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或许真的是压抑太久了。
也或许是许久未曾见到活人,心里高兴。
絮絮叨叨跟我谈着她的过往。
诉说着那些男人的罪行。
但我知道,她的目的恐怕不是发泄一下情绪而已。
“都是男人的村子?为什么没有女人?”
这让我倒是想起了阴王告诉我的话。
因为那封建习俗,村里女孩儿都被丢到了女儿冢,村里的男人越来越多。
呵呵!
这算不算报应。
村里女孩子都死了,只剩下了男人。
男人娶不到媳妇了。
不得不去外面买。
但这样的结局,该说大快人心呢?
还是该为那些女孩儿感到悲哀呢?
这些愚昧的村民终究为了所谓的陋习付出了绝后的代价。
而那些女孩儿们再也活不过来了。
老板幽幽叹了口气,“我知道的几个女人,都是被男人折磨死的。
女人要养家,要为他们生儿育女,不,只生儿子,因为女儿养大了出嫁又出很多很多嫁妆,他们都很自私。
不想家产给别人,就会亲生掐死自己女儿丢进乱葬岗。
再折腾女人继续给他们生儿子。
慢慢地,村里就只有男人了。”
听老板这样说,我才知阴王说得还是很委婉的。
老板的话才是血淋淋的现实。
“畜生”我忍不住咒骂出声,“那合欢村里为什么不把这些合欢树全部烧掉,还留着做什么?”
唉!
老板深深叹了口气。
“我们不敢啊!听村长讲,当初有一历劫的女仙,她慈悲心肠,不忍看女人遭受磨难。
变将乱葬岗的冤魂赋予阴魂生命,变成了后来的合欢村。可她又觉得男人为繁衍生息也有贡献,就把他们化成了村里的合欢树。
继续繁衍生息。村里只要过了十六岁的女孩儿,都会选一棵合欢树,摘下他的花戴身上,助她孕育下一代。”
卧槽!
我勒个去啊!
简直离了个大谱。
这,这不变相还是让男人们继续欺凌这些可怜的女孩儿们吗?
那女仙特么的是假慈悲吧?
“那女仙叫什么你知道吗?”
老板摇摇头。
表示不知道。
“但我们村长知道,如今那女仙每年都会来村里看望,看看那些男人有没有欺负我们”
老板说这话时,眉头都是紧皱的。
看得出来老板并不喜欢这个女仙。
“所以,你告诉我这么多,老板想我怎么帮你?”
我也不想再跟老板绕圈。
能跟一个陌生人讲她亲身故事,必定有所求。
老板见我说开了。
她也不再绕弯子,直言道:“我想让村里所有的合欢树,都消失。”
她活着已经受够了这些男人的折磨。
不想死后依旧无法摆脱。
而且,这里还有不少女孩儿跟母亲选的是同一棵树。
这最是让老板接受不了的。
我沉默了。
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
这个很难。
“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能进来合欢村的都不是普通人。这些树害人不浅,曾经,曾经他们提早开花散发出迷情香气。
让不少村里没满十六岁的小姑娘痴迷他们,早早戴了合欢花。
这,这……”
老板气得双手都在颤抖。
眼泪都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玛德!
我又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太可恶了。
“那女仙呢?不是每年都来吗?你们没有找她反应,让她铲除这些合欢树?”
“说了”老板更无奈了,“但是没有用,那女仙只是口头教育了那些合欢树。”
唉!
“一把火烧掉那些树啊!”
“不行,根本烧不死。”
我沉默了。
看来,那女仙就是这些合欢树的后台,搞不定那女仙,这些合欢树就灭不掉。
“我不知道自己行不行?如果有办法,我一定会帮你们。”
看来只能求助阴王了。
他肯定有办法的吧?
我不太确定,所以不敢直接应下。
事不宜迟,我得先去村长家找我奶。
老板见我答应帮忙,感激得不行,亲自为我带路。
把我带到了村长家。
村长是位跟我奶差不多年纪的老人。
但她看起来比我奶年轻。
我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明来意。
找人。
村长很随和,她告诉我,“他们进山采药了。”
“我奶也去了吗?”
“那倒是没有。”
村长带我去见了我奶。
我奶躺在床上休息。
这合欢村是阴寒之地。
我奶年纪大了,路上一路颠簸,难免身体吃不消,这休息了一天都没缓过来。
整个人看起来苍老又憔悴。
“奶……”
瞧见我奶病恹恹地躺在床上,我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夏……”
我奶看见我,鼻子一酸,也跟着掉下泪来。
老板见不得这样的场面。
跟着抹了两滴眼泪,转身出去了。
村长鼓捣着晒在箩筐里的药材,嘴里说着,“还差一味药就好了。”
“村长,你真要帮藤月去掉她体内鬼血?”
村长继续忙着手上的动作,“能走一个就走吧!”
老板,“如果跟着藤月的男人原因帮忙,加上刚才那个叫盛夏的姑娘。
村长,我们还是有希望的。”
村长的手顿了下,“那男人肯帮我们?”
“村长,我们都帮了藤月,他为什么不肯帮我们呢?要不,我们再跟他谈谈。”
村长犹豫了。
村里这些合欢树,何尝不是她的心头病。
可奈何她实在没办法弄掉这些膈应人的树。
不然她也不想看着村里的姑娘被这些合欢树迷惑,糟蹋。
“若是他不同意,那我们就拿藤月身上鬼血做交换,村长,那看怎么样?”
老板眼底划过势在必得。
“不怎么样?”我从我奶屋里出来。
恰巧听到她们对话,“柳云庭不是那么容易受人威胁的主,他是蛇,也是长仙,吃人间香火的。你们威胁他,他完全可以用整个合欢村反过来威胁你们,这招不行。”
不是我吓唬村长。
柳云庭这蛇,确实不好搞定。
“你有什么好办法?”
村长慢吞吞开口。
似乎有所顾忌,就是不知道她顾忌什么。
“没有”
其实我有办法,就是那办法太损了。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