
“你活动一下右手食指。”
但是病床上的崔婉眼睛马上就要闭拢。
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在打下手的康云后退,让另一位大夫顶上,自己则是看向崔婉。
“崔婉,你还记得宋远吗?”
已经要闭上眼的崔婉,眼睛微微睁开。
“宋远?”
“我的儿子,宋远。”
她的气息过弱,这话说出口若不是康云听的仔细,就要飘散在空中。
“不是你的儿子。”
康云语气稍微强烈的些,“他是我的儿子!”
“你们宋家折磨了他这么多年!你别想轻易死掉!你的余生都要活着赎罪!”
她的声音不小。
但是忙着手术的人一心在抢救患者,根本听不到她在讲什么。
崔婉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宋远的名字触动到了。
她似乎有一瞬间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她生了三个女孩之后,终于怀了个男孩。
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进嘴里怕化了。
宋远的名字是他们夫妻二人找人算来的,她觉得宋远宋远,像是要把孩子远远的送走不吉利。
但是大师说,这个名字配上孩子的八字,主权威显达,功成名就。
对宋家大有益处,孩子日后前程也是不可限量。
宋安民当即决定就给孩子叫这个名字。
谁知,她的儿子就应上了这个远字,被他们给弄丢了呀。
仪器上的数字渐渐攀升,终于回到正常的指标。
崔婉的眼睛也睁开,听到大夫让她活动下中指,手指微微动了动。
站在一旁的康云神色复杂,刚刚就算崔婉死在手术中,这个手术室所有的监控设备也能证明他们的手术过程没有任何问题。
但是她没有选择这样做。
“崔婉,你们对星元这十八年的养育之恩,今日起一笔勾销了。”
病床上的崔婉看着康云眨眨眼。
此刻才想起来,给自己做手术的大夫,是康云和她的哥哥康策。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