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走,走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你娶我,好么?”她使了全身的力气扳过冷穆赤.裸的上身。(请大家注意,是赤露的哟)目光热切,双眸含泪。
他无法面对,该怎么说,说他真的真的很开心,他愿意拼尽所有只为和她在一起,可,他明白,沈二爷是不会允许的。二爷的为人,他冷穆再清楚不过。即便逃到天涯海角又能怎么样?二爷只需一声令下,抓他们回去,实在是分分钟的事情。
“琴子,你听我说。”他双手僵硬的抚上琴子的弯眉,爱怜的看着琴子,仿佛再用目光细细吻着她每一寸肌肤。
“我不听。你的话,千篇一律。我明白,你不敢,又或许你觉得为了我而亡命天涯根本就是不值当的。”琴子说罢,即刻后悔了。这话,太伤冷穆的心了。她明知道,冷穆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
冷穆没有回答,没有反驳。他淡淡的看着身边咧咧作响的火堆。他的心,被撕裂了。
琴子知道自己的话有多狠,比他后背上的伤还要令他痛苦。她自己也在疼。蓦地,她双手勾住冷穆的脖颈,一下子吻上了冷穆干裂的双唇。他仿佛被一股电流击昏,睁大了双眸,细细感受着唇上的湿热。她的吻生涩而冲动,冷穆在顾不得其他,右手揽过琴子的腰,左手抵住琴子的发髻处,深深地回应着她。在他慢慢的引导下,琴子微启贝齿,任他索取,唇舌交缠,抵死缠绵,直至疯狂。
烈火干柴,总是抑制不住的疯狂,若能死在这一刻,即便来生飘渺,亦是心甘情愿。她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他厚实的臂膀紧紧拥着琴子柔美的身躯。婴语呢喃,二人近乎昏厥,只在彼此的口中寻得氧气。
琴子渴望,渴望更多。她甚至希望在这一夜,成为他的女人。这样他就无法在逃避,天涯海角奔波一生又有何妨,只要彼此相伴,此生无悔。
当冷穆的唇触及到琴子冰冷的锁骨时,他恍然间清醒了。再看此时的场景,地上一片狼藉,琴子的衣带被解得七七八八,露出如雪的肌肤。她敞开的衣襟,胸前还有刚刚疯狂的证据。冷穆猛地起身,眼前一片白雾,他尽力压制住内心的欲望。冷穆伸手抓过自己的披风为琴子遮住,琴子一把推开他的手,从他身侧抽出,未及得系好衣绳,抓了含光跑出屋子。
冷穆此刻已如活死人,没有一丝知觉,呆愣在那里。迷迷糊糊间,见得琴子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她在夜色中跌跌撞撞的跑着,直到跑到筋疲力尽,跌坐在一棵树下。为什么?他到如今了,竟还不能鼓起勇气和她一起离开?他怎么会不知道,回去了,便是让她嫁给另一个男人了。她生来高傲,那些贵世公子没有一个入了她眼的,只有一个冷穆,在她心里举足轻重。只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呵,倒还真是一个讽刺。
只觉得肩膀一暖,一只骨骼分明的手握住了她的肩,琴子知道,是他。
“是继续往西,还是回到长安,你,自己决定。我,奉陪到底。”依旧冷冷的,但不经意间,仿佛夹带着些许的期待。
见她衣衫不整,此刻夜风肆虐,铁风一把拽开自己的披风为她披上。右手揽过她没有一丝力气的身体,左手顺势将她打横抱起,离开了这里。
真的很想问一句,是不是有爱,就可以不顾一切?冷穆的犹豫,不是担心自己,而是害怕她会跟着自己吃苦受罪,他没什么可放不开的,哪怕是自己的命呢,只要琴子想要,亦可以手起刀落绝不犹豫。只是,一生,是一个太遥远的路途。茫茫天地,亡命天涯,他无法承担她的幸福。他的疼,没谁可以懂。
此时夜色冷冷,你我不曾话别,却饱尝了离人的痛楚。你在我伤口中幽居,想你,就是那撕裂的痛楚。
宿命的开始,我们总不曾留心,直到用尽了这一世的纠缠思念,拉拉扯扯几十个寒暑,方能明白了,当初我们曾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
当琴子再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一直睡在铁风的怀里。他们此刻正坐着马车,晃晃悠悠的向西继续而行。
“我有说过,我会跟你走么?”她倔强的推开铁风。占了她一夜的便宜也该够了吧!
“你是没说过,可我决定,我要带你走。”他没看她,目视前方。
琴子方才看清了铁风,他换上了一身米黄色的长袍,还挂着一件羊毛的披风。而自己,侧卧在他怀里,竟是那样的安心,一直睡了很久。
他的话,虽然声音是冷冷的,但言辞热切,让琴子心悸。假若她心里的他,可以有这样的胆魄和果决,也许,此刻的二人早就奔赴所谓的地老天荒了。琴子心中执念,哪怕天翻地覆,只要彼此相守,便不用顾及其他。可,冷穆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博弈,却不能用琴子的幸福玩笑。这是他的爱,琴子此时还不能懂。
“去哪儿?”
“天涯海角,怎么?沈大小姐怕了?”戏谑的声音。
琴子第一次见识这等放肆无礼的男人。他总是毫无顾忌,毫无忌讳,一切所作所为,皆是恣肆不经。他身上的魅惑,让琴子迷失着。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凉州词》,
茫茫戈壁,他衣袂飘飘,负手而立。那坚毅的轮廓拢着夕阳,无限的被拉长。远处的玉门关,安静而巍峨的伫立在这苍茫天地之间。她骤然明白,铁风口中一直向往的永恒了。这浑然天成的华丽,震撼着内心,激荡着最原始的渴望。
这一段西行,虽然心情低沉,虽然满腹怅然,但在这一刻,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曾经所有的高傲,化作乌有。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城门,为它而战,为它而死,终无怨言。这里,好像就是那地老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