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大步上前，跑到二人身边，“李晴雪呢？她……去哪里了？”
房间内的东西被砸碎扔到地上乱成一团，空气中还飘着撕碎的床单里的鹅绒。
“她忽然就不见了！前一秒还在和我说话，下一秒……下一秒她……”顾韬抬着头，那一幕的恐惧又浮现，“她的脸不停地抽搐，还伸手掐我的脖子，舌头……她还把舌头吐出来！忽然就不见了！她忽然就不见了！”
连一丝预兆都没有，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
“怎么可能？”导演奇怪地皱起眉头，“你们是不是做噩梦了？”
大白天的，怎么会发生这种灵异事件？
顾韬绝望地摇头，冷汗不停地从背后流出来，“没有！是真的！这些都是我们亲眼看到的！”
缩在顾韬怀里的顾葭抬起头来，无助地摇头，“叔叔！你去救救妈妈吧！去救救妈妈！妈妈被鬼附身了！她会死掉的……”
她的长相偏柔弱，又露出这样梨花带雨的表情，看得周围的人都不忍地摇头。
“别哭了，我们会帮你找到妈妈的。”
“你们先起来，喝杯水冷静一下。”
“我马上让人去调监控，一个大活人，不可能青天白日无故消失。”
……
工作人员扶着顾家父女在凌乱的床上坐下。
顾葭双目失神，不停地重复，“快去找妈妈……快去找妈妈……”
“好好好，我们已经在找了，你先冷静一下。”
“妈妈会被鬼杀死的，你们快去救她！快去救她啊！”
导演为难地皱紧眉头，“哪有鬼啊？”
现在的世界是一个崇尚科学的世界。
什么鬼神？那都是无稽之谈。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工作人员凑到他耳边，“导演，监控显示李晴雪今天中午进入房间之后，就没有出去过。”
“什么？”
房间内虽然凌乱，可窗户和门都是完好无损的，门外有监控，李晴雪不可能从门外离开。
“窗户……”工作人员仔仔细细地检查窗户上的痕迹，“窗户也没有被人打开过。”
顾葭情绪彻底崩溃，尖叫着大喊，“妈妈是被鬼带走了！我都说了啊！妈妈是被鬼带走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相信我？！”
站在门外的酥酥终于忍不住，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上前来。
“姐姐，别哭了，酥酥相信你。”
这间房里确实有恶鬼残存的气息！
“酥酥去帮你找到妈妈。”酥酥抿了抿唇，思虑周全，“你们刚刚说，姨姨忽然就变得好吓人了，对吗？”
“对！对！”
顾韬本不想和酥酥一个小孩讲这些，可放眼整个房间，居然只有酥酥一个小孩子相信他们说的话。
都说小孩子可以看见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说不定……
“若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觉得鬼这种东西是无稽之谈！”
酥酥又问，“在她大变样之前，你们在做什么？”
“做什么……”顾葭想到什么，心虚地看了眼酥酥。
这点小动作岂能瞒住酥酥的火眼金睛，她严肃着笑脸，“姐姐，不要撒谎，这对找到姨姨很重要。”
“我们也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只是开了一场直播。”
顾葭的声音很小。
酥酥眉毛动了动，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你们的直播内容是什么？”
“只是一些日常的话题。”
“……你们这样不配合，酥酥就不帮你们找姨姨了。”
含糊其辞，明显就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酥酥高冷地环住小手臂，做出一副随时都要离开的样子。
“等一下！”顾韬急忙出声喊住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站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脆弱到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
可内心却一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他……
如果让她走了，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妻子。
“快说呀！你们现在耽误的每一秒，都会让姨姨陷入危险之中。”
“我们没说什么其他的啊！”顾葭和顾韬对视一眼，咬了咬牙，终于道，“只是跟粉丝报备了一下我们今天上午的成果，评论都在夸我们，妈妈也很开心。”
“那有没有什么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评论区有粉丝问，你们和叶慎两家靠卖菜分别获得了多少钱，妈妈说了你们赚的数目，然后……弹幕就夸了夸我们家，说我们很棒之类的。”
顾葭这话明显收敛了。
在李晴雪说完酥酥他们两家总共才赚了一千多后，直播间她的粉丝对两家人的嘲讽声不断——
【哈哈哈哈！酥酥和盛晚灵不是粉丝基础很强大嘛！怎么卖几个地瓜都卖不出呀！】
【卖一上午才卖了一千块钱哇！感觉我们雪雪随便找路人推销一单土豆就能赚到这么多钱了。】
【还两家人一起去卖，卖出这么一点钱，真是使了好大的力气呀！】
【在口才方面，他们肯定比不过雪雪啊！】
【不说口才，其他方面这些人比得过你？只不过是会些哗众取宠的话术而已！那个酥酥最喜欢装可爱了，做作！】
……
酥酥看完苏敬南递过来的录屏。
李晴雪总是在贬低他们另外两家，来捧高自己。
把手机关上，酥酥幽幽地叹了口气，“我想我已经知道姨姨为什么会被鬼鬼抓走了。”
“为什么？”
“虚荣心。”
弹幕里的捧一踩一让李晴雪的虚荣心不断膨胀扩大。
“你们看，这些弹幕一出来，姨姨的脸色就越来越虚弱。”
一有那种贬低别人，捧高她的评论言语，李晴雪的脸色就越惨白。
明显就是虚荣鬼在她后面吸她的精气。
“虚荣心……”顾葭喃喃重复着这三个字。
作为李晴雪的女儿，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她了。
酥酥说的没错。
妈妈一直都喜欢活在别人的夸赞声里，有的时候甚至不惜贬低其他人，让爸爸去买通一些记者，发有关于对手的黑料。
可不管怎么样，她都是自己的妈妈啊！
顾葭拉紧酥酥的手，“你有办法吗？求求你救救妈妈！我们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求求你！”
“别担心。”酥酥回握住她的手，“酥酥会把她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