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微顿,又道,“你若是还想要这个儿子,就好好地肃肃你们家的家风!”
李青松皱眉不语。
楚辞挑了挑眉,又道,“不知在大当家的心里,是青麓山重要,还是厉明重要?”
“姑娘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李青松抬头,一脸防备地看着楚辞。
楚辞觑了他一眼,云淡风轻地说,“因为厉明所患的痼疾,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能治。”
李青松眼神阴沉地看了他许久,缓缓吐出一句话来,“空口无凭!”
楚辞笑笑,“青麓山距离京城也不远,回春馆你可听过,前摄政王妃你可听过?”
“你……你就是楚辞?!”李青松一脸的震惊。
楚辞缓缓点头,“如假包换!……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是你一生的基业青麓山重要,还是你发妻给你留下的长子重要?”
李青松陷入沉默。
楚辞左手轻轻地搭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慢慢地轻叩着。
声音不大,但是每一次都叩在了李青松的心上。
男人深沉的眼眸不停变化,很久后,就在他快要松口的那一刹,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接着,一个身着宝蓝袄裙,梳着元宝髻,三十多岁的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青松看到来人,脸色沉了沉,向楚辞介绍,“这位,是我的二夫人。”
“原来您就是二夫人!”楚辞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唐氏上前向李青松行礼,然后又看向楚辞,微微点头,“这位姑娘好。”
楚辞冲唐氏笑了笑,“二夫人客气!”
唐氏柔美一笑,没再言语,转身直接朝李青松走去。
楚辞看着她在李青松身后半步站定,目光一转,又望向李青松,“刚才的问题。不知大当家想得怎么样了?”
“我……”李青松正要开口,突然间,他面色一僵。
接着,慢慢地回转头,朝他身后的唐氏看去。
唐氏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手里却握着一把削铁如泥的寒铁匕首。
“为、为什么?”李青松毫无防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一字一字地问。
唐氏脸上笑容未变,仍是李青松最熟悉的温婉动人,她的红唇翕动,一开一合,柔柔道,“你想为了厉明将这偌大的家业舍出去,可问过我的意见?李青松。当初为了做青麓山的大夫人,我能杀了表姐,今日,为了这大当家的位子,我也能杀了你!”
“你……你这个毒妇,原来湉儿是死在你的手上……”
“不错,我在她每日必经的后山石阶上撒了几颗珠子,她踩了上去,便早产了……我原本以为,她会一尸两命,可没想到,她竟然拼死,让产婆用刀剪开自己的下身,都要生下那个孽种来!现在好了。挡我路的都死了,日后整个青麓山都是我的高儿和轩儿的了。”
在唐氏催命般的言语中,李青松身子慢慢地朝地上滑去,眼睛大大地睁着,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唐氏看着李青松倒下,回头又朝楚辞看去,望着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一字一句道,“楚大夫,你可知,多管闲事有时候是会一尸两命的。”
楚辞看着她微微一笑,“一尸两命?你知道的倒是挺多的。”
唐氏脸色一变,顿顿,又恢复正常,冲着她凉凉一笑,“便是我奉了贵人的命,来要你的命,那又如何,你已经没有机会走下青麓山了!”
说着,她轻轻拍击了两下手掌,下一刻,四儿、芸娘、半夏就被六个山寨里的人押了进来。
“姐姐(姑娘)!”三人看到楚辞,急声大叫。
楚辞闻言,安抚地看了三人一眼,示意他们稍安勿躁。
接着,又转头扫向唐氏,“你确定,凭他们就奈何得了我?”
唐氏一步一步朝楚辞走来,玄铁匕首牢牢握在她手心,冲着楚辞的方向,眼中是浓浓的杀意。
楚辞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近,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殆尽。
最后一步、半步……
眼看着唐氏的匕首凌空,就要划过楚辞的脖子。
下一刻,她身子却突然一软,骤然失力,不可置信地看着楚辞,一点一点朝地上倒去。
与此同时,押着四儿他们的六人也腿脚发软,失力倒了下去……
一挣开钳制,四儿立刻朝楚辞跑来,眼中蕴满急切和担忧,看着她道,“姐姐,你没事吧?”
楚辞摆了摆手,眉尾一挑,看着李青松的尸体,苦涩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外面那些人应该也已经倒下了!”说完,转身便朝外走去。
等他们赶到外面时,大殿中果然横七竖八地躺了不少人。
楚辞一一扫去,确定所有人都没有反抗之力,才朝四儿道,“替我走一趟青泸县县衙,让那里的县令立刻带人上来!”
“姐姐……”四儿有点犹豫,他怕他离开之后,楚辞这里再出什么意外。
楚辞清淡地扫了他一眼,道,“这药的药效最少都有六个时辰,你且快去,我会护好自己的。”
“……是,姐姐。”四儿听楚辞如此相劝,只好点了点头,然后一步三回头地朝外走去。
四儿离开后,楚辞又在大殿中诸人脸上扫了一圈,然后冷声问,“青麓山的信鸽是由谁养着的?”
“是小的!”大殿角落里,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矮个男人应道。
楚辞闻言,朝他走去,在他面前蹲下身,捻起一根银针在他肩上某个穴位刺了三下,然后道,“替我给京城送封信!”
王五手软脚软地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喙道,“是,是是!”
之后,楚辞便就这大殿里的笔墨写了封信,然后又将信给了王五。
王五从后山鸽笼抓了一只金丝信鸽,将信物绑了上去,然后在大殿外放飞。
“姑娘,我、我……”王五放飞信鸽后,看着楚辞,一脸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地说道。
楚辞看着他颤颤巍巍的模样,朝他轻轻地一甩衣袖,他便再次浑身发软,缓缓地朝地上倒去。
“姑娘,我们现在该做什么?”站在有些阴凉的大殿里,芸娘看向楚辞,轻声问道。
楚辞轻轻掀唇,“等……等青泸县衙的人过来。”
芸娘“嗯”了一声,没再言语。
微顿,楚辞又像想起什么一般,突然回转了身子,看向芸娘,轻轻地问道,“你现在跟我一起离开京城,真的就一点都不眷恋你的安郎?”
芸娘闻言,神情一滞,过了一会儿,轻轻摇头道,“不眷恋。在他厌倦奴婢的那一刻起,奴婢对他的情意就烟消云散了。若是眷恋,奴婢当初也不会跟着姑娘一起离开安府。”
楚辞点了点头,接着,也不知是接她的话,还是在暗示自己,微微低头,缓缓道,“不眷念就好。既然走了,就不该再想的。走吧,我们下山吧!”
“那四儿呢?不等四儿了吗?”
楚辞摇了摇头,“不等了。”
芸娘闷闷地点了点头。跟在楚辞身后往山下走去。
半个时辰后,等他们走到山脚时,正好迎面撞上匆匆赶来的青泸县县卫。
楚辞带着两个婢女下意识地转过半个身子,躲在一棵百年古树后面。
三人,目睹着四儿带人往山上走去。
直到再看不到那些人的身影,楚辞才舒了一口气,重新现身,往之前马车停下的地方走去。
车夫已经被吓跑。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半夏站了出来,道,“奴婢从小在村镇长大,跟着爹爹行医时,也驾过车,不如,奴婢来试试?”
楚辞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冲她微微颔首。
就这样,三人一车又往南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四儿带着青泸县县卫上山后,便直奔大殿,可他将整个大殿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楚辞等人的身影。
最后,险些急疯了的他抓住一个山匪一问,才得知,楚辞早就带人下山了。
“姐姐!”他脸色一变,口中大喊着,便朝山下追去。
他追风疾奔,用尽全身的力气,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可等到跑到山下时,原本停车的地方只剩下两行轻微的车辙印。
他又顺着车辙印朝前跑去,可车辙印越来越浅,到二里外时,终于消失了!
“姐姐……”他身子猛地一个踉跄,直接五体投地,重重摔倒在地上。他将自己的脸埋在枯树叶中,抓着枯叶下的泥土,失声痛哭,“姐姐,你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为什么不等我!”
哭到最后,已经是凄厉的咆哮。
以前,她是摄政王妃的时候,他不敢想她,连接近她都觉得玷污了她。
可现在,她终于不再是摄政王妃了,身边再也没有那个讨人厌的孟璟了!他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常伴在她的身边,可现实,可她,却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她竟然不告而别,就这样支开他,然后遗弃他!
她的心,真的是比铁都要硬,比冰都要寒冷。
一日后,一只金丝信鸽飞进了京城摄政王府。
前院执勤的侍卫发现后,第一时间将鸽子抓住,取处竹筒里的书信,简单看过后。脸色一肃,朝云水居的书房走去。
书房中,孟璟听闻有值守的侍卫求见,愣了一下,才看向韩赭道,“可说是什么事?”
韩赭闻言,脸色一凝,拱手道,“好像是,收到了楚大夫,也就是前王妃的飞鸽传书!”
“宣!”孟璟看了韩赭一眼,冷冷地吐出一个字。
韩赭应了一声,然后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那个接到楚辞飞鸽传书的侍卫救走了进来。他恭恭敬敬地行礼后,将密信呈上。
孟璟接过后,一字一字地看去。
足足看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收起来,然后冲面前的侍卫摆了摆手,又看向韩赭,吩咐道,“备马,随本王去厉家!”
“是,王爷!”因为厉明是楚辞病人的缘故,韩赭对厉家也算熟悉,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备马。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两人各骑一匹马。从王府大门离开,朝城西厉家奔去。
等到厉家时,他们还未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打斗声。
孟璟脸色一变,一面纵身朝里跃去,一面道,“随本王直接进去,有人刺杀。”
韩赭跟在孟璟后面进入。
刀剑铿锵声是从厉明的卧房传出来的,两人入内后,直接厉明正提剑格挡,他武功不济,身上已经挂了多处彩,但死死被他护在身后的厉夫人却是安好无虞。
多了两人加入战局,来刺杀厉明的两个黑衣人很快就败下阵来。
韩赭一脚连环踢朝着两人踹去。直接将两人踹得晕死过去。
收拾了黑衣人。
厉夫人焦急又心疼地去看厉声胳膊上、背上、胸前的伤口。
厉明正要甩手推开厉夫人。
这时,孟璟开口道,“李公子节哀,青麓山已经被朝廷攻下,李大当家已经在前日过世。”
“你、你说什么?”厉明身子一颤,险些朝后倒去,多亏厉夫人扶着,才摇摇晃晃地站稳,“我爹他……”
“不错,你爹已经死了,是被你二娘——唐氏偷袭而死。”
“……”厉明慢慢地抬起双手,紧紧地覆在脸上,眼泪如雨一般从他指缝溢了出来。
很久后,他才放下手。然后红着眼眶,咬牙切齿,恨意凛然地吐出一句,“唐氏,这个贱人!”
“夫君!”厉夫人一直以为厉明是孤儿,现在听闻他还有爹,还有二娘,整个人都愣住了,轻轻地搀着他的胳膊,低低地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明听厉夫人询问,才慢慢地转过头,朝她看去。
四目相对,他的眼里全是刻骨的悲戚。
嘴唇颤抖了很久。才开口,跟她讲述起自己的身世……
厉夫人听完后,紧紧地抱住厉明,放声大哭。
等厉夫人哭完,孟璟才再次看向厉明,道,“李公子若是要回青麓山奔丧,本王可安排人送你!”
“如此,便多谢王爷。”厉明哽咽着道歉。
孟璟摇了摇头,苦笑,“帮你的人不是本王,你该谢的人也不是本王。”
“那是……”厉明话说到一半,被厉夫人用力地捏了捏手臂。
他连忙住嘴。
厉夫人苦涩一笑,又朝孟璟福了下身。“不管怎么说,都多谢王爷。”
孟璟没有再言语,办完楚辞交代的事情后,就带着韩赭离开了……
之后,又过了两日,宫里边才收到青麓山山匪被青泸县县卫一锅端掉的消息。
当时,任太后的脸色就变了,然后眼尾一挑,冷冷地看向剪梅姑姑。
剪梅姑姑感受到自家主子眼中的冷意,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双手撑地,伏在地上,颤声道,“奴婢办事不利。求太后恕罪!”
任太后看着她,半晌没有言语。
剪梅姑姑静静地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任太后就这么撑着额头,靠在那里,又想了很久,才开口道,“本宫记得,当年随先皇一起游江南,你曾救过一个卖莲的女人,又闻,那女人的独子现在极是出息?”
剪梅姑姑不及任太后记性好,伏在地上想了好一会儿,才似有记忆地开口道,“是。是!奴婢还记得,那个女人夫家姓萧,她的独子,似乎是叫萧镇云,前些年曾在摄政王手下效力过,战事歇后,被封了定南侯。”
任太后缓缓地点头,“正是他。”
“依太后的意思是……”
“楚辞再厉害,也是个女子,既是女子,那丝萝终要托付乔木。她嫁过摄政王,北边是没人敢要了,想要再高嫁,只能往南边……”
“奴婢懂了,太后的意思是,让楚辞做定南侯的夫人?”
任太后听到侯夫人三个字,面色一变,冷冷地看向剪梅姑姑,“她配吗?”
剪梅姑姑浑身一个激灵,“是让她做定南侯的侍妾?”
任太后这才满意地点头。
顿顿,又摆了摆手,“你吩咐下去吧!定南侯府老夫人是个念恩的,定南侯又是个孝顺的,你一句话,她们必定不会推辞。本宫便等你的好消息。”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给定南侯夫人去信!”说着,便躬身退了下去。
此时。正要金陵赶的楚辞还不知道,任太后已经在金陵替她准备了以为夫君,就等她自投罗网。
待她赶到金陵的时候,已经是腊月。
那一天正好是腊月初八,满金陵城都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腊八粥的甜香味。
三人进城后,问清楚去客栈的路,便往金陵最大的约来客栈而去。
三人前脚刚进客栈,小二还没来得及上前招呼,通往二楼的楼梯口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隐约是,“老夫人、老夫人您别吓奴婢啊!”
“老夫人晕倒了!”
“快去请大夫!”
……
楚辞眉头一皱,立刻匆忙往前走去,疾声道,“我便是大夫,还请让开一些。我来看看!”
“大夫,大夫来了!”楼梯上有人喊着,匆忙地让开一条路来。
楚辞三步并两步地朝面色青白,倒在楼梯口的老夫人走去,在她面前停下,凝神把了下脉,又翻开她眼皮看了看,然后问旁边伺候的婢女,“你们老夫人可是身患消渴之症?”
旁边穿碧色衣裳的婢女忙点头道,“姑娘说得对,正是,我家老夫人就是患有消渴之症!”
楚辞“嗯”了一声,然后飞快地打开药箱,燃起青铜灯。打开针包,燎了一下,便朝老夫人身上的十几个大穴扎去。
因消渴之症太过难治,她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时间,才将这位老夫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半个时候后,老夫人缓慢地睁开眼睛,微微迷蒙地看着楚辞,半晌,扯出一个笑来,轻声道,“这……这是仙女下凡来救我这个老婆子了吗?”
芸娘闻言,噗嗤一笑,上前扶着楚辞道,“老夫人。您误会了,我家姑娘可不是什么仙女,她是个大夫。”
“原来是大夫……”老夫人轻轻地说着,看着楚辞戴着面纱的脸,又问,“不知姑娘贵姓,家住何处?我日后也好道谢。”
“老夫人客气了,晚辈初来宝地,还未置下房产,眼下正欲下榻在此客栈。至于救您,不过举手之劳,谈不上道谢。”
“姑娘在金陵可有亲朋好友?”老夫人一听楚辞初到此地,还没住的地方,眼睛当即就亮了,都顾不得起身,便靠在婢女的身上,看着楚辞问道。
楚辞摇了摇头,“并无。”
“那姑娘可有婚约?”
楚辞察觉到一些不对,“老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陆老夫人这才发现自己的唐突,连忙摆手道,“是我逾越了,姑娘莫怪。”
楚辞客气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放在心上。
顿顿,又看向仍靠在婢女肩上的老人,道,“腊月地上凉,老夫人还是回府好好地歇着。”
老夫人对她的印象似乎极好,听了她的话,含着暖暖的笑意连连点头。
点完头,看着她的眼睛又道,“姑娘生得这般明艳动人,客栈到底不是久居之地,你又没有别的亲朋好友,不如先跟我回府,住上几日。一来,可再帮我调理调理身子,二来,亦安全一些。”
楚辞长眉一挑,正要开口拒绝。
可谁知,下一刻,老夫人竟然扶着头又喊起晕,还一把拉住她的手。非要她送她回家。好像赖上她了一样。
楚辞没办法,本着医者心肠,只得扶起她,送她回去……
一行人上了陆府的马车,浩浩荡荡地离开。
而客栈另一边街口,一辆青色油皮马车上,一个面色冷硬的老妇人透过撩起的帘子,看着陆府马车离开,突然用力一拍面前的桌案,恨声道,“又是陆家这个贼婆子,回回都跟我抢!这会竟然连儿媳妇都跟我抢!哼,总有一日,我要狠狠地将她踩在脚下!”
侍奉在一旁的两个小丫鬟。听自家主子大放厥词,连气都不敢喘,只生怕被迁怒。
“你们两个是哑巴吗?看主子这么生气,都不知道劝劝!”老妇人一双倒三角眼阴狠无比,伸手就朝两个小丫鬟的耳朵上拧去。
两人小丫鬟被拧得眼泪都出来了。
老妇人还在拼命地拧掐。
直到,身上的力气用光,她才喘着粗气,朝着外面赶车的车夫,吼道,“回府!”
半个时辰后,青色油皮的马车在定南侯府门口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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