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了几大碗子最烈的酒,那汉子已经浑身滚烫,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只是铁风依旧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怀里还拥着琴子。
大漠上的男人大多执着的要命,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明显也已经输给了铁风,但依旧是不会承让的,“我们……我们我们比武。”
琴子轻笑,就他这两下子还想和铁风比武?不过,她也真是想看看铁风的身手了。不过,像铁风这样高傲的人会和他比么?却只见得铁风笑着放开了琴子,甩过袍角,伸出一只手横在胸前,冷冷道,“请。”这是中原的礼仪,那人不懂,借着酒劲儿扑了上来。铁风回身一避,正好让那人撞在了桌脚上。周围一阵呐喊,“想不到他也会输,他仗着那身摔打的功夫不知打败了多少勇士。好!”众人叫好间,铁风横上一腿,闷哼了一声儿,将那汉子重重撂倒地上再是起不来的了。
“好,太棒了!哈哈哈…….”不知怎么的,琴子竟这样喜欢看铁风为了自己搏斗的样子。他冷冷的气质,俊逸的脸庞,浑身散发着冷穆没有的不羁的气质,让琴子迷惑。
铁风回看着琴子,突然脸色大变,他大声吼道,“当心身后!”琴子直觉的避开一道寒光,回手一劈,只见一个宾客摸样的人倒在自己脚下。顿时寒光乍现,周围人群骚乱,十余个不知哪里出来的黑衣死士将琴子围在中间,这次来的人明显比上次的要狠得多了。
“还来?这次,本小姐可没心思陪你们玩了。”她依旧淡淡笑道。
铁风飞身而过,闪进圈中,冷冷笑道,“是看热闹,还是自己动手?”他知道她不怕,自也是有意陪着这丫头玩玩。
“你的刀呢?”她早听说铁风以一柄大刀杀遍江湖,却从未见识过。说着,琴子慢慢抽出身边的含光笑着迎上了黑衣死士的攻势。
霎时间刀光耀眼,十余件兵刃齐向琴子砍去。剑若流星,含光穿梭于血肉间,直刺大穴。铁风闷哼了一声,闪到琴子身后,双手一挥,好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倒在地上,一看就是脊椎被震碎了再不得爬起来的。琴子愣了神,她只是刺晕那些人,却从没想过要杀他们。铁风则没有一丝留情,霎时间,琴子停住了,呆呆的看着。剩余的几位死士一看大势已去,却没有畏惧,急攻铁风,铁风右掌直直打过,便再没有谁还是站着的了。虽强敌已去,铁风依旧紧绷着,更有越来越紧张的样子。琴子心底一沉,急忙跑过去,“怎么了?”
铁风深深看入琴子眼中,沉沉道,“抱紧我。”他眼里的紧张,让琴子心颤,他这样的人物竟然在害怕,没来得及许琴子多想,直觉身后狂风顿起。更有当地人呼救的声音,“龙卷风。快,快……”声音逐渐被淹没。
只见房屋被掀开顶子,各色物品也被卷起在风中打转,所有的生命摇曳着似被玩弄着。琴子紧紧拥着铁风,铁风拼着力气找了一处可风力略小的地方,“怕不怕?”直至此刻,他依旧笑着问,嘴角浅吻着琴子紧皱并颤抖着的眉头。
“你抱着我…….我不怕。”琴子几乎是喊出来的,没有任何思索。感谢上苍的安排,感谢此刻有他的拥抱。不再怕了,他怀里还有淡淡的酒味,如果下一刻生死的诀别,这一刻就让我再在你怀中流连半刻吧。
这场风暴持续了一夜,当琴子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已没有了那座小城。什么婚礼,什么篝火,都好似一场梦,只有黄沙依旧。铁风也不在身边了,琴子骤然慌了神。“铁风,铁风!铁风你在哪里!救我。”她的泪水喷涌而出,再不得控得住了。
“我在这里,别怕,我一直在。”他从身后拥着她,刚刚只是去寻出路去了,未走两步便听得她撕裂心肺的喊声。在顾不得其他,疾奔回去,只拥着她。
铁风声音颤抖,絮絮地说,“别怕,别怕。”其实,是他在害怕。他怕失去这个丫头,他心里疼她,疼得撕心裂肺,不能自已。
“你去哪了,我好怕,说好了抱着我的,怎么可一个人走?”琴子窝在铁风怀里,默默流着泪,声音也越来越弱。
“后不后悔跟着我。”浅吻着她的眉心,将那泪水引进自己的心里,铁风轻轻问道。
“可以跟你一辈子么?”
“你说,我可就当真。这一辈子,绝不放手。”
黄沙肆虐了一整晚,天昏地暗,只剩下一种颜色。好像昨晚那些人事,都未曾存在过一样。只有这彼此之间越靠越近的心是真切的。
沙子滚烫,被烈日灼烤着,琴子已经筋疲力尽。铁风并不言语,只是依旧用那坚实的臂膀搂着琴子愈加无力的躯体。除了这点仅存的力气,铁风不知道此刻还能给她什么。好后悔,为何要带着她踏入此地,马迷途。
这里,就是最著名的马迷途,即便是最熟识地形的老马亦会在此迷失了方向。好几次,琴子跌倒在地上,她眼神愈见迷离,铁风知道,再没有水,她便活不成了。
迷迷糊糊间,琴子仿佛看见一道冷光乍现,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身边,并没有抓到含光。这一动,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混了过去。昏迷中,一股子腥甜流进嗓子,她不住的晃动着,似在允许那股血腥般湿润的源头。
不知就这样被铁峰拖着走了几个日夜,迷蒙间竟看见了村寨。她无力欢呼,再度昏迷了过去。再醒来之时,一个穿着毛毡子大衣的妇人正在往自己口里喂水。琴子心安了不少,知道自己获救了。随而又急急问道,“铁风呢?”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把那妇人的手腕攥出了印子。
“姑娘别急,你家男人在外面,我去给你叫。”说罢,那妇人便放下水碗,走了出去。
细细回想起来,琴子这才发现自己在昏迷的时候是铁风用含光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他用自己的鲜血从大漠把她带了出来。她思及至此,泪水已经流淌成河,心里一阵揪痛。再见铁风,他掀起帐篷的帘子,走了进来。往日的风采奕奕,此刻已经完全被憔悴遮住了。虽然,他还在尽力维持着自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