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音笑着接话:“这回真是要多谢令辰妹妹。”
说话的同时心里也在想着,自己的妆匣内有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以此做了谢礼,也算是礼尚往来。
这点倒是和朱清婉想到了一处去。
二人拿了衣料各自回了府,转身果然都送了礼给她。
虽然明面上未必比她给的衣料贵重,可都算得上她们手中能拿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而且,那些衣料的成本,元令辰也是清楚的,认真算来,还是她占了便宜。
只是有些事,无法直言以告罢了。
七日时间转眼便过了,那日一大早,元令辰便收拾停当,带着元令月出了门。
元令月起初对世家的茶会还有些好奇,此时却是露了几分怯意,她迈着小步追上前面的元令辰:“听闻要进世族茶会,需会吟诗作赋……可我并不擅这些,万一出了丑可如何是好?”
“他们的茶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择一展示便可,前些时日你不是新学了一曲吗?到时择了抚琴便是。”
元令月恍然:“难怪两月前你让我择一曲练至炉火纯青,是料到有这一日?”
元令辰点点头。
元家虽是刚翻身不久,可他爹的仕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十分顺畅的,几乎是掌了朝中近半的兵权,还有他们与秦国公以及他背后的云梦山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些世族只要看得长远的,都不会与他们交恶。
故而在元令月学琴时,她就建议她在练习技巧的同时,选一支高雅些的曲子,练至纯熟。
防的就是那个万一。
当时也没想到这个机会能来得这样早,不过元令月的进度不慢,今日即便当众抚琴也不会出了丑。
只需无功无过便能得了赞誉,毕竟她们年岁尚小,很多东西还是有待雕琢。
元令月还是有些紧张,她便劝道:“今日韩家的目标不是我们,哪怕我们出了差错,也不会如何的。”
真正的高门其实不会做出当众下人脸面的事,即便背后说人也说得委婉,不会大咧咧地指名道姓侮辱一个人。
那些会当众说人的,恰是那等教养不够的,真那样表现出来,丢的还是自己的脸面。
世族的女郎素来自持身份,又如何会做出那等无品的事?
“那他们会算计两位姐姐吗?”
“这要看他们此次的目的能不能顺利达成了,若能和和气气将事情定下,他们就不会多此一举。”
若不顺利就难说了,毕竟世族出身不代表没有阴谋算计,只是他们的阴谋算计更加隐晦而已。
韩家的茶会是在城内的一个别院里,并不在他们本家。
他们马车过去,要依次路过景国公府与温国公府。在约定好的地方与何灵音朱清婉汇合,随后车队才会朝着茶会所在的别院行去。
到景国公府外时,何灵音早已等在了那里,她径直上了元令辰所在的马车,将自己的侍女打发去了后面。
一上了车,便对她们道:“此次茶会,八大国公府,竟无一缺席。”
何家军是那位手下资历比较老的兵马,有自己的消息渠道,故而何灵音这里能得这些消息,元令辰与元令月都没露出惊色。
“韩家怎么说都是世族,有传承百年的底蕴在,与他们交好的家族,也多是些世家,此番茶会,算是他们为数不多接触世族的机会,顺手抓住也在情理之中。”
世族中正值婚龄的小郎可有不少,也不是人人都是冲着韩敬铭去的。
不过元令辰此行多半是为了给元令月开一开眼界,剩下的是为了朱清婉何灵音。
至于那些小郎,她并无什么想法。
前世今生她都习惯了独来独往,如今也没什么嫁人的念头,对那些世族小郎自不会像别人那样心存希望。
马车又停到了温国公府,却在外面见到了好几辆马车,待朱清婉上车,他们才知,另几辆马车上坐的是历容与她的侍女,排场竟是比她们三人加起来还大。
朱清婉提起这个便气急败坏:“谁家怀了身子的女人似她这般招摇过市,整日往外跑的?这般不安于室,我爹娘竟还一味纵着她。”
“你与她置什么气,她毕竟是你长嫂,你在外也该注意着些才是。”何灵音知道她与历容不对付,每回都要劝上一劝,也只是担心朱清婉吃了亏。
朱清婉也知她的好意,只面上还是不好看:“她算我哪门子的长嫂……”
元令辰轻咳了一声,阻止了她继续说下去。
“韩家的茶会,不论是谁,进去都需有一个自己擅长的技艺,你们可曾准备好了?”
这事本就是多年的惯例,朱清婉何灵音都有些清楚。
她们二人中,朱清婉的爹本是圣人谋士,是为文官,朱清婉耳融目染,在学识上本应有不低的造诣才是,可偏偏她爹娘心疼她吃苦,在学问上,并不曾对她强求,导致她各方面都平平。
反观何灵音,虽是武将之家,却有个过目不忘的好记性,又天性好学,琴棋书画都十分不俗,即便做辞赋都难不倒她。
故而在二人种,元令辰更担心的还是朱清婉。
“我若是当众出了丑,韩家许是不会考虑我了吧?”
“你若是出了丑,韩家不一定会不考虑,其他几家却不会再考虑你,你莫非甘心自毁了名声,将就着嫁人?”何灵音毫不犹豫地给她泼了冷水。
元令辰也点头:“不是上上之策。”
“可我也不是那块料啊,早知如此,应当说什么也不去什么茶会的。”
“世族的茶会,你不去,恐怕你爹娘,绑也会把你绑去。”
“照你们那样说,我若是去了,才对我不利呢。”
元令辰目光扫向何灵音手中的木盒:“你东西是你娘临行前给你的?”
朱清婉连连点头,她有些惊讶:“令辰妹妹如何知道?”
“世族茶会另还有一个惯例,进门时若能拿出一罐好茶,便会被茶会主人奉为上宾,到时你便什么都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