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大哥,这人怎么耳朵那么不好,我叫这么大声都听不见!”耶律普速完叹了口气,然后好奇地把那腰包捡起来。然后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着十多枚铜钱,半钱碎银子,还有一块写着“昌宁”二字的劣质玉佩。
岳云眉头微皱,看着这一幕没说话,他感觉,眼前这情形咋跟前世的“掉包计”那么象呢?难道宋代就开始有人用这骗术了?
“岳大哥。那人也真不小心,腰包掉了都不知道,跑得又快,叫他都叫不住!”耶律普速完毕竟是异族少女,思想单纯。虽然机智过人,但却一直久处深宫之中,对于市井中这些骗术哪里知道。
她淡蓝色的大眼睛转了一转道:“不如咱们把这钱包交到衙门去吧。看衙门的衙役能不能找到掉钱包的人。”
岳云听罢,微微一笑,正想指出这有可能是个骗局时,那掉腰包的中年壮汉却一下子又从旁边钻了出来。满脸的麻子,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他指着耶律普 速完大声喝道:“胡人小妞,你手中的腰包。正是我身上的,怎么会跑你手上去了?是不是你偷的?”
“什么啊?这是刚才你自己掉在地上的!我叫你都叫不住,你怎么还赖在我身上了?”耶律普速完俏脸顿时气得通红,一脸气愤道。
那中年壮汉这时却是贼眉鼠眼地望着她,大喝一声道:“快来人啊!胡妞偷东西了啦!”
这大街上人本来就多,他再这样一声大喊。立刻四周的人便都围了上来。其中便有七八个一看打扮就知道是当地的泼皮无赖,个个赤着膊子,手臂上还刺有纹青。
耶律普速完亦是吓了一大跳,那中年壮汉指着她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这对胡人偷了我的钱包,现在还拿在她手上。大家说怎么办?”
四周不明事理的外乡人皆大声叫道:“把他们押到衙门去问罪!交给法院的大老爷发落!”
而那几个泼皮无赖更是不怀好意地盯着耶律普速完。淫猥的目光在她脸上、胸前和香臀上转来转去。
“你别血口喷人啊!明明是你自己掉的,却要赖我偷的!”耶律普速气得俏脸一寒,她没想到会遇上这样蛮不讲理的人。
“自己拿回去!下次我决不当好人了!”耶律普速完将那腰包扔给了中年壮汉。
那中年壮汉接过腰包。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故作大惊状道:“哎呀!我钱包里有一只给我老婆买的玉钗怎么不见了?那可是南洋蒲甘王国出产的高级玉石打造的啊!”
他身边的那几个泼皮无赖立刻一指耶律普速完头上插的玉钗道:“唐大哥,你看这胡女头上戴的。是不是你买的那只?”
围着看热闹的人大多都是些外乡人,本地的百姓们则躲地远远的看着眼前发生的闹剧。他们根本没人凑上前来,倒像这里有一场瘟疫似的。
其中便有人小声嘀咕道:“那唐衙内又在敲诈人了。这两个胡人只怕要大大破财了。谁叫他们不小心,暴露自己有钱啊!”
另一人更是说道:“我看唐衙内和他那帮混混,全都一脸淫邪的目光盯着那胡人小姑娘,只怕不光是想图财,还想图色呢。这水灵灵的小姑娘生得如此可爱美丽,可惜了啊……”
他们旁边有个打扮得土里土气的乡下人。则愤愤不平地说道:“这青天白日的。难道衙门不管这事吗?”
“管!当然管!被唐衙内讹诈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可告到衙门去后,都不了了之,甚至还有人反被衙门判了个诬告罪和偷盗罪。”先前说话那人叹了口气。然后将嘴贴到发问的乡下人耳边道:“我告诉你,这唐衙内可是……”
刚才那愤愤不平的乡下人一听。也顿时吓了一大跳。赶紧闭上嘴巴,不再言语,生怕被唐衙内的一干同党听见,把祸事惹上身来。
这时,唐衙内大声叫道:“小妞。把我的玉钗还来!想偷东西偷到你唐大爷身上?活腻了!”
说罢,便伸手往耶律普速完抓去,但看他那手伸的方向,却并非耶律普速完的头上的玉钗,而是伸向她那俏丽的脸蛋。
围上来的几个泼皮无赖亦是在旁助威,大声叫道:“唐老大。可不能只把玉钗要回来就完事啊!”
“对!对!对!唐大哥,这胡女偷您东西,应该送到衙门去,让大老爷审判,将其罚作官奴才是!”
“想不作官奴就乖乖跟唐大哥走,到唐大哥家里赔礼道歉一番也就算了,不然,有你好看!”
众泼皮无赖纷纷出言调戏道。有几个还手脚不干净地向耶律普速完的酥胸和小蛮腰摸过来,企图揩油。
耶律普速完虽然没见过这些市井之流的招数,却不代表她是一个软弱可欺的人。相反,她贵为耶律大石的掌上明珠,大辽公主,自然就有些公主脾气,平素只有别人宠她捧她的份,哪有人敢欺负她呢?
眼见这些泼皮无赖竟然不知好歹地想来非礼她,她哪有不大为动怒的道理。
“找死!”耶律普速完娇叱一声,飞起一脚就将向她胸前抓来的泼皮踢飞。
那泼皮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撞破了窗户,直落到街对面的一家珠宝店里,惹得店内的客人和伙计大声喝骂。
随即她右拳猛力一击,正好打在侧面跑过来,想抱她小蛮腰的无赖鼻梁上,只听“噗哧”一声,将那无赖的鼻梁骨打断了。那人鼻血长流,痛得哇哇大叫。
“不好!这胡女看来会武功,点子扎手!大家一起上!”唐衙内大声叫道。
随即五六个泼皮从四面八方向耶律普速完围了上来,企图抓住她。
虽然耶律普速完并非以武功见长,但她的身手应付几个泼皮无赖却是没有问题。只见她三拳两脚,打得这些泼皮顿时“哎哟”连连,满地找牙。
唐衙内还算机灵,见势不妙,忙对身边的一名泼皮道:“快去叫张班头来!”
那名泼皮应了一声后,立刻撒开脚丫狂奔,很快就不见了人影。
旁边的百姓们都暗暗为岳云和耶律普速完提心吊胆,心想这两个外乡人可要倒霉了,毕竟唐衙内在临安府衙可是有大人物撑腰的。
这时,众泼皮见在耶律普速完那里讨不了便宜,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岳云。其中一人便叫道:“那胡女着实厉害,不如先把她旁边的情郎拿下吧!这小子说不定是她养的小白脸,是个绣花枕头呢!”
岳云原本一直在默默的看着,一副闲情逸致的表情,因为他知道以耶律普速完的身手,足可应付得下来。而他更想看看,是什么人在为这唐衙内撑腰,让他如此猖狂大胆!光天化日之下,行骗不说,还敢行凶伤人。
只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些泼皮见奈何不了耶律普速完,又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
冲上前来的泼皮只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闪过,他们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见那冲在最前面的泼皮手腕被岳云握住,然后向外扭曲成了麻花状。那泼皮痛得呲牙咧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冷汗直冒。
而后面跟上来的几名泼皮无赖,更是只觉胸膛被巨石重重撞击了一番,一下子站立不住,躺在地上呻吟不已。他们歪起脑袋一看,才发现岳云正握紧拳头,怒视着他们。
“这男的比女的还扎手!今儿个真是踢到铁板上了!”唐衙内叫苦不迭。心忖自己可真是运气不好,看来只有等张班头出面帮忙了。
躲在远处围观的百姓们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对年轻人竟然有这样厉害的身手。往日横行这朱雀大街的唐衙内手下混混。几下功夫就全被撂倒在地上哀叫呻吟了!看着这一男一女两位外乡年轻人的眼神。不禁多了几分敬畏。
唐衙内见岳云和耶律普速完已经向他投来不善的目光,心中顿时一凛,这两人如果向自己扑来,自己可是死翘翘了。可是他毕竟是个当老大的,要置手下一帮兄弟于不顾,就这样跑了,只怕就会让手下离心,今后没了爪牙,想再在街头称王称霸就难了。
他脑筋一转,便决定交待几句场面话,把此事揭过去。
“两位贤伉俪,俺老唐今天是栽你手上了,还请留下高姓大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大家山不转水转,下次遇见了,再讨教阁下夫妇高招……”唐衙内强撑着准备说上几句硬话找回场面。
耶律普速完却是撇着嘴巴轻轻摇摇头。见这混蛋竟然到如今还敢嘴硬,不肯认错,实在可恶之极。
她立刻飞起一脚便踢向唐衙内。
那唐衙内原本就只会几招三脚猫功夫,如真凭自身武功,他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上这朱雀大街的泼皮无赖老大位置。全靠他在朝中有后台关系,众泼皮混混才推他做了首领。他如何挡得住耶律普速完的攻击啊?
唐衙内立刻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两丈多远,撞倒了不少路上的行人,直飞到墙根处才停了下来,只觉全身上下都疼得象散了架一般。
而这时,街头处却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五名捕快在一名班头的带领下,手持火枪,“呼哧、呼哧”地赶到了出事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