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兵堂!”
江景循声看向远处,见那几名客人,身形魁梧、肌肤黝黑,臂膀粗壮有力,围度惊人,脸上、手上都有星星点点的火疤。
他虽然对北甲城内的各家兵铺了解不深,却也听说过利兵堂的名号,是北甲城的百年老店,声誉口碑皆佳。
但不知因何原因,近二十年间规模、体量骤减。
已经沦落到二流店铺的水准了,平日里只接受百炼及以下等级的代铸订单。
北甲城四大武堂虎狼层次的弟子,很多都在利兵堂订过兵刃,价钱公道,品质中规中矩。
“利兵堂虽然式微,但底蕴尚在,小江公子可以放心!”
钱管事低声道:“二十年前,利兵堂为走出北甲城,接下江陵府的一个大单,五百件百炼精刃、三十件千淬玄兵,还有一件盖世宝刃,几乎押上了全部家底。
“为保证这批兵刃安全送至江陵府,不仅重金雇佣两个镖局护送,堂内掌柜、主事,也全都随队押送,结果在途中遭遇缠山岭老魔的袭杀,两个镖局外加利兵堂精锐,三百多位武夫全都化作老魔的练功耗材,兵刃也被洗劫一空。
“利兵堂因此没落,整整二十年,直到前几年,堂中小辈逐渐成长起来,方才有了些起色,他们今次大量采购矿石,想要重新打响利兵堂的招牌!”
“小江公子在咱们北甲城,也算颇有声望,你的订单,他们必会仔细对待!”
“请钱管事帮忙引荐!”
江景点头。
“小江公子稍候!”
钱管事转身离去,走到利兵堂几人身旁轻声低语,很快就有打量的目光远远望向江景。
“利兵堂欧冶征夫见过江公子!”
一名身高八尺的青壮汉子与钱管事一起返回,向江景抱拳,声音粗哑:“钱管事已经向我转述江公子的刀匣要求,这个单子利兵堂愿意接下,只是一些细节想与江公子确认!”
“有劳欧冶堂主!”
江景将自己对刀匣的要求,一一讲述。
“江公子的刀匣要放这么多兵刃,尺寸我可以尽量调整,保证公子需求,只是这这刀匣装满兵刃后的重量,显境武夫也很吃力!”
欧冶怔夫有些担心。
普通虎狼层次的武夫,单臂可举八百斤重物,肉身负重两三千斤,也不在话下。
可最大负重,与背着刀匣战斗、奔行,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刀匣越重,动作越慢。
“欧冶堂主尽管去做就是,只要尺寸适合,再重些也无妨!”江景笑道。
欧冶征夫见江景坚持,只能点头应下,但心中却已打定主意,还是尽量减轻刀匣重量。
一个匣子要装十数件百炼兵刃,以及诸多器物,满载状态,绝对不会低于两千斤。
莫说显境武夫,就算是固境大成武夫,背着这么重的刀匣,也会有碍行动的。
“刀匣制式特殊,至少需要一月时间才能锻造完成,江公子三十五日后来利兵堂取匣!”
“至于价钱,江公子要求刀匣为百炼级别,最低也不能少于一千五百两!”
欧冶征夫道。
百炼级别的兵刃,因品阶、重量不同,价格通常在一百至五百两纹银之间。
但江景所需刀匣,因尺寸形制远超寻常兵刃,所需矿材更多,一千五百两的价格,已经很便宜了。
江景没有迟疑,直接取出价值一千五百的银票,一次付清。
有源昌号居中引荐,并不怕利兵堂拿钱不办事。
“江公子放心,利兵堂出品,绝不叫公子失望!”
欧冶征夫没想到江景如此痛快,不禁多增了几分好感,与钱管事商定矿石材料采购后,自行离去。
钱管事则带着江景走向楼店深处,通过一道暗门走入位于楼店地底的兵器库中。
近千件百炼级别的兵刃,横陈在一座座精铁武器架上。
数百枚镶嵌在屋顶、墙壁的晶状矿石,散发出微弱光芒,将整个地下空间填满。
虽无白日间的光线充足,但对于初境武夫而言,已是够用。
江景目光扫去,眼底立时浮现出很多灰白交织的小字。
只是……
除了少部分年头久远,是源昌号自武夫手中高价收购的兵刃,蕴含还算可观的道素,以及兵魄种子外。
绝大部分最新锻造、尚未拥有主人的百炼精刃,蕴含道素碎片数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兵魄种子,更是一个没有。
“所以兵刃品阶的高低,与道素数量、兵魄种子完全无关,真正决定这道素数量、兵魄种子等阶的,是持有兵刃的武者意志!”
“所谓道素,几乎全部与精神、意志、念头有关!”
江景在一座座兵架间走过,所有陈旧兵刃,全都把持感受,收获道素三百余枚。
虽然不多,但也极大缓解他道素耗尽的拮据局面。
此外,他还选购了两柄百炼层次的火罗长刀。
刀身会在挥舞间,映射赤色云光,品阶只比碎火流云略低,也是百炼上品。
价值白银八百两。
此外他委托钱掌柜帮忙雇佣人手、购买材料,翻新老宅,又花去白银数百两。
若非其中一部分银钱,用怀义坊各家帮派赠与他的一些无用丹药抵价。
江景身上的所有银票、碎银、金银器物全部用光,都未必能够。
“修武果然是个无底洞!”
背着只装了三柄百炼精刃,以及修炼所需丹药的刀匣,走出地下兵库,江景重新回到了身无余钱的状态。
“二房被虎伥灭门,留下的田产、宅院,或可为我回血!”
江景走向源昌号总铺后院的路上,想到起了二房还未被分割的遗产。
还有江家五房。
自己在城外的田产、城内的产业店铺,五房瓜分强占的部分,比二房、九房加在一起还多。
只是这一房的势力底蕴十分深厚,与山帮联系密切。
以江景现在的实力、地位,想要动一动五房,依然不太够看。
“少爷!”
江景在钱管事的引领下,走入一间小院,就见到了正蹲坐在火炉旁熬药的老仆陆忠。
“陆伯,有人生病了?”
江景目光扫过正在咕咕冒气的药锅。
“少爷不用担心,是脂虎年幼,鬼月里遭了些阴气,近几日身子有些发寒。”
陆忠说道:“源昌号已经派郎中看过,开了些活血进补的方子,休养几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