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肖既然已站到了这里,想必心里是有足够底气的。
况且她虽不知道他的人为何要将她的事抖出去,但人既然已这样做了,应当是给了杨肖足够的线索。
这事她若再否认,难免有欲盖弥彰的嫌疑。
只若是这样应下杨肖所求,也不符合她劫三家库房的初衷。
想及此,元令辰沉吟了片刻“让我谅解倒也不难,但天意难违,明府若想要明路,怕也不易。”
这话不仅没让杨肖气馁,反而眼底一亮。
要知三家库房失窃已有数月,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人为的痕迹,心里早已信了天谴之说。
这天命难违他自然知道,故而也知得了天道厌弃,那财物定也是回不来了。
可他没想到,只走了这么一遭,这事就有了转机,这如何不让他喜出望外?
“却不知我等该如何行事,只要有那一点希望,在下都愿意一试。”
“你们三家遭受天谴,最要紧的原因,便是平日里不修因果,不积善功,这才使得天道震怒……”
元令辰话说得不客气,杨肖却是丝毫都不敢反驳“还请您指点。”
“若能行善积德,不做恶事,不为非作歹,不鱼肉百姓,你们的财物倒还有回来的可能。”
这个法子还是宋青衡那里的得的启发,与其拿了他们的财物一点点救济灾民。
倒不如劝恶人向善,以那三家的实力,比她一己之力要有用得多。
他们若从此不做恶事,一心向善,那批财物,还他们也不是不行。
总归他们若不老实,她还可以再洗劫一次。
另还有一点,系统空间扩张要百万能源点,她空间里的财物,要一点点拿出去换成米粮钱财,非一朝一夕之功。
而她盯紧的家族也不止这三家,往后源源不断的东西进来,定是来不及售卖的,如此一来她另要出能源点扩张系统空间,这动辄百万的支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总归如今的杨韩赵三家已是收敛了不少,又有这次教训在,想来他们也不敢再次为非作歹。
元令辰的话与那徐真人并无太多不同,杨肖自也不怀疑“还请仙师指教,这行善该是如何行善?是需行小善还是大善?”
“若积小善,三月之后方有转机,若为大善,不出三日,财物可尽数追回。”
杨肖眼底爆出无尽的希望“那这大善该是如何的?”
元令辰淡淡扫他一眼,满脸的高深莫测“近来我观天象异变,来年恐有大灾,你若能平抑粮价,下安百姓,自是大善。”
杨肖心里一惊,想着今岁风调雨顺,至今未见天灾之象。
若此人预测为真,恐怕是真的有经天纬地之能。
他再次对元令辰一揖到地。
“多谢指点。”
杨肖得了指点之后并未久留,留下了一大车的礼,便告辞离去了。
才回了家没多久,韩正甫和赵长庆就登了门。
“杨兄,听闻您得了高人指点?”
杨肖有些诧异,他自得知了那事,就忙叫人核实消息了,可并未派人告知这两位。
“你二人怎知我去寻了人指点?”
赵长庆和韩正甫互相看看,各自从袖中取出了一张三指粗细的条子。
这条子上面内容字迹俱都相同,显然是出于一人之手。
“这是我们晨起发现在床头的。”韩正甫说着,还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得亏是那人对他们并无恶意,否则此时他们怕是早已身首异处了。
杨肖同样想起前一日晨起时发现在床前那封信,一手探入衣襟,取出一封厚厚的信来。
“我是昨日自床头发现,里面字迹与你二人收到的完全一致,不过这里的消息更完整些,因着昨日不知真假,使人探查了一夜才确定。”
韩正甫此时无疑是三人中最高兴的“看杨兄红光满面,想来是得了好消息。”
“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们,我的确是得了好消息,只这消息,还未知是真是假。”
“杨兄不如说出来,我们合计合计?”
杨肖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韩正甫,一边道“这封信涉及到一人,只是一个八岁的女童,此人听闻是仙君转世之身,颇有福缘,我们三家之所以库房失窃,便是冲撞了此人……”
韩正甫一边看信,一边正色道“我倒的确曾有耳闻,似那等福缘深厚之人,是得天护佑的,若有人不慎冲撞,便可能惹祸上身……信中说这女童是有大福缘之人,但凡得罪她的,俱都遭了报应……看来此事确有几分可信。”
赵长庆闻言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信“这上面说她那养祖父一家因未善待于她,如今已是分崩离析,不仅她那养祖父已是孤家寡人,失了香火,她那继祖母更被休回了娘家,另有个王氏,本也算她的婶婶,就因得罪了她,因盗窃被判了流放……”
说到这里,赵长庆倒吸了一口气“这些可都是真的?”
杨肖点点头。
韩正甫指了指信中某处“这还不止呢,你看这处,她那亲祖父家中因着为人厚道,如今已是走了大运,如今家中境况已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般看来,这孩子,的确是有福缘啊,就是不知她是否有本事感应天意了……”
“此事我已去问了,也得了回复……”杨肖将元令辰的话转述了一遍。
“来年有天灾,这恐怕是徐真人都无法预测的吧?”
“此事若为真,那这女童说不得真为星君转世之身。”
“她既然这般言之凿凿,我想着不妨信她一回,若她说的是真,那我等家财说不得还有回转余地,若她所说是假,自然也要为戏耍我们付出代价。”杨肖沉着脸道。
韩正甫应道“事不宜迟,此番我们还需约束一番自家小辈,在此事定论前不得让他们在外作恶才好。”
赵长庆也连连点头“那我们这便回府了……”
二人回了府,各自去约束自家小辈。
韩家这边,韩芳因先前闯了祸,韩正甫最先找的便是她。
不想才一开口,却见着韩芳十分不以为然。
“您怕不是被人哄骗了吧,不说别处,单说高昌城,又有那几家是干干净净的,便是那陆家,都没少做恶事。为何别家不遭天谴,偏要针对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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