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灰一点也不想若灵被欺瞒着,无论是出于自己的私心还是出于朋友的关心,他都不能让若灵被这么大的事情瞒在鼓里。
并且,阿灰觉得,以他对若灵的了解,若是知道修行功法和那神奇宝物是聘礼的话,她一定不会接受的。
什么都不告诉若灵,就让她用了这种种东西,这算什么?
身为若灵的宠物,却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与外人结合骗下若灵的婚约。
那可是婚约,一辈子的事情,怎可就这样就定下了?
不说身为宠物的萌宝对若灵的不忠,如果那外人是婚约另一方的话,那这是明显的对若灵的不尊重。
伴侣双方要相互尊重,平等相处,现在就已经明显的不尊重了,若灵真与对方在一起了还能幸福?
阿灰不想看到若灵不幸福,而且,他连争取都还没有,怎么能就这么退缩?
那不是他的性格。
比起这样不尊重若灵的婚约的另一方,阿灰认为自己更合适,更能给若灵幸福。
萌宝觉得这只狼妖脸上的得意简直碍眼极了,也太乐观了。
它勾了勾唇角,“你可以告诉主人,你威胁不到我,知道为什么吗?”
阿灰沉下脸:“为什么?”
“因为以主人的性格,一旦知道自己有婚约在身,她就更不可能答应你的追求了,哪怕她现在对自己的未婚夫并没有任何感情。”
这是若灵的道德观,萌宝清楚,而阿灰相交这几年下来也清楚。
阿灰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萌宝心思微转,看着阿灰的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恶意,“你也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追求她,我相信你能追求到,可然后呢?”
然后?
阿灰眨眨眼,他不懂“然后”怎么了。
萌宝眼中的恶意更多了,“当主人在和你在一起之后,却知道自己有了婚约,而你也明显知道这点的时候,主人就会陷入矛盾、挣扎的痛苦之中。”
阿灰哑声问道:“你怎么就知道会这样?”
“我当然知道,我比你想象中的更了解主人。”
萌宝恶意地继续说道:“不说到那时你是欺骗了主人,只说主人的道德观念就不会让她继续心安理得的和你在一起。”
“你喜欢主人吧?你爱她吧?”
萌宝问道:“你的爱难道就是让我的主人此后余生都痛苦不已?”
它问的很轻,可却犹如一枚炸弹在阿灰心中炸开。
萌宝慢悠悠地又说道:“就算你真打算这么做,我也不怕,我甚至还可以及时地纠正,知道为什么吗?”
阿灰的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萌宝藐视着他,“因为我可以让主人再复活一次,而在她复活前抹消掉她之前的所有记忆。”
再……复活?
所以若灵是死了之后,被这只宠物给复活的?
消掉……记忆?
阿灰目眦欲裂,大声吼道:“她是你的主人,你这是背叛,是不忠,你不配做她的宠物。”
萌宝切了一声,“你知道什么?我和主人之间的关系可不仅仅是主宠契约那么简单,到底是蝼蚁,见识浅薄。”
见识浅薄?
是,阿灰是不懂这些,因为他从未走出过人界,可有一个事实却明白的摆在眼前。
那就是,“不论怎样的关系,她到底是你的主人,你的这个行为就是叛主。”
萌宝猛地逼近阿灰,“我那是为了她好,所以,为了她好,为了你还能继续呆在她的身边,你就老老实实地收起那份心思。”
阿灰呼吸一滞。
“你若现在就想和主人分开,你大可以去把这一切都告诉主人。”
萌宝冷笑着威胁道:“下一刻我就会带着她的灵魂离开这里,清掉她在这个世界的所有记忆,你永远都找不到她。”
阿灰脸色颓败,他赌不起……不,这也不是赌注,而是它能说到做到,而他却承担不起这个后果。
这一刻,背上的伤口尖锐的疼着,疼得他的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为了若灵心疼,为了自己尚未表白心迹的情意心疼。
萌宝收回自己的大脑袋,旋身一变,又变回那个可爱无害的幼崽形象。
这副幼崽形象可比阿灰此刻的体型要小很多很多,可阿灰却忘不了它刚才的那副庞大恐怖的凶兽模样。
“这个结界给你思考的地方,什么时候想好了再什么时候离开,到时结界自然就会消失了。”
萌宝说完,头一扭就从阿灰眼前消失了。
可是,萌宝消失了,充斥着整个结界空间的强大威压却没有消失。
威压……呵,威压。
威势是每一个妖怪都有的,威势的大小凭的就是妖怪本身的实力强弱。
然而,威压却不是。
因为经历过几次,所以阿灰非常清楚,只有血统纯粹到一定程度的妖才会有威压,也因此,威压的强弱不是以实力为根据,而是以血统纯粹程度为标准。
即是说,越纯血的妖,其威压就越强。
若灵……阿灰无声地念着自己的心上人,她果真不愧是自己认定的人呢,竟是拥有这样一只无比纯血的宠物。
阿灰苦笑,可他的双眼却越来越亮,眼中斗志越来越昂扬。这不是为自己而起的斗志,这是为若灵而燃起的斗志。
若灵不该就这样被隐瞒着、欺骗着,但是阿灰也不会现在就把这一切告诉她。
实力,一切的关键都在实力。
只要他的实力比萌宝强,只要他能不受萌宝的威压压制,那么他就能为若灵争取到她应该有的选择的自由,也就能为自己争夺一个机会。
天做媒?
天定姻缘?
阿灰才不信呢,大家都是修道者,别拿什么“天”来说事。
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命中注定。
所以,现在,阿灰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实力,同时,提升自己血统的纯粹程度。
妖修可不是人修,在妖修的世界里,在妖修的传承记忆里,提纯血统的方法不说如魔修那般的多,可也是有的。
变回人形,为自己的伤口遮掩一下,阿灰回到了厉国自己的岗位上。
躲了若灵几天,待伤口好的差不多,且自己也整理好自己的情感时,阿灰再一次地出现了若灵的眼前。
若灵笑他,“还说这些对你来说是小意思呢?还不是忙碌了好些天?”
阿灰作出有些不好意思地表情,眼神微微移了下,干笑:“哈哈,好吧,我小看这些俗事了。”
“辛苦了。”
若灵拍拍他的肩膀,“我正准备去逛街,一起去放松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