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阅读网 > 金玉骨最新章节 > 正文 第十二章 苏醒

这是一个诡秘的空间,空旷无垠,黑暗与火红相交织,黑如浓墨,阴冷到极点,仿佛传说的地狱,红似鲜血,有如熊熊燃烧的天火,温高得骇人,形态也异常古怪,似烟似雾,凝而不散,相互渗透,你有我,我有你,混杂一起,又像两个有灵性的活物,天生的死对头,无休止的缠斗。

    黑暗与火红不单做你死我活的争夺,还同时向四面八方突破,不过,外面是绿油油的,如同一道铜墙铁壁,死死的挡住两者的攻击,甚至于主动向里压缩、吞噬,黑暗与火红逐渐被吞噬,管速很慢,但力量之强,无可匹敌。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与火红完全被消化,整个空间变成了绿色世界,颜色也有了巨大的改变,绿有红、有黑,似乎是一个以绿色为主的混合物,它们已经融为一体,甚至于有生命的气息,只是纹丝不动。

    “呼――”李国画长舒一口气,忽觉自己醒了过来,刚才做了一场梦,连忙睁开眼睛。

    先跃入眼帘的是白色,一片雪白,目光扫视四周,原来是医院,他躺病床上,口、鼻插了不少软管,母亲站不远处,手里拿着一只茶杯,窗外一片黑暗,显然是夜间,李国画还没有完全清醒,迷迷糊糊的想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啦?”

    刘紫玉刚倒一杯茶,回头一看,不由呆了呆,“叭”的一声,茶杯摔地上,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嘴里喃喃道:“国画,国画。”很快就欣喜若狂,不顾一切的跑过来,泪水夺眶而出:“国画,你醒啦?”

    “妈――”李国画挣扎着起身。

    “躺下,快躺下,你身体还虚。”刘紫玉一把将他按倒,

    “妈,我没事了。”话虽如此,李国画却是全身无力,手脚软,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这时,房门打开,孙老与几位医生、护士走了进来,他们一直观看仪器,第一时间现异常,赶忙过来。

    “孙老,国画…他…他醒来了。”刘紫玉太激动了,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镇定,罕见的外人前面失态,喜极而泣。

    医护人员将李国画围得水泄不通,表情怪怪的,好像看着一个怪物,李国画心里毛。孙老摸着李国画的额头,微笑点头:“恭喜刘董,我们都看到了,除了体温稍低一点,其它指标基本正常,嗯,有点体虚,修养几天就会痊愈。”

    刘紫玉抹着眼泪,哽咽的点头:“正常就好,没事就好。”

    孙老提醒道:“快向李总报喜。”

    刘紫玉醒悟过来,急匆匆的取出手机:“青山,好消息,国画醒了,他没事了……真的,刚醒,好,好,我等你。”紧握李国画的手,小声道:“你爸送你二叔了,马上折回头。”

    经过这一番折腾,李国画慢慢回过味来,想起了老宅的经历,凶手袭击了众保镖,然后潜入东厢,从头顶扑下,将自己咬伤,他奋起反击、用枪打死凶手,喝了凶手的血,一股阴风侵入脑海,胸前涌现一道热流,后是两道柔和的能量。

    这些莫名其妙的变化,很短时间内生,如同一场恶梦,马上要面临大家的询问,不知该如何回答?实话实说?那一切好像天方夜谈,荒诞之极,连他自己也不敢相信。

    孙老逐个指着伤处:“重的是嗓子,喉节碎裂、气管被咬掉一半,胳膊与腿上各有三道爪痕,深到骨头,短的十公分,长二十七公分半,幸好穿了方弹衣,身上没事。”他笑逐颜开,大声道:“国画,你太幸运了,那些警察没一个活命的,只有你侥幸活下来,而且只用了八天,呵呵,八天就完全愈合,骨头自动成长,连伤疤也没有,绝对是一大奇迹。”

    这么重的伤,几天就愈合?不是成了怪物?李国画怔了怔,突然冒出一句:“我的皮比较厚,肉粗糙。”

    刘紫玉一边哭一边笑:“皮厚,脸厚,小混蛋,你把我们都吓死了。”

    “妈,对不起。”李国画端详着母亲,仅仅昏迷了八天,刘紫玉憔悴不堪,多了不少白,脸上的皱纹一道接一道,明显苍老了几岁,李国画既感动又惭愧。

    “刘董,国画醒来是喜事,说明他命大福大。”孙老连忙打圆场,示意其他人拔去软管:“国画,你可以坐起来,这几天多活动,但不能太激烈。”

    刘紫玉扶起李国画,背后垫了两个枕头,让李国画很舒服的半躺半坐。

    “刘董,我们走廊上,有事随叫随到。”孙老阅历丰富,知道母子俩有很多话,与医护人员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

    病房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刘紫玉抹去泪水,紧握着儿子的手,四目相对,千言万语不知如何说起。李国画先打破沉默:“妈,黄叔――”

    刘紫玉露出了笑容,泪迹依旧:“傻瓜,你黄叔没事。”

    李国画讶道:“什么?我明明听到枪声,保镖们也叫,肯定遇到了凶手。”

    刘紫玉一脸庆幸:“凶手确实去了,那些保镖全部遇难,但凶手袭击的速太快,得手后立即逃跑,你黄叔命大,到现场后只看到尸体,恰巧没碰上凶手。”

    李国画喜出望外:“太好了,黄叔的命的确很硬。”想起众保镖,笑容一收,叹道:“那些保镖太可怜了,都怪我,如果不是去老宅避难,或许遇不到凶手。”

    “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他们,放了一倍的抚恤金。”刘紫玉担心儿子,泪水又下来了:“国画,妈怕得要命,就怕你与爷爷一样……呜……呜……”

    那天七点,李青山到达山庄,确实使用绳找到了李国画,当时,李国画全身碧绿,没有了呼吸,所有人都吓得魂不附体,赶忙送到紫山医院,经过孙老的检查,心跳太弱、血流极慢,连脑电波也特别微弱,几成真正的植物人。

    与老爷子的病情完全相似,孙老找不出病因,仪器也不管用,李青山夫妻绝望了,痛不欲生,黄觉罪责难逃,若不是李青山眼疾手快,就要举枪自。

    突变生下午,皮肤由绿变黑,后是漆黑一团,脑电波狂涨,后达到常人的一多倍,有了脑活动,证明还有恢复的可能,大家重燃起了希望,李青山夫妻一刻不肯离开,死死的守病房。

    黑色持续了半个小时,再次变化,皮肤转红,血液飞速流动,脑活动也大幅波动,然后又变成绿色,就这样,绿黑红三色变换,血压、心跳、脑电波随之变化,每天十几次,直到三个小时前,由绿色逐步正常。

    这期间,伤痕莫名其妙的愈合,骨胳、肌肉、皮肤重生长,李国画翻开被子察看伤处,果然不出所料,疤痕很浅,几不可见。

    刘紫玉讲完,再也控制不住,紧搂着爱子:“国画,国画,你真的没事了?”她这些年忙于生意,陪伴爱子的时间少得可怜,一起吃顿饭的次数屈指可数,通过这次大难,她终于明白了,儿子才是生命的一部分,甚至于比她自己还重要。

    李国画反搂母亲,感受到浓浓的母爱,哽咽道:“妈,我好着呢,你看,欢蹦乱跳。”

    “国画――”门口传来李青山的喜悦声,母子连忙分开。

    李青山、黄、沈秋携手进来,一眼就看到李国画带泪的笑脸,个个喜不自禁。

    李国画不好意思的抹泪,多瞧了黄几眼,连皮也没伤到分毫,只是精神萎靡不振,脸上的皮肤因疲倦而松弛,眼布满了血丝,大概这几天因李国画自责,吃不香、睡不着。

    黄也盯着李国画,暗做了个手势,笑容特别的灿烂,心里的包袱全部放下,其实沈秋的心病不黄之下,他是警方负责人,倘若李国画真的出了事,无法向李青山交代。

    李青山爽朗大笑:“好小子,你是打不死的蟑螂,行,这也能起死回生。”

    刘紫玉眼睛一瞪,不快道:“怎么说话呢?”

    李青山当即改口,嘻嘻哈哈道:“开个玩笑。呵呵,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国画逃过这一劫,今后肯定一帆风顺。”

    “人这一生都有几劫,国画这次有惊无险,一辈子的苦难都过去了,再不会有大风大浪。”刘紫玉这才表示满意,起身为沈秋、黄让座,两人连忙推迟,刘紫玉喜滋滋的说道:“国画的身体比较虚,我通知食堂弄点汤,补补身子。青山,你给老沈、老黄倒茶。”

    刘紫玉走后,李青山招呼沈秋、黄,三人围坐病床边,喜气洋洋,李青山掀被察看伤痕,与黄交换一下眼神,满脸诧异,沈秋抓住李国画的右手,静心把脉,很快就微笑点头:“基本正常,只需调养十天半个月。”

    武当医术有点名气,李青山、黄完全放下心来,李国画关心案情:“外面怎么样?”

    沈秋面色微黯,苦涩一笑:“不太妙,你受伤的那一天,了两处血案,后来风平浪静,但凶手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调集了三万多人,遍了整个云台山,一无所获,估计风声太紧,逃出包围圈。”

    李国画大吃一惊,莫非真如之前担心,幕后指使者提前得到消息?凶手这一跑,天涯海角何处不能藏身,再有某势力的掩护,很有可能成为死案,麻烦大了。

    李青山迫不及待:“国画,说说你的情况,看没看到凶手?”

    “天太黑,没看清。”李国画暗叹一声,详详细细讲述所有经过,这里没有外人,他如实汇报,没有丝毫隐瞒,沈秋不停询问细节,李国画一边回忆,一边解释。

    李青山三人的面色越来越凝重,蛇?不,蛇没角,凶手是独角,有鳞、四肢、爪,有点像鳄鱼,但鳄鱼无角,嘴太长,身子像蜥蜴。

    李国画回忆道:“角短,大约十几、二十公分,决不会超过二十公分,哦,你们应该看到了尸体。”

    李青山苦笑:“尸体失踪了。”

    李国画愕然。

    黄表情怪异,轻声道:“地上没有一点点血迹,只找到你的长刀、手枪,还有五粒弹头,上面无血迹。”

    沈秋紧皱浓眉,脑海里努力,目光闪烁了几下,似乎想起来什么,瞬间即逝,感到捉摸不定,它从山崖下扑,说明会爬山,扑击速太快,以李国画的身手也来不及反应,可见不是普通的兽类,大概是罕见的未知种类,经过严酷训练,李国画的运气好,咬的应该是罩门,它身上柔软的部位。

    “隐世门派,分是是他们,凶手豢养的神兽,绝好的杀人帮凶,”

    黄语气十分肯定:“幸好大哥的家传外壮功厉害,国画练到铜皮铁骨,才能争取到一线机会绝地反击,如果换一个人,比如我、二哥,结果与遇难的警察一样。”金玉骨是李家的秘密,对外只称外壮功、硬气功,其实铁骨境界与铁布衫相似,别人看不出端倪。

    李青山了解爱子的功夫,怪兽能咬伤、抓伤他,说明不是凡品,立刻赞同黄的观点:“三弟言之有理,怪兽不是一个,是一大群。”

    沈秋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现能确定是隐世门派,但感到棘手,那些人神秘莫测,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奇技,而且来无影、去无踪,抓到他们比登天还难。

    他叹了口气,道:“怪兽的事暂时不谈,关键是下面,几个神秘的力量救了国画,但是说得含含糊糊,让人很难相信。”

    李青山、黄对望一眼,黄道:“当时情况紧急,嗓子都咬掉一半,国画肯定吓坏了,意识有些糊涂,不一定准确。”

    李国画正想出言分辩,沈秋道:“说得对,能那种情形之下反击,国画已经相当难得,比我们强。”

    突然间,李国画灵光一闪,睁眼叫道:“对了,我明白了,我真糊涂,这么大的事没来得及讲,热量,胸口出现的热量是黑玉。”

    掀开被子,黑玉却不见了,李国画呆了呆。

    李青山满脸诧异:“什么黑玉?”见爱子手指**的胸膛,讶道:“对了,你的玉呢?”

    “回家的火车上,我遇到两个怪人。”李国画盖上被子,一五一十的叙述事件的经过。

    本来想回来询问父亲,可惜见到李青山后,立即去了山庄,因一连串的血案,注意力被转移了,忘得一干二净。

    李青山三人听得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目光有点怀疑,沈秋追问道:“那个风雪预测有劫?”“我肯定!”李国画苦笑,道:“爸,二叔,三叔,你们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

    李青山一脸郑重,皱眉沉吟道:“不,还是太玄乎,不过我相信你,那个叫风雪的女孩子不简单,竟能预测祸福,那黑玉是一件宝贝?”

    他见过的高人不算少,包括一些夸口有特异功能、测字、相面,牛皮吹得大的,几乎都是骗人的江湖术士,真正的行家并不显露。

    李国画切身经历,对此深信不疑,兴奋的说道:“我估计,风雪也是隐世门派,要么,你们查凶手的同时,查查她的底细,还有那个老头。”

    沈秋若有所思,点头道:“我觉得,国画所说的这两人,特别是那风雪,肯定属于隐世奇人。”取出笔记本、铅笔,草草的画出图像,李国画道:“像,气质很像。”经过他的仔细叙述,沈秋逐个改动,基本上达到完美无缺。

    黄道:“二哥,墨玉的事可以确定,那道阴风呢?后的热量呢?这两个也是关键点,前者寒,差点送了国画的命,后者温和,救了国画。”

    李国画眼巴巴的看着沈秋:“二叔,我当时很清醒,确实感觉到了,绝对不是幻觉。”

    沈秋思片刻,点头道:“国画,我相信你,但目前没有线,无法判断。”看了看表,满脸歉意:“我正要赶往省城,本来路上,听说你醒来回头看看,不好意思,时间太紧,具体细节等我回来再研究。”轻拍李国画的手,目光关切:“安心养好伤,做恢复性治疗,其它的事暂且不要管。”

    黄起身:“二哥,我送你,大哥,你陪国画说说话。”

    沈秋按下李青山:“大哥,多陪陪国画,不要送来送去。”与黄一起出门而去。

    他俩一走,李国画想争辩,李青山微笑道:“我知道,你二叔、三叔也明白,可是你讲得太玄乎,如果那阴风代表第二个凶手,以你当时的状况,肯定逃不过,第三个热量呢?后一个?难不成有高人从天而降?你二叔说得没错,没线的事暂时不要下结论,免得产生误导。”

    说着叹了口气,愁眉不展:“你二叔接到通知去省城,一是汇报案情,可能因此案受到批评,二是折往湖北,与武当掌门汇合,前往各处邀请高人出山,乞今为止,共有十三名警察、十七位武警、名士兵受袭,全部殉职,上面的压力很大,估计要重组专案组。”

    李国画讶道:“他……他不管了?”管并没有完全认可沈秋,但毕竟是自己人,办事方便,一旦换上面孔,肯定有很大的不便。

    李青山摇头:“不,他是本省第一名捕,全国也是排得上号的,这次失败的责任不于警方,你二叔应该不会调职,起码不会离开专案组,不过,上面对专案组很不满,连亲自指挥的长也受到牵连,回京叙职了。”

    李国画有些倦了,闭上眼睛,默默的听父亲说话,心为沈秋可惜,实事求是讲,案情完全陷入困境,但不是沈秋能力差,而是凶手太过厉害,换谁也无能为力。

    “国画,我亲手熬的鸡汤。”大门推开,刘紫玉手拎暖壶,笑吟吟的走了进来,对李青山嗔道:“孙老吩咐,孩子需要安静休养,不能太劳累,有话过几天再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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