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澈听到那人的声音,怒火骤起,立即扭头看去。
苏染明眸善睐,缓缓走过去,认真地说:“那先生你好委屈,想要点钱而已,竟然被打成这样,太不容易了。”
她说话不慌不忙,心平气和,男人愣了愣才回味出其中浓郁的嘲讽,眼中闪过狠戾,呵了声。
“女士,你男人仗着有钱有势干尽坏事,你还这样帮他!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跟我女朋友是什么关系?”
苏染问:“什么关系?”
男人露出恶劣的笑容,狠狠地说:“他想包养我女朋友,那两万块其实就是嫖资你懂不懂?”
办公桌这边的值班民警们在前面就已经听过这个说辞,而且也见惯不怪,都在淡定地看着。
言澈两眼冒火,“我他……”
“老公。”苏染看回来,将他的粗口给逼回喉咙。
言澈闭了嘴,胸膛起伏,一张俊脸从来没有这么冷峻过,一副想杀人的表情。
这会儿,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是苏染叫来的律师。
律师是个有着严谨且儒雅气质的中年男人,他向言澈和发小颔首示意,然后走近苏染,“苏总。”
苏染微笑,语气温婉客气:“让赵律师这个时候过来,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
“苏总客气了。”
樱桃的男友盯着他们,虚张声势地哼笑,大声说:“坦白告诉你们吧,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再厉害我也不怕,这次的事我不会轻易和解的!”
苏染瞧过去。
“先生,就冲我老公把你打成这样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不必和解。”
男人噎了噎,“有病吧,你男人睡了我女人你还这样!”
苏染半点情绪也没有被激发出来,勾着一点嘲讽的笑意,“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种利用女朋友勒索钱财的人,而不是我自己的老公吗?先生,你的脸上明晃晃地写着心术不正四个字,而且你有一双让人看了很不舒服的眼睛,里面充满了贪婪、阴险。”
男人脸色顿时阴狠难看,想反驳,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就端出厌恶的姿态,“呵呵,真是有病!”
苏染扯了扯嘴角,看向樱桃。
后者不敢与她对视,手不安地攥了攥。
苏染意味深长地说:“聪明的人都善于抓住机会,一条注定要沉的船,就不要再上去了吧。”
男人反应过来,眼露凶光,威吓地瞪向樱桃,她勾着头,瘦削的肩头缩了缩。
苏染不再看他们,转向律师,“赵律师,这次的事情就麻烦你处理好,医药费应该给,精神损失也可以给,但是该讨回的公道,你可不能手软,请收集好材料,告到他破产。哦对了,敲诈勒索诈骗诽谤都是要量刑的吧?那他最应该去的地方应该是监狱。”
现场顿时静了静,负责这事的民警饶有兴味地翘起嘴角看着。
樱桃的男友跳起来,大声嚷嚷:“你们想污蔑!他打人还有理了?他睡我女朋友还有理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卑鄙无耻,欺负我是底层人对吧……”
民警严肃地瞪过去,“喊什么喊?喊得大声你就有理了?”
那人被吼得住了嘴,但仍目光恶毒,一脸不甘心。
苏染轻淡地眨了眨眼,心想这种人看起来不像是有底线的,是个隐患。
律师代表言澈跟樱桃的男友协商,而苏染若无其事,慢悠悠踱过去坐到樱桃旁边。
樱桃立即紧张地看向苏染,而那男人也忍不住分心望过来。
苏染勾了勾唇角,凝视女孩片刻,轻声问:“樱桃妹妹,我老公真的跟你有一腿啊?”
樱桃涨红脸,紧闭着嘴不敢吱声。
苏染不紧不慢,“你们真的上过床了?”
樱桃躲开她的视线,垂下头,不知所措地攥紧手。
苏染忽然轻笑,“看来是真的上过床了啊。”
女孩愣住,下意识说:“没有……”
说着抬了眼,对上苏染深不可测的目光又惊慌地移开。
苏染笑意减淡,声音不轻不重地说:“既然没有上过床,那你为什么跟男朋友说,我老公给你嫖资?”
她看着平和,然而变冷的眸子透露了她真实的样子,真实的她冷酷、理性、果断,可不像某位纨绔少爷表面高冷实则心软好拿捏。
樱桃知道自已落入了她的圈套,而且苏染直白的表达让她感到羞耻又害怕,她白了脸,不得不被推着往前走,嗫嚅:“我没跟他这样说,是他非要……这样。”
那边,男人跳起来,指着苏染喊:“她在威胁我女朋友!”
苏染关掉手机里的录音,慢吞吞地站起来,朝那男人看去,嘴角展开,淡淡地说:“你很紧张啊,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威胁她了?”
她说着,打开录音。
录音里,她的声音轻柔好听,实在跟威胁搭不上关系。
也就用词直白了一点而已。
在场的男人听完后表情都有点不可描述,尤其是言澈,俊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苏染瞥一眼过去,似笑非笑。
愣了会儿,樱桃的男友回过神,大喊:“你这是诱导……加,威胁!臭女人,你敢耍花招……”
民警冷笑打断:“你这小子觉得所有人都是傻子对吧?再吼吼,我看调解都不需要了,先拘留几天,再讨论你强迫女友配合你一起诈骗的事!”
那男人呆住。
苏染嘲讽地扬起嘴角,语气平缓,仿佛在认真地讲述一个事实:“要比臭的话,绝对是你臭,恶心的臭男人,你还敢骂我,哪来的脸。”
发小傻傻地看着她,竟然觉得她连骂人都说不出的娇媚优雅,还透着别样的可爱。
男人脸色变换良久,彻底失去了嚣张的气焰。
有了女友非常不利于他的供词,他不想坐实自己强迫女友一起敲诈勒索的犯罪行为,只能改变之前的一些说法。
他说自己并不是想敲诈勒索,而是误以为女友与言澈关系不清白,怒火攻心,才去找言澈挑衅。
在赵律师的谈判下,他愿意接受三千块的医疗费赔偿,然后和解。
至于精神损失费,没有。
赵律师很明确地告诉他,这种情况下,名誉受损,做好事反被泼污水的言少才是那位有权利提出索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