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渊道:“他们根本就是乱说一气。”
夏眠眸光浅浅:“既然知道他们是乱说,何必动怒。”
清冷的声音犹如一汪冷泉,直接抚平了他心里的怒气。
顾清渊看着那张没有什么波动的脸,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明明该是年轻气盛的年纪,为什么却有一种历尽千帆,尝遍人间冷暖般的沉稳和……冷漠?
对,就是冷漠。
那张没有丝毫波动的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可沉静之下,却透着刺骨的冰冷。
顾清渊抿唇,心莫名地一缩,随即又将那感觉强硬抹去。
不知心里怎么想的,他顺势就抬手揉揉夏眠柔顺的头发。
感觉到一只大掌覆上自己的头,夏眠一愣。
而就在夏眠愣神的时候,围观的村民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说这话的男人,本被顾清渊的气势吓到,可见夏眠拉住了他,心里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洋洋得意起来。
“看,我说的吧,俩人一定有情况,心虚着呢。”男人拍着胸脯,面上尽是得意的表情。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景杰看这情况,眸中划过一抹阴狠。就这样,还想跟他斗?这村子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假的事情传着传着,最后就分不清是真是假了。
夏眠明白这个道理,但她不想在意,也没有办法在意。活得时间久了,看惯了人情冷暖,最后死于流言蜚语的人她见过不少。
流言,是比匕首还要致命的利器,它一点点侵蚀着一个人生存的意志,直到这个人承受不了流言的伤害,主动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许有战胜流言的人,但那毕竟是少数。
人言可畏,便是这个道理。
夏眠垂眸,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动也不动地发呆。
柒站在一旁,一双猫眼里闪着冷冷的幽光,紧紧地盯着人群,仿佛夏眠一声令下,它就会立刻飞扑出去,将那些人撕碎。
顾清渊的神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滚出去!滚出去!”村民们高举着手,从零星的几个人的声音,慢慢地变成了一群人的。
景杰和景老太太两人站在一起,景杰双手抱胸,颐气指使道:“听到没,快滚出去!”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顾清渊是个文人,憋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什么骂人的话来,这跟在法庭上不一样,对着一群完全不讲理的人,他能说什么?
夏眠依旧神色淡淡,倒是柒对着人群眦了眦尖牙。
可没人会怕一个小黑团子的,威慑可以忽略不计。
夏眠将垂在耳边的发丝撩到耳后,黑曜石一般的眼眸轻轻从景杰一众人身上飘过,在景杰母子二人身上停顿了一会,眸中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
景杰莫名觉得一阵冷风从后背吹过,不由打了个哆嗦。
夏眠嘴角一扯。
空气凝固之时,一道冷声打破寂静。
“咳咳,你们,都在干什么!”景老爷子拄着拐杖,从人群外走进来。
众人一时之间噤了声,没人敢开口说话。
景老爷子在村子还是挺有威信的,如果不是出了景杰这个混账儿子,总给他惹事,村里的村长应该非景老爷子莫属。
“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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