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错地方了。”
陆远眼神微眯,眼前的这个女人和他的某一段记忆开始重复,就像是小说的剧情演绎成了现实。
门砰的一声关上。
陆远感觉很累。
虽然是在梦里,但周围的一切过于真实,陆恨歌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上了枷锁一般,变成沉重缓慢。
他想回床上接着睡。
别墅的客厅很安静,只有陆远拖动脚步的踢踏声。
他才刚刚走到客厅的中央,别墅大门的门铃又响了,这一次显得更加仓促和迫切,门外的人不是在按门铃,而是在.....砸。
陆恨歌心中不喜。
轰!
闷雷响起!
房外。
墨色的天空阴郁着数不清的雷云,而后闪过一条条如白蛇版的电光,将漆黑的夜晚带入几秒的白昼,又很快回归黑暗。
嗒...
嗒...
嗒嗒嗒嗒......
豆点大小的雨滴砸落到地面,隔着玻璃都能听到雨滴和地面的共鸣,一阵狂风吹过,无数的雨滴斜落在玻璃上,震得玻璃乱颤。
“好大的雨.....”
陆远看着窗外发呆。
门铃声越发的急促。
陆远收回思绪,重新朝着大门口走去,不出意外,还是那个浑身湿透的女人,瓢泼大雨被风吹散,将女人的后背全都打湿。
“你找错地方了!”
“我不是什么安世!”
陆恨歌莫名有些烦躁。
雨夜,本应该是入眠的好氛围。
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等第二天醒来,自己的生活就会回归平静和正常,昨日发生的事情都会过去。
陆远想要关门,女人直接将手插了进来,死死地抠住门板:“你就是安世医生,我找了你好久,终于找到你了。”
陆远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个女人笃定他就是安世呢?
“我的名字叫陆远,我不是......”陆远的话顿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陆远没有理会站在门外的女人,转身踉跄着朝客厅内走去,他对这里的布局不熟悉,找了很久才找到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陆远愣住了。
下一秒,细密的冷汗和钻骨的寒意涌遍全身,让陆恨歌忍不住发抖了起来。
镜子里的这张面,熟悉又陌生。
不是他的脸。
但陆恨歌对这张脸很熟。
门外淋着雨的女人自顾自地走进别墅,轻轻将别墅门关好,表现得很拘谨,站在玄关没有动。
“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呢!”
陆远瞳孔一阵收缩。
他变成了......今天下午,他刚失手杀死的那个中年男人。
“安世医生。”
女人小声地喊了一声。
陆远转动僵硬的脖颈,扭头看向女人,刚才陆远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这个女人穿着臃肿厚重的外套,浑身湿透,说话的时候都不敢直视陆远的眼睛,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女人,厚外套。
陆远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他变成了安世。
他在重温安世和女人的经历,偌大的客厅落针可闻,陆远连大气都不敢喘,眼神寻觅了一圈,看到了挂在墙壁上的石英钟。
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也就是说。
再过一个半小时,他就会死在这个女人的手里。
女人觉察到陆远的异样,想要走进客厅查看陆远的情况,一声急促慌乱的厉喝让女人硬生生止步:“站在那里,别动!”
陆远突如其来的暴躁让女人有些不知所措,但她没有退出别墅,而是继续站在玄关处。
“是梦吧...”
“一定是梦!”
陆远用力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整个客厅内,但下一秒,别墅外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盖住了耳光的回音,雨势越发滂沱。
痛!
很痛!
陆远能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痛感,但.....为什么他没有从梦里苏醒呢?
难道说,眼前这一切不是梦?!
女人胆怯地开口:“安世医生,我是来找你看病的,你放心,我会付给你钱的。”
陆远没有理会,如果眼前的场景不是梦境,那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太过于荒诞。
陆远抓了抓头发,显得很焦躁。
陆远的潜意识还是觉得是梦境,他不可能只是睡了一觉就换了一具身体,只是眼前这个梦境比较深度沉浸而已。
“你哪都不要去。”
“我马上回来。”
陆远拖沓着虚弱的身体朝厨房走去。
女人很听话,站在玄关的位置一动不动,但目光死死地盯着陆远,透露着一丝诡异。
陆远不敢触碰女人的目光,踉跄着闯入厨房,随便翻找了一下便找到了做菜的刀具。
“既然是梦,那就一定有办法可以醒过来。”
陆远一咬牙,拿起水果刀刺进身体里,殷红的鲜血顺着厨台的边缘流了一地。
意识逐渐模糊。
陆远非但没有恐惧和害怕,反而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兴奋。
眼前一片黑暗。
“轰!”
一声巨响。
陆远被一声惊雷吓醒:“终于醒了,刚才的梦.....”
话到嘴边,戛然而止。
熟悉的卧室。
熟悉的轻奢大床。
他还在别墅内。
只不过,陆远从刚才的厨房又一次来到了卧室的床上,仿佛卧室的床就是他的复活出生点。
陆远双眸中泛起红血丝,挣扎着下床,随便找了一个反光的东西照了一下自己的脸。
依旧不是他。
客厅内,一阵轻柔舒缓的音乐声徐徐飘来。
陆远连鞋都没有穿,光着脚从卧室冲到客厅,之前还站在玄关处的女人,现在已经躺在客厅的摇椅上沉沉睡去。
摇椅的旁边是一个复古的CD机,轻微的磨砂声伴随着舒缓的轻音乐,很容易勾起人的睡意。
可能是陆远闹出来的动静太大,女人从沉睡中苏醒过来。
见到陆远之后,女人脸上出现感激和欣喜的神情:“安世医生,谢谢你的治疗。”
治疗?
陆远愣在原地。
他压根什么都没做啊!
陆远咽了一吐唾沫,眸中闪烁着明晦不定的暗芒:“我刚才给你治疗了?”
女人有些意外,陆远似乎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了:“安世医生,你从厨房出来之后便给我进行了催眠治疗,再之后,你就回了卧室,你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了。
陆远全身在发抖。
他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