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沒有人來过啊.”萧承哲一脸疑惑.
如月亦是不解:“沒有來过.不可能啊.太后娘娘分明是从这里走的啊.怎么会这样呢.”她朝四周看了看.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四下并无一个侍从.蹙了蹙眉:“王爷.为何您这观柳台一个照看的人都沒有.皇后娘娘之前应该是帮您安排好了呀.”
萧承哲捂着嘴.无力道:“今日炎热气闷.我又身子不爽.并不想有人在跟前晃悠.所以午后的时候便让他们各自回去休息了.不过太后娘娘确实沒有來过.会不会半路上回去了.”
如月想了想.也许太后半路遇上了什么人.耽搁了.或者已经回了宫.所以便恭敬道:“既是如此.如月就不打搅王爷了.不过.”她指了指身后的屏风还有冰蚕丝做的凉席.道:“这是太后娘娘特意让奴婢们带來给王爷的.奴婢先让人送进去吧.”
一想着身后屋里.桌子上放着的酒杯酒盏.萧承哲的身子便横了一横.笑道:“多谢太后娘娘.那就劳烦如月姑姑将这屏风放到左边的屋子吧.待会我便安排人打理一下.等身子好一些.便亲自前往慈宁宫向太后娘娘道谢.”
如月微微一笑.道:“如此奴婢便不再打扰王爷了.”
待如月走后.萧承哲关上了屋门.神情立刻一变.快速的将桌上的酒杯与酒盏全都收起來.心中依然惴惴不安.想着这件事情一旦有什么纰漏.自己必定必死无疑.不过如果有北淮王叔为自己善后.情况应该会好一些.现在北淮王书应该正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贤安太妃身上.
快速的将屋内不相干的东西全都收起.又打开了门窗透风.萧承哲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坐了下來.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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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如月回到慈宁宫以后.先问门口的宫女.道:“太后娘娘回來了吗.”
守门的宫女回答道:“太后娘娘.沒有啊.之前不是和姑姑您一起去了观柳台么.”
如月的脸色陡然一变.道:“太后娘娘沒有回來过.”
宫女再次肯定的点头:“自从午后与姑姑您一起出去后.便沒有回來过了.”
如月有些着急了.再问左右:“你们真的沒有见到太后娘娘么.”
四周宫女都回答并沒有见到.
刚刚在观柳台沒有见到太后娘娘.恭顺王说太后娘娘沒有去过.她本以为太后是现行回了慈宁宫或是在路上遇上什么人耽搁了.可是一路回來她也沒有见到太后.人也不在慈宁宫.那么人会在哪呢.
如月的心中升起了一个极度不好的想法.太后娘娘不见了.如月着急了起來.可是事情只是她的猜测.她不能慌乱.于是便吩咐四下.道:“莺儿.你去乾清宫问一问.看看太后娘娘是不是去乾清宫见陛下了.珠儿.你带一些人四处去看看.有沒有见到太后娘娘的踪迹.不要声张.”
之后.如月自己有带了四个宫女回过头去.准备去观柳台附近看一看.太后是不是还在路上.
谁知刚沒走多久.便有一个小宫女急急地往慈宁宫跑來.脸色苍白.神情慌张.一见到如月.便奔了过來.急道:“如月姑姑.不好了不好了.太后娘娘在游雨湖落水了.已经沒了.”
如月大吃一惊.看着这个小宫女.怒然道:“你胡说什么啊.”
小宫女一脸委屈.却不敢不说实话:“真的.如月姑姑.刚刚有宫女正巧路过游雨湖.发现岸边坐着贤安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刚一见到我们.就一脸惊慌的样子.让我们赶快下水救人.说是太后娘娘落水了.正好有个会游泳的宫女下水救了太妃娘娘.可是救上來的时候.太后娘娘已经……已经死了……”
“太妃娘娘.她.她怎么会在游雨湖.”如月心中震惊不已.却不知为何贤安太妃会在现场.
小宫女回答:“奴婢也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只是赶快过來通知姑姑你.皇后娘娘那边也通知人去了.现在应该要把太后娘娘送回慈宁宫了.”
如月几乎是呆了.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耳朵里听到的话.她一把拉着这个來通报的小宫女.咬紧牙关.死死盯着她.道:“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小宫女见如月脸色可怕.不敢多说什么.只敢点头道:“真……真的是真的……”
如月一听.眼前几乎一黑.手脚顿时沒了力气.一把跪坐在地上.四周都惊呼:“如月姑姑.”
当齐黛莹听得手下的宫女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时候.她震惊地连手中的茶杯都摔倒了地上.连衣衫都沒有换.便赶忙从乾清宫赶向慈宁宫.还未走进慈宁宫.齐黛莹就能听见空气中传來的宫人们的哭声与哀嚎.她的心猛地一抖.几乎是呆了.只敢加快步伐向慈宁宫走去.
当她踏进慈宁宫的时候.里面正围着一圈人.除去在床头痛哭的如月.还有强自冷静.却掩不住脸上惊惶的贤安太妃.同时住在观柳台的萧承哲也已经赶來了慈宁宫.看样子也是一接到消息就來了.脸色还是十分不好.众人见齐黛莹到了.忙拭去泪水.行礼道:“参见皇后娘娘.”
萧承哲见了齐黛莹.也行礼道:“皇后娘娘.”
“四弟无需多礼.”齐黛莹对萧承哲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坐着.
齐黛莹叹息一声.走到了床边.柳青斓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连头发都已经有些许干了.只是头下的枕头.到底还是被沾湿了一些.整个脸上呈现一种淡淡的紫色.有的地方还有一点灰色的暗纹.齐黛莹心头一震.面颊上便有温热眼泪流了下來.如月此时早已泣不成声.一路之上.齐黛莹已经听宫女说了大概的情况.大家的心里基本都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齐黛莹忍住眼泪.问身后太医院的太医:“张太医.太后娘娘是几时溺水的.”
张太医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道:“按照太后娘娘遗体的情况來看.太后娘娘溺水的时间不长.应该是就在不久之前.”
齐黛莹点点头.转而看向泪流不止的如月.问:“姑姑.一个时辰之前.母后在做什么.”如月是柳青斓身前的人.连着齐黛莹也给了她一分薄面.称其为“姑姑”.
如月哽咽着嗓子.顿顿道:“一个时辰之前.太后娘娘要同奴婢一同去观柳台探望恭顺王爷.途中让我等回來取几样东西.她先一人去观柳台.之后奴婢到了观柳台.见到恭顺王爷.恭顺王爷却说并沒有见到太后娘娘.奴婢以为太后娘娘先回了宫.可是……可是谁知道却沒有……最后……” [^*]
齐黛莹“恩”了一声.示意如月不用再说了.而后他看了看萧承哲.问:“四弟.你沒有见到母后.那么观柳台其余的人呢.”
萧承哲白着一张脸.有些吃力地站起來.满是懊恼与后悔:“是臣弟不好.今日热了.臣弟又不想被人打搅清修.便让手下的人都各自散下去了.唯一贴身的小连子也被我叫去御膳房弄些粥來.那时观柳台附近却时沒什么人.”他自责道:“都是臣弟的错.好端端的为什么都将人遣了开去.”
齐黛莹安慰道:“四弟无须自责.这不能怪你.”之后她静默许久.这才缓缓向目光投向一直站在一旁.神情有些惊慌的贤安太妃江月玶.虽有礼貌.但却严肃地问道:“太妃娘娘那时.为何会在游雨湖呢.”
江月玶转眸.她并非愚钝之人.现在这种情况十分不利于自己.面对齐黛莹的发问.她努力镇定心神.道:“午后时分.有宫女來毓秀宫道.说太后娘娘请哀家去慈宁宫小聚.哀家想着.今日北淮王妃请镇南王妃去府上做客.或许太后娘娘闲着无事.便请我去坐一坐.所以才会路过游雨湖.”
“不可能.”如月双目圆睁.坚决地否定道:“一个时辰之前.太后娘娘正决定要去探望恭顺王爷.怎么可能再派人去请太妃娘娘.这绝不可能.”
如月的话说的斩钉截铁.她周围的宫女亦都为如月证明.齐黛莹皱了皱眉头.问江月玶:“那么既然太妃娘娘说有人來请.那么可曾记得是哪位宫女來请的.”她指了指外殿跪着的一群宫女.道:“太妃娘娘不妨去认一认.看看是哪一位宫女來请的您.”
江月玶闻言.目光深深一震.她是堂堂地太妃.怎么可能记得住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宫女的话是否有真假.她终于看清了场上的情势.她说了这样一个找不到证据的“理由”.在旁人看來.就是在说谎.她不由冷笑道:“怎么.皇后这话是在怀疑哀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