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张大娘子被魏蕊气得不轻,抚了抚胸口道,“你怎么如此没教养!”
魏蕊耸耸肩道:“我说了我没兴趣,您又何必强求我呢?或者说,您做媒一直都是这样,如果对方不愿意的,就威逼利诱,所以导致最后不得不在一起,也因此你从来没有做不成的媒?”
“胡言乱语!”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了张大娘子的痛处了,她变得激动起来,用手指着魏蕊道,“你简直血口喷人!不要以为你现在生意做得好了,就觉得没人能比得过你了,我只是不屑与你计较罢了!”
魏蕊不置可否道:“我巴不得您计较呢,您之前垄断这个行业,除了你之外,整个县城没有第二家能拿得出手的,您那时候把生意做成什么样的呢?”
“我不需要你忍让,你也不必放过我,如果真的不服气的话,不如我们比一场如何?”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开口道。
“比一场?”张大娘子显然也没想到会出现这种事,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魏蕊便借势道:“怎么了?怕了吗?还是说,承认自己的做法有问题?”
张大娘子又擦了擦鼻子,似乎安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随后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我做这行多少年了,是你个小丫头能比的。你可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魏蕊道:“这样吧,如果你赢了,我就嫁进王家怎么样?”
张大娘子愣了愣,随后道:“此话当真?”
“做生意讲究一个诚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自然当真。不过,你要是输了,你得跟你后面的人说说,以后不准在干涉我家生意,咱们凭本事让客人满意,不能使用不正当手段!”
张大娘子有些疑惑,又想起来王爷和她的关系,想必她已经知道了山上的人了。
她有些不解,微微皱眉,既然知道了山上的事情,这人却一点也不害怕,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王爷真的对她有什么特殊照顾?
就算是照顾,也不过是暂时的,皇家人哪有什么情分可言,今儿帮她,明儿就能杀她。
这姑娘估计还以为自己抱上了大腿呢,张大娘子这么一想,立刻道:“既然你话都说出口了,不应了你,反倒是我怕事了。”
“那我便答应你了,不过你说说,这你和我要比什么?”
魏蕊笑道:“你我逗死做媒的,自然是比做媒的事情了。你那边出一对人,我这边出一对人,然后我们为对方的人做媒,谁先做成,便是谁赢,如何?”
张大娘子琢磨了一下,这个比赛方法说不来哪里有问题,也确实这种比赛刚好让两个人都能展现出各自的本事,又正好对上自己的行业。
只是这人该怎么选呢?
见她犹豫,魏蕊故意道:“怎么?一听见比这个,你便想要逃了吗?这么说的话,平时你做的那些媒,是不是也是刚才和我与王家的媒一样,若是姑娘不同意,便用那山上的人威胁一通,然后姑娘不同意也得同意,是吗?”
张大娘子白了她一眼道:“谁怕了你么?不过这人选,我现下心里没数,待我回去琢磨一下,三日后我再来,如何?”
魏蕊点头道:“当然可以。不过,这做成的媒,是指两个人互相喜欢,互相认可,心意相通,可不是威逼利诱下在一起的。”
“所以,还请大娘子弄清楚,别以为让两个人在一起了,就是成事了。就比如王少爷和王少夫人这样的关系,也不过是如履薄冰的维持罢了,要让他们的关系十分坚固才可以。”
张大娘子笑道:“我自然知道真正的做媒是两情相悦的,我说过了我是做了很久的媒人的,你这丫头,当我什么都不懂么?”
魏蕊哼笑一声,然后道:“既然您已经答应了,就请回去吧,不然待在这里,影响我接待客人,这损失,怕是您也不肯赔的。”
张大娘子脸色十分不好看,却也不知道怎么回嘴,只甩了袖子离开了。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说:“我一定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魏蕊不置可否,接着坐在桌边,盯着桌上的棋局看。
涟漪看着桌边坐着的两个人,想着自己的丈夫从始至终一个正式的眼神都没给自己,心里难受得不行。原本还想找魏蕊说说话的,现在的情况只能离开了。
她抬脚的时候,王楚安忽然开口道:“我的话你全当耳旁风吗?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待在家里不要出来吗?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没从我府上出去,已经开始不听我的话了?”
“我……”涟漪一时语塞,半晌才说:“娘说,让我……来跟着大娘子一起,我……”
“你嫁的人是谁你不清楚吗?听谁的话你也不清楚吗?不要惹我生气了,你知道我生气后果很严重的。”
他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魏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涟漪似乎也是头一次鼓足了勇气,反驳道:“虽然你是我的夫君,可是现在家里是娘亲做主,她的话我也不能不听。况且,为你纳妾原本就是我分内的事情,我也不过是做了自己本该做的事情罢了。”
“是吗?”王楚安放下手中的棋,终于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道,“那生孩子不也是你的本分吗?你为什么不做?到了这种事的时候,就格外大方是吗?生怕自己落了个小气的名声?”
这话说得带点人身攻击了,魏蕊愣了愣,急忙道:“少夫人,你不妨跟着自己的心走,你想要的是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明明这件事并不是你想做的,可是你却做了,是因为什么呢?”
“那个理由真的能说服你吗?”
魏蕊抬起眼皮看着她,又道:“有时候,能帮你自己的,只有你自己。”
说完她便站起身道:“我不玩了,赢不了,你赶紧走吧,别待在这里了,我不可能嫁过去的。”
王楚安也顺势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你输了呢?”
魏蕊冷哼一声:“我是猪吗?怎么会输给那样的人?她方才说得话你没听到吗?字句里都是威胁的意思,这样的人怎么能将姻缘做长久呢?哪一对新人不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刚刚好的呢?”
“我要是输给她了,我立刻关门大吉!”
魏蕊发誓道,王楚安本来还有点担心的,却慢慢放下心来,只是嘴上却道:“那可不一定,谁知道呢?总之,我会一直缠着你的!”
见两个人不再搭理自己,宋涟漪也不自找不快,转身迅速地出了屋子,上了马车。
她坐在车厢里,明明很难过,却哭不出来。
眼泪流了太多了,在那个深院里,在没有人看见的角落。
没有娘家的支撑,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本来以为是个两人的,却也到头来是个风流成性的浪荡子,她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见她情绪不高,张大娘子便道:“担心什么?我一定让她输了,乖乖地嫁进王家。”
涟漪扭头看着张大娘子,笑道:“大娘子以为我担心的事这个吗?”
张大娘子一顿,魏蕊又说:“我怎么会担心他娶不到别的女人呢?他不是我的夫君吗?娘子,每次来,我的心都是针扎般的疼,可是你们都看不到,反倒觉得是我在担心他的事情。”
“很可笑吧,是不是?”
张大娘子一下子懵了,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她忘记了这是个少夫人给少爷纳妾的事情。原本纳妾是压根不需要这么大动声色的,但是因为这个魏姑娘太过难缠,所以才破例给一个妾准备了侧夫人的排面,也导致她忘记了跟着自己的是正牌夫人,而不是老夫人。
“我……瞧我这嘴,怎么说话的!”她拍了拍自己的嘴,却又开解道:“谁都知道你走到这一步是万不得已的,我也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可是没有孩子这件事,无论放在哪里都是不好的下场,你也一早就该知道的。”
涟漪道:“我知道的,所以我才会出现在这里。”
是的,她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改变不了,所以只能认了。
院子里,魏蕊躺着晒太阳,王楚安站在一边若有所思,魏蕊便打趣道:“是不是后悔了?后悔话说得那么重了?”
王楚安摇了摇头说:“我只是疑惑,她为什么可以一点都不生气呢?就这么坦然地接受了?”
“嗯?”魏蕊看向他,见他满目失落,径自笑了笑,却没有搭话。
爱情这个东西啊,总是当局者迷,可有时候旁观者却也没办法多说什么,只能沉默。
吃完午饭,魏蕊还没来得及拿出来纸比做新的套餐规划,贾真真便来了,一如既往地带着景星。
自从上次魏蕊得知景星是个喜欢贾真真的断袖之后,她便总觉得这俩人有点怪怪的。
换句话说,就是cp魂在燃烧,她觉得要是这么发展下去,她迟早搞到真的,到时候,一定要问问细节,好写出来去卖钱!
“发什么愣!”景星在她头顶拍了拍,“说话没听见吗?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