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人也不曾怀疑太多,勉强接受了这个说辞。
只苏瑶的侍女却十分不理解。
“原先您不愿与元家女郎扯上关系,奴婢也能理解,只如今关乎到您的名声,为何不实言相告?”
按着冯氏从前的行事风格,定然不会错过攻讦她家女郎的机会。
到时只需模棱两可地说几句话,便能毁了她家女郎的名声。
可有卫国公府出面又不一样,毕竟卫国公掌着实权,他们说的话任是谁都需掂量掂量,可不得比苏家说的话更有用。
到时再有她家女郎与卫国公嫡女交好的消息传出,任是冯氏都不敢继续怠慢了。
“元家女郎两次助我,若被祖母和爹知道,难保不会让我去巴结奉承,往后再有个事求上门去,岂不是让元家女郎为难?”
“可您的声誉?”
“冯氏的心计,顶多就是让我声名受损,随意给我说门上不得台面的亲事打发出去,到时她不仅能除了我这个眼中钉,还能给自己搏一个大度的名声,至于四处传播?她还不至于,毕竟我那二妹可是要入宫参选的,我若有个不好的名声,对她也是极为不利的。”
接下来几日,苏家风平浪静,可在苏家之外,却没那么平静。
只因离着大选之期越发近了,各地的官员也都送女进京了,另还有些擅长攀附的,还自民间找了几个姿容绝佳的女子送至了京城。
这下子,整个京城都热闹了许多。
元令辰对这事并不算太上心,颇有些事不关己的意思。
倒是朱清婉,何灵音几人,时常跑来元家寻她,偶尔也给她带一些坊间最新的流言。
元令辰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可自她们嘴里说出来又有不一样的感觉,便津津有味地听她们说着。
几人中,何灵音更聪慧些,很多事情只要入了她的耳,鲜少会被她忘记,故而到了元令辰这里,传递消息的多半是何灵音。
至于朱清婉,也就对着元令辰热情些,对着旁人,便显得冷淡许多。
这若要换个人,说不得心里还要不痛快。
可她们都清楚,朱清婉对元令辰的热情,多半是出自她那个近乎偏执的爱美之心。
不过她虽是带着目的前来,却从来不屑遮掩,每回都是直来直往,元令辰倒也对她不反感。
更何况,朱清婉与历容不对付,她还指着朱清婉战斗力强些,能彻底将历容压制下去。
故而对着她,不说有求必应,但也算是尽心尽力。
此时她手中正做着的是一个叫玉容膏的方子,只因前两日朱清婉来找她时,颇为苦恼地说了自己脸上新长了两个红疙瘩的事。
元令辰便想到了前世宫中得到的这个方子,左右闲来无事,便叫人寻了材料摆弄开来。
系统颇觉得委屈:“不就是两颗青春痘?我们商城里最普通的药妆就能解决了,何苦多此一举?”
元令辰捣药的手停也不停,低声回复道:“商城那些东西效果太好了,我还怕吓到了人。”
商城那些保养的东西她一直以来只给自己的亲人用,朱清婉她虽也有意交好,毕竟还没到那份上。
系统的药妆又是那种晶莹剔透一看就不凡的,拿出去不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她手中的方子也是前世宫中的不传之秘,放到此时,每一个方子都是价值连城的。
拿出去,也只会被人追捧,何曾需要担心效果不够好?
正说着,就见冬青自外面跑来:“女郎,朱家女郎与何家女郎来了。”
“请他们进来吧。”元令辰边说着,手上的东西已是妥善放好了。
二人进来时,元令辰已等在了屋内。
见了人,略寒暄了一番,元令辰便叫苏荷奉了茶。
随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令辰妹妹可知,荆城有个赵家送女上京,本是借住在韩家的,却不知那位女郎同韩家的郎君暗通了款曲……”
朱清婉听了,不由得脸红:“这些个事,也值得拿来说?”
这种事情,本就是市井之间的流言,传到闺阁之中,着实不大妥当。
元令辰却是想得更多些,反而问道:“我记得韩家那位小郎,颇有些才干,圣人本倒挺赏识他,如今出了这等事,恐怕那位心里已是不痛快得很了。”
赵家那位女郎,妓子出身,行事又喜装模作样,她会移情到韩家小郎那里,她也不觉得奇怪。
倒是那位韩家的小郎,竟能看中这样的人,让她有些费解。
毕竟韩家虽不上陆氏贺氏之流,可传承也有百多年了。
如今的选官,虽也有科举,可晋升的路子却是把持在世家手中,朝中那些高官,少有寒门出身的。
出生在这样的家族里,韩家的小郎的眼光,不至于那么低才是……
若不是这般,就是另有隐情,就是不知其中还有什么事了。
元令辰思量开来,何灵音听到她的话,继续道:“韩家有意在勋贵中给韩家小郎择一门亲事。”
勋贵与世家比,到底少了些底蕴,韩家那位小郎出了事,要求娶世家女自然是不成了。
可勋贵之家以武将居多,有些又是元珉之那样出身不高的。
若要退而求其次,这些人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可韩家这种不高不低的世家,又摆明了得罪那位,未来如何可还不好说。
贾家的例子摆在眼前,谁知道韩家会不会步了他们的后尘?
朱清婉有些回过味来:“你提起这事,是为了提醒我们?”
何灵音点点头:“朱家,舒家,何家,都有适龄的女郎。”
韩家毕竟算是世家,本就是与他们不是同一级别的。
难保哪家的长辈头脑发热,将这事应了下来,而她们又是闺阁女子,听到这种事许是本能地回避不去听了。
万一被蒙在鼓里,未免太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