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尴尬地笑笑:“就是我。”
对方刚要说话,突然响起检票进站的提示音,众人也不再关心沈安尴尬的那一晚,都匆匆挤到检票口,伸着脖子盯着检票后,准备随时进站了。
只有章祺对沈安被锁在博物馆里的事念念不忘:“沈安,刚才那人说的是怎么回事?是真的吗?”
“确实是真的。”沈安笑了:“你真的想听?”
章祺点点头。
“那等上车我讲给你听,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也来了?”
“那你说说嘛,为什么来参加这个活动?”
沈安故作神秘:“等时机成熟再告诉你。”
“不说算了!”章祺有点不高兴。
沈安察觉到章祺生气了,笑着说:“我其实就是想多学习学习,人们不是常说学无止境嘛!”沈安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他其实是为了能和章祺一起旅行才来的。中国十大陶器遗址他早几年前就去过了。
章祺心里其实明白沈安自费参加此次考察学习旅行的原因的,多半是为了她?
考察团所有人的票是相关部门统一订,是硬座。一行人的位置也在同一个车厢,座位都是挨着的,章祺上了车很自然地跟着大部队走。
沈安叫住章祺:“看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很可怜,你就陪我一起吧!”
章祺拿沈安没办法,只好跟领队说了一下情况,领队是一位很和善的小姑娘,章祺走的时候还叮嘱章祺一定不要掉队,章祺点头答应,然后跟着沈安走了。
原来沈安从员工信息表里查到了章祺的身份证,给章祺也买了高级软卧车票,沈安推开车门,只见两张干净整洁的床,中间一张不大的桌子,这门一关简直就是二人世界。
“这......”章祺其实跟沈安很少在这么私密的空间待过,她心里有点不安,不是怕沈安图谋不轨,而是怕自己内心的真实感情暴露出来。
受过伤的人,怕付出,怕开始一段新关系,怕真心再一次喂了狗,尽管她知道沈安是个很好的人,而且大部分时间做得多说得少,但章祺还是有所顾虑。
沈安麻利从箱子抱出一堆零食,以及水等,堆在桌子上,将两人的箱子放好。
“我带了零食,咱们边吃边聊。”
章祺发现大部分零食都是她喜欢吃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
“我会神机妙算呀!”沈安故作轻松地说:“你不是要听关于河南贾湖陶的相关知识嘛,我现在就给你讲。”
贾湖陶瓷又称“贾湖陶器”和“贾湖彩陶”,河南省舞阳县独特的工艺品。贾湖陶瓷采用的陶土是取自当地的黄胶泥,即沙颍河泛滥后沉积下来的黄色粘土。贾湖陶瓷传承9000年技艺,又吸收本土的砖雕、石雕、彩绘艺术风格,在传统的陶艺中脱颖而出,自成流派又称贾湖彩陶。在制作工艺上,贾湖彩陶采用彩绘、刻瓷、镂空、刻画。在绘画过程中表现出褐色、黑色;在题材上,除以生活中的花、鸟、鱼、虫为创作对象外,还着重吸取了传统民俗元素,以村庄、山石、河流、亭台、楼阁场景的形式加以表现,王存兴“清莲”系列是其代表;在烧制方面,贾湖彩陶制作先烘干,然后开烧,温度一般在摄氏700至800度,成品为红色的刻画陶,素烧后可以釉烧,上釉后放入陶匣钵内,二次烧,达到摄氏1000至1050度,50小时,成品为黑陶、红陶各种彩陶、陶器、陶瓷。
章祺听得津津有味,沈安的知识储备都赶上博物馆的讲解员了。
“你是怎么记得这么熟的?”章祺惊讶地问。
“因为喜欢,所以就会经常看这些东西,看着看着就记住了。”
“那刚才那人说你被锁在博物馆里一晚上是真事吗?”章祺一直对这事耿耿于怀,博物馆那么大,还有监控,他是怎么在里面待了一晚上的。
“那时候,我对陶器很痴迷,不管有什么样的活动或者跟陶器相关的展览,甚至书籍,我都读得如饥似渴,刚才的那人其实是兰州集陶斋古陶瓷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他之所以对我影响这么深,因为她第一个发现的我,她以为我是偷文物的,还报了警,我俩都去公安局做了笔录。”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大学毕业后没多久,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了,我是在兰州读的大学。”
章祺是甘肃人在浙江读的大学,沈安是浙江人却在甘肃上的大学,有些事确实挺奇怪的,缘分这东西有时候真的说不清,道不明。
“原来你是在兰州上的大学,我说你怎么对兰州这么熟悉?”
人对人有好感的时候,就会拼命地从对方身上找共同点,章祺得知这个消息对沈安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是啊,兰州可以说是我的第二故乡,看习惯了波涛汹涌的黄河,回到家看看江南水乡,小桥流水,有时候觉得就跟梦一样,有时候会恍惚,我到底是哪里人呢?”
章祺也有这种感觉,她既喜欢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也对故乡的风土人情情有独钟。
“那你更爱哪一种?”沈安突然抬起头,用火辣辣的眼睛盯着章祺,两人四目相对,沈安拉住了章祺的手,章祺的心扑通扑通直跳,脸红了,她连忙站起身跑了出去。
沈安有点后悔,他太心急了,但他苦恼的是明明章祺是爱他的,她为什么不愿意直面自己的感情呢?还是他的直觉错了,章祺根本不爱他?
沈安在地上走来走去,他坐立不安,他本来跟章祺约好要等她能接受他的时候再表白,这显得他多么轻浮,故意找了这么私密的两人间,还.....他越想越后悔,连忙跑了出来,哪里都没有看到章祺的影子。
他急得满头大汗,跑遍了两个车厢也没有找到章祺,甚至连考察团那个车厢也看了,还是没有找到人,“她到底去哪了?”他急的在车厢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