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年度会议
“没有问题。”阿拉丁说道。
这个时候,夜色已经降临。
一朵巨大的烟花,在空中炸开。
好像是一个信号一样。
无数烟花在空中炸开。五彩六色,火树银花。更有无数鞭炮声响起。
阿拉丁一时间看呆了。
烟花这东西,在宋代就已经很成熟了。
而火药产业作为军需产业一环,一直是优秀发展的。虞醒可以自信,云南的火药产量,决计是远超过整个元朝的。
而今依然在扩产。
这就给虞醒带来极大的压力。
军事工业是特殊的工业体系,他们的盈利是通过战争的来进行的。而在和平的时候,维持军事工业,压力很大。
未来的军事体系,需要现在数倍数十倍的火药,而云南开山,修路都需要大量的火药。所以一定要增加产能,但是增加的产能,就要消耗掉。
而烟花产业,也是火药产业的衍生产业。
虞醒今日大秀烟花。本质上,就是一场销售秀。
不仅仅是烟花。还有鞭炮。
宋代将爆竹发展成为鞭炮。
但是在云南交趾西海等地,并没有这样的风俗。交趾还好一点。
交趾与南宋交往很多,南宋,不,应该是中国从来是东亚社会的风向标。中国有什么风俗,临近国家很快就有了。倒是云南也有烧爆竹,也就是鞭炮的前身,将竹子扔进火堆里,听竹节炸响。
虞醒现在推行鞭炮,就是消耗火药产量,有鞭炮的消费市场,火药的生产成本就被分摊了一部分。减轻了军费压力。
虞醒不仅仅要在云南推广,也要在西海路推广,这也算是移风易俗。让各地中国化的开始。
阿拉丁从来没有看见过如此场面。
无数烟花倒映在他的瞳孔中。他忍不住说道:“真主在上,您为什么如此偏爱中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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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甘正法寺。
正法寺已经修成了。
大雄宝殿十分宏伟。如来佛祖完全是中国造像。在整体风格上,与少林寺,灵隐寺等中国名刹的佛像相差无几。
与当地南传佛教佛像完全不一样。
舍利畏一身紫衣,在学徒的搀扶之下,跪在蒲团之前。
在舍利畏背后,有无数僧侣。从大雄宝殿一直排在后面,正法寺所有院落里,都有僧侣盘膝而坐。
这是为虞醒登基进行盛大的庆祝活动。
舍利畏双手合十。旁边有僧侣奏响佛乐。无数香烛焚烧起袅袅青烟。
舍利畏令头开始诵经。
这是舍利畏这几年在西海路工作成就。
正法大会之后。
舍利畏三藏法师的身份得到了承认。
成为了西海路,乃至于云南,包括周围数国都是公认这高僧。
舍利畏以这个身份做了很多工作,安抚民心。
在安南之战最紧急的时候,缅甸数个土司不愿意承认高昂的税负压力。起兵造反。之所以没有形成连锁反应。固然是乔坚与陈河两人默契配合。
但也有舍利畏细心安抚佛教徒。
这才缅甸的主力,也就是佛教徒没有反抗。
这固然有佛教本身的特性有关系。
但是也有舍利畏本身的影响力。
舍利畏恍惚想起当年,入诸葛寨见虞醒的时候。只有一股决死之心,要与鞑子同归于尽,却不想有今日。
诵经完毕之后。
蒲甘城中也大放烟花。
陈河拎着酒坛子,站在蒲甘城头。
蒲甘城在数年内,经过一次改造。
一方面是蒲甘作为重镇,需要加强防御力量。以防万一,另外一方面,就是改风易俗。
之前的蒲甘城,是一座印度风格很浓厚的城池。
而现在的蒲甘城,更多就是中国式的飞檐挂角。
就好像这城墙。
三重城楼如中原城池一样。
这都是陈河的功劳。
陈河却无奈的很。
“想当初在诸葛寨吃草的时候,老子就在。结果现在大家都去昆明了。就我去不成。”
这一次登基大典。
大部分重臣都去,但是各地也要有大臣坐镇不是。西海路就是陈河坐镇。
陈河也很无奈。
如果说虞醒是有意熬张舜卿,对陈河就是习惯了。
陈河坐镇一方。虞醒是非常放心的。
换一个人坐镇,虞醒还不放心的。
给陈河加官进爵。提高待遇。但是换地方,还是先等等吧。
但问题是,军中威信,可不是坐镇能够得到的。陈河坐镇西海,只有苦劳,没有功劳。以至于现在军中,都没有多少人知道陈河了。
现在连乔坚都在中枢有一席之地了。
陈河还是这个位置。
陈河心中岂能不苦闷。
对着满天烟花,只能自己喝闷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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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烟花落地。
但该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放了几天假之后。在正月十五开衙。
虞醒就在临渊宫召开第一次大会。
军中伯爵以上。文官学士以上,都有列席的资格。
于是文武官员,密密麻麻上百人。
在临渊宫中等候。
临渊宫空间非常大。
虞醒坐在上首。
下面各位大臣都有自己的座位。面前还有一张案几。甚至还有宫女安排了茶水果子。
这让谢枋得有些不舒服。
谢枋得当初在宋朝,也做到侍郎一级,参与中枢决策。也经历过很多事情,从来没有经历这样的事情。上一次财政会议还不一样。
财政会议的时候,在旧汉王府。那是元朝行省衙门,即便最大的房间,也不过三大间。十几个人坐进去,就没有地方了。也就是虞醒在里面坐着,几个领头的在里面有位置。
商议到谁的事情。将相关人员叫进来商议。
而今这个他身为丞相,虽然坐在第一排。但是身后这些人几乎是与他平起平坐的。
他怎么都感觉不舒服。
“陛下驾到。”
所有人都立即起身行礼:“参见陛下。”
按虞醒定下的礼制,所有人不过稽首而已。
虞醒说道:“免礼平身。”
虞醒倒是对这样的情况很满意。
这太有前世的味了。
龙椅所在的地方高出下面三个台阶。与讲台的感觉差不多。
下面的人分两块。中间有一个过道。一边是文官,一边是武将,泾渭分明。
每一个人位置前面都有自己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官职爵位名称。唯一与后世不一样的。是书姓不写名。
直接称呼名字。在古代是很失礼的。也只有上位者可以对下位者这么说。
但是一般来说,官职加姓名是很少有错的。如果有姓氏重叠的。再加上几个加衔,一定有不一样的地方。
唯一让虞醒觉得不舒服的。
他不能坐在下面。他坐在上面。好像是在讲课。
虞醒刚刚坐下来。
就有人进言了。
“陛下,”礼部尚书孔沐行礼说道:“今日会场不符合礼仪。臣身为礼臣------”
虞醒问道:“你是谁?”
不怪虞醒弄错了。
大汉的礼部尚书,虞醒见得不多。
对礼仪上的事情,虞醒从来不是太在意的。
六部尚书虽然是高官,但是其实在政事堂丞相,枢密院诸将,御史大夫,御史中丞,等御史台头头,还有少府之下。而六部之中,各级排序,也是安排权力大小的,礼部更是在末尾。
甚至如果将来,六部进行进一步改革,礼部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
甚至没有一些地方大员,让虞醒上心。
毕竟礼部的事情耽搁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地方上的事情出了事情,可就是大事情。
虞醒对于一个排名在二十多位的重臣。自然没有那么上心。
更重要的是,临渊宫很大。
阔百米左右,进深也有二三十米。虽然周围有一些辅助设施。比如准备茶水的茶水间。虞醒的休息间等大大小小的房间。但是最大的房间,就是正殿。
再加上虞醒在御阶之上,与后面都差了十几米。
更不要说,新年新气象。
新朝也是如此。
所有人都更换了新的官服。
虞醒并没有标新立异,只是承袭宋代官服,在一些细节上做了符合虞醒现代审美的改进。比如收腰,收袖口。整体上来,云南官服要比之前的宋朝官服,更加干练。免除一些这绳扣,增加一些金属扣等等。
但形象也有变化。
虞醒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在虞醒身后一个角落里坐着的胡三省,立即小声提醒道:“这是礼部尚书孔沐。南孔出身。”
这位孔夫子来到云南很早。来到云南之后,被陈宜中安排在孔庙中。当主持。
当时他就觉得云南风向不对。
大有菲薄理学,鄙夷孔孟之道的感觉。
但是他没有多说什么。
当时战乱频频,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云南而今的国势,只要不是眼瞎之人,都能看出来,最少能鼎立一方。传承数十年。
这个时候,云南学术风向,就很重要了。
永嘉事功之学,被推崇。这已经让孔沐很难受的。更让孔沐不舒服的事情,就是马上就要进行的科举。
兴复元年科举。
就在几个月之后。
很多风声都传出来了。
比如这一次的科举,一切是永嘉之学,为录取标准。
身为孔家人太清楚科举标准对学术界的影响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