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赵有量二人犹豫着不肯回答,迎春嫂叹息一声讲出了自己白天时的经历。
原来是自从她的丈夫在结婚当天去世后,迎春嫂便按照承诺,坚持照顾对方父母这么多年。
虽然奇怪为何二老几年来都不肯离开房间半步,但是迎春嫂也没多想。
就以为两位老人是因为过度思念儿子,有些自闭。
然而今天早上迎春嫂去看望两位老人的时候,却发现他们都不在屋里。
不仅人不见了,就连房间也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如同多年没有人入住的鬼屋一般。
见此情景迎春嫂顿时慌了,下意识的开始打扫。
一边打扫一边茫然无助的轻声呼唤着:“爸、妈,你们在哪里?”
“赶紧出来吧,可别吓唬我。”
“你们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我不能没有你们......”
可惜的是,直到迎春嫂将房间反复打扫了几遍,直到玻璃擦到仿佛看不见,二老依旧没有出现。
迎春嫂一个人颓然的瘫坐在地许久许久,临近中午才稍稍缓解一些。
还不死心的她,便开始给二老整理衣柜里的衣服。
这些衣服也同样挂满灰尘,布满了蜘蛛网。
直到从衣柜里的一个包里看到一张纸,迎春嫂彻底傻了。
就这样,她一个人颓然的坐到了天黑,这才勉强打起精神来到烧烤店。
听完迎春嫂的讲述,赵有量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好。
“姐,那张纸上写的什么?你能给我看看不?!”
迎春嫂闻言苦笑,默默的从衣服里取出一张纸递了过来。
赵有量发现其实不是一张,而是四张。确切地说是四张死亡证明!
前三张分别是迎春嫂丈夫和公婆的,最后一张则是迎春嫂自己的!
医院扣在上面的大红公章,显的分外刺眼!
虽然早就猜到迎春嫂可能是个死人,但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赵有量还是接受不了。
飞速的将死亡证明撕的粉碎,含泪开口。
“姐,这一定是谁的恶作剧,你别当真。”
“以后咱们还是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都和以前一样!”
理解赵有量心情的廖志远也赶忙开口附和:“就是就是,这是哪个缺德的开的玩笑,真特么的讨厌!”
“姐你别多想,一切照旧就行!”
看着满脸焦急的赵有量,迎春嫂面露苦笑。
“量子,原来姐真的早就死了,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唉,为什么......”说到这里迎春嫂忽然说不下去。
双眼含泪抓住赵有量的手,就这么一点点变的透明,似乎随时有消失不见的可能。
就像之前说的那样,迎春嫂的执念一旦消失,也就是整个人跟着消失的时候。
赵有量见状更加惶恐,赶忙不顾一切的将迎春嫂紧紧抱在怀里。
“姐你不能这样,不能离开我!”
“哦对对对,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牵挂,还有我!”
“你答应过我:咱们一起干烧烤,帮我赚钱给我爸治病,供我妹妹上学!”
“你不能说话不算,不能留下我一个人!!”
听了赵有量的话,迎春嫂的消失速度果然减缓。
脸上也重新燃起“生”的希望:“对啊,我还有你!量子,我答应过你好多事情呢......”
见此情景,赵有量赶忙含着热泪连连点头:“是的姐,你答应我咱们一起好好干的!”
“你不能先走,你得陪着我!”
“你不知道,我也没有阳寿,我不是活的好好的!!”
“你要相信自己能活下去,一定能!!!”
此时的迎春嫂,眼中已经升起之前那种特有的光芒。
“嗯,一定能!”
“量子咱俩一定能一起活下去!!”
眼见着情况越来越好,机灵的廖志远赶忙一边擦泪一边急速诵念。
“八卦转,阴阳显,不入轮回不升仙。”
“只因人间有牵挂,再欠地府一百年,定!”
定魂咒一出,迎春嫂的残魂算是彻底稳定下来,暂时没有了消失的危险。
不过听到定魂咒的瞬间,迎春嫂居然觉得十分熟悉,并且下意识的开口问道。
“小廖,你用定魂咒帮姐欠的‘一百年",可是要从自己身上扣除的。”
“姐、姐对不起你!”
廖志远闻言一愣:“姐你居然知道定魂咒?看来你的前世也不简单!”
“没事,不就是一百年么,我出得起!”
“我师父给我算过,我可是足足有一百二十年的阳寿呢!”
“只要你跟量子哥能幸福就好,哈哈哈哈!”
“再说了,损失的阳寿可以通过积德慢慢恢复,不怕的。”
赵有量闻言一边暗自感动,一边弱弱的开口问道:“小廖,你今年多大了?”
廖志远回答的干脆利落:“十九了,七天之后就是我二十岁生日了,怎么啦......卧槽!”
“我刚才是不是有点虎啦?我是不是说欠地府八十年就好了?!”
“嗯!”赵有量深深点头,同时场面变的有些尴尬。
“奶奶个熊!”意识到自己就剩下七天寿命的廖志远,一屁股颓然的坐在了凳子上,哭丧着脸开口。
“这回好了量子哥,咱哥俩都把自己的阳寿给玩儿没了......”
赵有量闻言更加内疚,毕竟人家廖志远是为了帮自己才弄成这样的。
因此赶忙开口询问:“小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你短时间内增加阳寿?”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就算拼命我也去做!”
廖志远刚想摇头,但是立即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少将军,找少将军!”
“他傻......不是,他好忽悠......也不是,他老人家善良好说话!”
“只要请他跟地府打个招呼,给咱哥俩增加点阳寿就跟玩儿似的!”
赵有量知道少将军的神奇,闻言赶忙厚着脸皮掏出手机,毫不犹豫的拨通了少将军留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听后却不是陈大计本人,而是一个和他很像,却沉稳许多的老人。
老人开口虽然十分客气,但是说出的话却十分惊人。
要是胆小的听了,怕是得吓的蹦起来。
“喂,你哪位?我是陈富。”
“我都死两年多了,你怎么还把电话打到坟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