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堪醒来,窗外又是一片明媚。
昨夜哭过的痕迹明显得有点过分,眼睛周围红了一圈,加之她彻夜辗转难眠,现在看上去就跟被人打了似的,又红又肿还黑。
安雯一进门就吓了一跳,咬牙切齿问是不是秦翊动了手,陆锦画取出些许香粉盖在自己眼睑上,漫不经心道:“哪能呢?”
“不能?不能您会这副模样?”
陆锦画叹了口气,再取香粉往脸上抹:“说来道去还是怪我,眼下哪个皇亲贵胄不是三妻四妾的?就连个七品芝麻官也敢纳十房小姨娘,我这府上才六位呢,心里就吃酸了,一点都没有王妃气度。”
安雯昨夜出门后就回自己房里休息了,只道不要打扰主子的好事,哪晓得半夜秦翊竟然还是像成亲当夜那般,为了其他女人抛下小姐离开。安雯登时气得小脸发白,咬咬牙道:“奴婢替小姐砍了他去!”
陆锦画噗嗤一笑:“你砍得过他?他十岁那年,就能打趴一众教习师傅了。”
安雯脸色微变,讷讷道:“那、那是师傅知道他尊贵身份,故意放水!”
“才不是,”陆锦画双臂交叠,趴去桌上,“那些师傅都是来选拔的,上月哥哥跟其他大臣儿子故意混装跟他们比试。师傅们进宫讨饭吃,自然要拿出实打实的本事来了。结果呢,没有一个能打得过上月哥哥。唉,嘴上说着什么点到为止,不会伤了小孩子,比试过后倒成了一大笑话。”
安雯:“……”
“所以,你要去砍就去吧,到时候少了胳膊腿儿的,我可没办法给你安回去。”陆锦画弯了眼睛笑。
安雯轻哼一声:“小姐,您就可劲儿拿奴婢打趣吧!反正在闲王府的日子也多是无聊,时不时的,还有狗东西来找茬——”
陆锦画眼睛骤然一亮。
是了,她倒忘记这府上可多人在注意她。
都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事到如今,她这身份哪怕只是在某个地方站上一站,绝对也会有事来找她的。上次是穆苍竹和绿雪,眼下还剩宛白、柳浮翠、薛碧枝和晚夫人四人没有动静,倒不知接下来要找她麻烦的是谁了。
“走!”陆锦画蓦然牵了安雯的手,“我们去会会那些姐姐。”
安雯一个头两个大:“小姐您今儿个都这样了,还想着出去给人家当活靶子怼啊?”
陆锦画红唇微抿,几分无奈:“可待在屋子里发呆也很无趣不是么?再说了,我们又不是怼不过人家,怕什么?既然我们已经待在闲王府上,以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的。”
陆锦画一向固执,安雯知道自己拗不过她,也就随她去了。主仆二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绿雪匆匆而来。陆锦画当即敛去两分笑意,眉目间浮起一丝困惑。
绿雪笑嘻嘻的,开门见山:“王妃,我想请您喝个茶,去吗?”
安雯还记得上次的事,咬牙暗道这不安分的又要生事,刚想骂她狼心狗肺,不念陆锦画放她一马的好,就被陆锦画先一步按住了手背。
树敌不如交友,先去了再说。
陆锦画以眼神示意,而后微微一笑,对绿雪道:“好啊,雪姨娘想去哪里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