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别熬的太晚,明天小袁子酒醒,又要找我理论。”
邱老头端着托盘离开,诺大账房中只剩江景一人。
待到丑时梆声响起,江景合上账簿,走到中间空地站稳,下蹲环臂,徐徐上推,通过伏狸仰天桩平稳心神。
“食鼎,推演虎鳄魔炼躯!”
江景心念倏然一动,道素数字飞速变化。
经过十几日修炼,他肉身根基夯实,可以再次含服精血丹,修炼虎鳄魔炼躯。
但念及修炼过程的非人痛苦,江景催动全部道素,推演魔炼躯记忆境界。
期待炼魔躯层次提升,可以减轻部分苦楚。
【魔炼躯一重的恐怖效果,让你沉迷于肉身强度的快速提升,不能自拔,将全部时间都用来修习虎鳄魔炼躯】
【非人的痛苦折磨,让你几乎陷入癫狂,进入一种混乱而狂暴的精神状态,整整十年】
【这一日,你修行炼魔躯一重,忽感痛楚如潮水般飞退,对于魔炼血肉有了全新的认识】
【十年非人磨炼,你精神意志坚定,宛若磐石】
虎鳄魔炼躯,大成!
掌握天赋,坚若磐石!
……
轰
无数信息于脑海中炸开,江景头晕目眩,摇摇晃晃,三五分钟后,方才逐渐平静下来。
他缓缓睁眼,眼底深处有一种不可撼动的精神底蕴,深沉若海。
似有一块磐石立在海中,任凭滔天巨浪,他自巍然不动。
“又掌握了一种天赋能力!”
江景心中抹过一丝喜悦。
这似乎是一种精神天赋,让他承受痛苦、精神冲击的韧性更强。
对各种迷惑心智的邪术、迷药的抗性,也大幅提升。
事不宜迟。
取出贴身珍藏的瓷瓶,江景倒出一粒虎鳄精血丹含在舌下,四肢伏地呈现虎鳄扬首撑身之状。
他运转虎鳄魔炼躯一重,每一丝肌肉都在瞬间承受巨大力量的捶打、拉扯、魔炼。
但力度、角度、频率、节奏,全然不似入门境界的生硬猛烈。
不仅更加精巧彻底,痛苦之感也极大消减。
加上坚若磐石的精神意志,完全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甚至,但虎鳄精血丹的药效开始流转,痛苦更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凉清爽,与微热暖流,不时交替。
【鼎主:江景】
【境界:初境(灵猿46%)】
【灵宝兵魄:锏兵种子(未激活),刀兵种子(未激活)】
【当前武学:虎鳄炼魔躯(大成1%),伏狸仰天桩(圆满),伏风长拳(圆满),金狮刀法(大成5%)】
【当前道素:40.19】
……
“今次修炼力量增幅不大,但肌肉凝练坚韧,元种轮廓也更加清晰。”
江景徐徐收功,有一种身壮若牛之感。
回想周赤华与陈雄交手时展现的肉身力量,他自忖可以轻松接下。
“再服用一枚虎鳄精血丹,魔炼躯对肌肉锤炼的效果,就会到达极限,除非晋升二重蟒身。”
江景推门走出,一轮大日正自东方缓缓升起。
沐浴朝阳金辉,他踏步行拳,身似游龙,拳若锤炮,一拳拳轰击而出,砰砰作响。
“好家伙,你这力量都快比得上蟒身武徒了!”
邱老头熬了一夜汤药,踏出药房,恰好见到这一幕,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瞧这拳法层次,早已进无可进,圆融为一了。
他大成才多久?
伏风长拳是基础拳法不假,但这种进度着实骇人。
“昨夜偶有所感,明悟了一些东西!”
江景收拳,认真请教:“邱老,我伏风长拳已到极限,金狮刀法也步入大成,若想快速提升战力,应该从何处入手才好?”
“灵猿弟子侧重肉身锤炼,只有晋升蟒身,武堂才会额外传授一门技法,至于实战,那是虎狼弟子才会考虑的事情!
“不过你的情况确实特殊,很多虎狼弟子,两门技法层次也未必如你,的确可以修习更高层次的技法、战法了”
邱老头想了想道:“你拜袁宗直为师,可以向他请教枪、刀、腿三类技法,尤其是重刀技法造诣,内院几位传功师父也不如他。
“而且学招十年,不如血战一场,唯有不断试招喂招,才能真正提升战力水平。”
“重刀技法!”
江景点了点头。
枪为百兵之王,军伍实战中杀力比刀更强,但事无绝对,若修行至深,刀亦可破枪。
江景身怀宝鼎,可推演一切,未来掌御千百技法,也非难事。
但现在道素有限,最好钻攻一兵,诸般技能辅助,待拥有自保之力后,再逐一钻研,全部圆满。
……
“你真打算收江景为传承弟子?”
武麟堂一座小院内,顾修远提着木刀本已跨出院门,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半个身子挂在连廊矮栏上,酣睡正香的袁宗直。
“一声孤棹响,残梦落清淮,大梦泽野,有妖清淮……”
袁宗直吐着酒气,口中嘟囔着模糊不清字词,似梦似醒,噗通一声从矮栏上跌落在地,又自睡去。
“妖,妖,妖,又是妖!”
顾修远沉着脸,不耐冷哼转身就走,刚迈步出门,就与迎面走来的江景,照个了正面。
江景侧身行礼:“顾师父!”
“嗯”
顾修远冷脸点头,看了看江景:“袁师弟要收你为传承弟子,这是他的选择,我本不应干涉,但传承弟子与我们这些传功师父而言,关系甚大。
“顾师弟根骨资质,最是出类拔萃,若非一些缘由,是继承武堂的不二之选,就算现在,堂主也对他抱有很高的期待,可他偏偏选了你!”
顾修远神色冷沉,言语间的惋惜之意,远远大过对江景的偏见。
“弟子必不负袁师父期望!”江景恭声道。
“最好如此,武夫习武,强壮肉身并非根本,若心存怯懦,就算力能拔山又有何用?当有匹夫一怒血溅五步的气概!”
顾修远话落,甩袖而去。
“匹夫一怒……”
江景目送前者离去,若有所思,转身走入小院。
袁宗直抱着连廊下的矮栏,正鼾声大起,也不知昨晚喝了多少。
江景站在院门处,都能闻到空气中飘荡的酒气。
他没有叫醒袁宗直,寻了一处背光角落,站桩等待。
直到日上三竿,袁宗直才伸手抹了一把脸上口水,直挺挺的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