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温华竟然抬起手掌不断朝着自己的嘴巴用力扇去,其力道之大啪啪声震耳欲聋。
眼前一幕让我和黎海愣在当场,数秒过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拉拽住秦温华,此时秦温华嘴巴已经被手掌扇的肿胀,嘴角更是流淌出鲜红的血液。
“秦叔你这是干什么,你好端端的为什么对自己下入此重手!”要不是我死命摁住秦温华的手掌恐怕他如今还不会罢休。
“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要不要赶紧打个120叫救护车……”
不等黎海说完我狠狠瞪了他一眼,黎海登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站在一旁满脸惊诧的看着秦温华。
虽说不知道秦温华为何做出如此过激举动,但我隐约觉得此事跟我的掌纹有关。
先前在暗洞之时那个老太太也曾看过我的掌纹,当时她面色惊变额头渗出汗水,想必她当时就已经发现端倪,只不过没有开口罢了。
如今秦温华肯定也发现我的掌纹有问题,所以才会用力扇自己的嘴巴,只不过我想不明白这其中缘由,不过只是掌纹而已,何必让他如此惊骇。
眼见秦温华激动的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我随即松开他的手,不解问道:“秦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打自己干什么?”
秦温华抬手擦拭干净嘴角鲜血,沉声长叹一口气,说言多必失遭天谴,岁不到头何时休。
我的命他不能说更不能看,如果刚才要不是自残以降天怒,说不定他的命已经戛然于此。
秦温华的话听的我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不过只是看的掌纹而已跟天谴有什么关系。
正当我心上不解之时一旁的黎海冷声道:“我说秦叔,我看你也别当出租车司机了,直接去天桥摆个摊算命去吧,到时候带个墨镜拄根拐棍,凭你这演技赚的还不比开车要多啊!”
“此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说的句句实话,你自己的事情还需要自己去处理,要想彻底摆脱这件寿衣那你就必须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并知道到底是谁二十年前为你借了阳寿!”秦温华斩钉截铁道。
就算秦温华不说我也要回老家一趟,其一是看看我的我妈的病情,其二是解决那个红衣老婆子。
现在她已经开始纠缠我爸妈,我绝对不能让她再留在世上。
只不过仅凭秦温华留给我的那个黄纸三角肯定无法将其彻底消灭,我必须要请秦温华出山才行。
想到此处我将桌前水杯递到秦温华面前,说道:“秦叔,你先喝口水。”
借着秦温华喝水之际我便将红衣老婆子找上我爸妈的事情告诉了秦温华。
秦温华听后面色一沉,狞声道:“没想到这老婆子还真是阴魂不散,看样子留她在世上的确是个祸患,不过我不能跟你们回去,我手头暂时还有其他的事情。”
闻听此言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黄纸三角虽说能够震慑老婆子,但却无法将其彻底消灭。
只要老婆子还活着那么她肯定还会报复我们一家人,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老家,那我爸妈到时候怎么办,老婆子万一要是趁我不在出手那他们岂不是遭殃了!
“我就知道他不会好心帮咱们,求人不如求己,咱们没必要强求,我就不信凭咱们两个人还整不死那个糟老婆子!”
黎海说着就拽住我的手臂准备拉我出去。
眼见形势危急,我快步行至秦温华面前,双膝一弯便准备跪倒在地。
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如今我爸妈身陷囹圄,即将朝不保夕。
目前只有秦温华能够救他们,只要秦温华愿意救我爸妈性命,我对他行跪拜大礼又有何不可!
只是令我没想到的是就在我膝盖即将接触到地面的时候秦温华浑身陡然一震,连忙将手中茶杯扔掉,电光火石间便将我搀扶住。
茶杯落地发出清脆响声,瓷片瞬间散落在地。
“你要是想让我多活两天就别跪我,我可经受不起你这一跪,再者我只是说我没法陪你走一趟,可没说过我不帮你!”秦温华面色阴沉道。
听到这话我心中大喜,连忙起身拱手作揖道:“谢谢秦叔出手相救,不过我到底如何才能消灭那老婆子,她现在已经化身厉鬼,一般的方法恐怕是难以将其消灭,还望秦叔能够指点迷津。”
“这老婆子虽说穿红衣化厉鬼,但好在时间不长,加之先前已经被那道黄符重伤,因此撑不了什么气候,我给你写张纸条,回去之后你就按照上面的步骤去做,一旦见到那老婆子就给她使上,届时必然能够将其一举消灭!”秦温华说完让我和黎海在客厅中稍等,而他则是转身进入卧室去写克制老婆子的办法。
见秦温华离开后我转头看向黎海,压低声音道:“老黎,这秦叔看上去为人不错,虽然脾气古怪但好歹答应帮咱们忙,你以后可别冷嘲热讽得了,你让我夹在中间多难做人。”
“我这不是担心他糊弄你吗,这次回去如果真能按照他说的办法消灭那个老婆子,那我以后就不挤兑他了,肯定对他恭恭敬敬,这样总行了吧?”黎海看着我说道。
我点点头正欲开口,这时秦温华已经从卧室中走了出来,手中还拿着一张叠好的纸条。
他行至我面前将纸条递到我手中,我接过后刚要打开,他抬手一摆道:“不着急打开,等你们回到老家再看,这上面的东西农村很好找,不过此番你们也要多加小心,我看你们二人额头黑云笼罩,近几日恐怕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你们必须提高警惕,以免让脏东西钻了空子。”
听秦温华提起脏东西我突然想起了这两日发生的怪事。
我们先是遇到了纸扎的出租车和司机,后来又遇到了纸扎的秦温华,这两次都差点让我们丧命。
如果要是不弄清楚事情的始末或者说找出解决的办法那我们肯定还会再遇上,毕竟不用火烧的话我们根本分辨不出对方到底是不是纸扎的人,而且我们也不可能遇到一个人就用火烧一下,到时候恐怕真假没试出来我们已经被关进局子了。
随后我将遇到纸人纸车的事情告诉了秦温华,秦温华听后陷入一阵沉默,足足数分钟后他才拿起桌上的香烟点燃,猛吸一口后说道:“现在这件事情是越来越复杂了,没想到你们竟然遇到了缚灵门的人。”
据秦温华所言,虽然现在的社会表面上已经脱离旧江湖,但江湖各派其实一直渗透其中。
除了名门正派和歪门邪道以外还有百门千流,赋灵门便是其中一门。
一门又分四堂,分别是剪纸堂、泥塑堂、刻石堂和铸金堂。
赋灵门创立自春秋,祖师为鬼谷,亦有人说是女娲。
其门中主要手段便是以万物赋灵化人,剪纸堂就是将纸张剪成人形或者车马来幻化实物,泥塑堂是用泥土捏制,刻石堂是用石头雕刻,至于铸金堂顾名思义便是用金水浇灌。
古有传言,万物之变在于器,剪纸堂的玄铁七星剪、泥塑堂的寒梅落影棍、刻石堂的冷月钝金刀和铸金堂的披风骤雨锤便是四堂看家之物。
只有用这四种法器才能够给无灵之物赋灵,让他们变成活物。
不过说到底万物皆有局限性,除了时长之外这四堂赋灵之物也有各自惧怕的东西。
纸怕火、泥怕水、石怕锤、金怕刀,以四物抵挡方可将其破解。
秦温华的话让我和黎海听的是瞠目结舌,我们原以为这种门派之说早就已经随着历史长河销声匿迹,只存活在电影之中,可没想到竟然离我们如此之近,而且我们还碰上了两次!
“你们遇上的应该就是赋灵门中的剪纸堂,门中弟子用玄铁七星剪将纸张剪成人形,再将其赋灵后便会幻化万千,所以在短时间内你们无法分辨,只有用火才能将其焚烧损毁。”秦文化看着我和黎海说道。
“秦叔,你说的这个赋灵门我们压根听都没听过,我们之间又无冤无仇,为何要追杀我们?”我看着秦温华不解道。
秦温华冷哼一声,抬手一指我的背包,随即说道:“还不是为了你背包里的寿衣,依我看这件寿衣绝对藏有隐秘,要不然他们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秦温华的话让我骤然醒悟,他说的没错,第二次见到纸人的时候他就曾说过让我把寿衣交给他,幸亏当时对门青年还没有把寿衣还回来,如若不然的话寿衣现在恐怕已经落到他的手中。
“秦叔,那我们该怎么办?”黎海听秦温华说完后似乎也不再怀疑他的身份,而是潜心恭敬问道。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因为赋灵门技艺高超,幻化出来的东西与实物几乎没有什么分别,所以你们要自己判断,而且有一点我还要提醒你们一下,剪纸堂是赋灵门中最弱的一堂,越往后赋灵之物越厉害也越难对付,尤其是铸金堂赋灵之物,就算是你们手持利刃也不一定能够敌得过,现在只希望你们早些破解寿衣的秘密,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脱灾祸。”秦温华看着我和黎海语重心长道。
听到秦温华的话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原以为事态逐渐明朗,很快我们就能够找到幕后黑手,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我们想的这般简单,而且越来越棘手,已经不是我们所能够控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