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角的五座山峰高,紧挨一起,海拔至少有四千多米,山顶白雪皑皑,挂下几条瀑布,到山脚形成河流,数米后共同汇入一座深潭,此潭足有五、千平米,四周悬崖高耸,西面有一缺口,那是水的终去向,青龙河穿越整个山谷,一直流到谷西北。
两人站悬崖上,望着十几丈下的水面,云凤道:“水里有好几种鱼,味道鲜美,不过水底,很少浮到水面,钓起来难极大。”
李国画看了她一眼:“你的鱼杆呢?”
云凤神秘一笑,拣起几块石头:“不用鱼杆,用这个。”
李国画颇为好奇,从没听说用石头钓鱼:“哈哈,凤儿真能干,我开开眼界。”
“你就看我的。”云凤蹲下来,静静的看着水面。
李国画蹲一旁,疑惑道:“用石头砸?”
云凤掂了掂石块:“从五岁起,师父就让我练砸鱼,刚开始一天一次,每年增加一倍,整整十年才砸昏一条,咯咯,苦死了。”她做了个鬼脸,吐着小舌头,可爱极了。
李国画大拇指一竖:“现是。”
云凤满脸得色,毫不谦虚:“那当然,不信你试试。”扬起石头,就想砸向李国画。
李国画慌忙摆手:“不,我信,凤儿的绝技天下无敌。”心里却有点怀疑,准头到没什么,功到自然成,关键是劲道,想砸死数十米外的鱼,需要极强的臂力。
“不跟你玩了,鱼马上出水!”云凤笑容一收,目不转睛的盯着潭水。
此时此刻,她不再是天真无瑕的孩童,陡然变成了一只猎豹,正潜伏暗处等待猎物的出现,神情之专注,让李国画暗暗佩服。
这一个“马上”足有两、三个小时,水面毫无异状,云凤始终纹丝不动,出奇的冷静,李国画心想,仙道的确神奇深奥,年纪比我还小,这份定力却相当了得。
忽然,水面泛出几朵水花,云凤叫道:“出来啦!”双手连掷,然后拣石再掷,速快得惊人,令人眼花缭乱,“扑扑――”条大鱼浮出水面,顺流向北飘去。
“精彩!”李国画连声道好,鼓掌夸赞。
“快去捞,不然要冲跑了。”云凤来不及得意,匆匆跳下悬崖,跑到下流的一个拐弯处,拣起一根非常细长的树枝,河水上流湍急,下流落差小。
不一会儿,鱼飘了过来,云凤手里的树枝连挑,迅速将条鱼勾上岸。
这些是常见的鲫鱼,长得肥肥胖胖,大的一条至少十来斤,小的也有三、四斤,脑袋被石头砸扁了,云凤用草串一起,喜气洋洋的说道:“李大哥,我们吃烤鱼。”
习武之人消耗大量体力,需要补充,李国画每顿必有荤,几天没吃,嘴里早就馋得慌,当然是兴高采烈:“小凤,你真厉害,比我强。”
“你慢慢就知道了,我的本领多得很。”云凤嘻嘻一笑,拎起鱼返回洞府:“你负责拣柴生火,其它的交给我,保证好吃。”
山洞的平台,鱼香飘逸。
云凤的烤鱼技术很高,虽然调料不全,但味道十分鲜美,李国画狼吞虎咽,啧啧称赞。云凤被夸得眉开眼笑,一副飘飘然的样子,不过,她只吃了一条就收手:“李大哥,我吃饱了。”李国画讶道:“看你长得这么瘦,多吃点。”
云凤看着喷香的烤鱼,明显眼馋,嘴里却道:“我师父说,人不能吃得太饱,不然会变笨的。”李国画硬递去一条:“瞎说,我每顿都吃得饱饱的,还不是聪明绝顶?”云凤迟疑了一下,还是推辞:“你聪明吗?嘻,我看你傻乎乎的。”
李国画笑道:“要看跟谁比,凤儿面前,我就是个笨蛋,但是对一般人来说,我肯定不差。”云凤抓起鱼,一把塞到他嘴里,刮鼻道:“你羞不羞?臭美,快吃。”
李国画饭量极大,五条鱼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满地的鱼骨,云凤瞠目结舌,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难怪长成大个子,原来是个饭桶。”李国画笑道:“饭桶好,想吃就吃,只要开心就行。”云凤噗哧笑出声来:“那我就不叫你李大哥,直接叫饭桶。”连叫三声饭桶,带着银铃般的笑声跑进洞。
不一会儿,手端一盘清水出洞,娇声道:“大饭桶,洗洗手。”
李国画暗道,别看小丫头俏皮,心地到是很细。
不知不觉,太阳即将落山,云凤端起水盆:“大饭桶,天一黑我就要入定,不能陪你了。”李国画甩甩手上的水珠:“行。”又笑道:“我的麻烦不小?呵呵,至少耽搁了你的修炼时间。”
“算你说对了。”刚走进洞门,云凤扭头嗔道:“我到了一个关口,跨过去就成内丹,你不来的话已经闭关了。”李国画怔了怔,小丫头不虚伪,看来我还真是个麻烦。
待云凤回来后,李国画认真的说道:“凤儿,你按计划闭关,不要为了耽误了大事,修炼第一。”云凤当然高兴:“少则半个月,不会超过一个月,帮我照看小青。”起身就走。
李国画静坐了片刻,一跃而起飞身下山,找到一片树林开始瞑思,千载难逢的机会,必须抓紧时间。
与其它功夫类似,金玉骨的境界越高,进展越慢,需要的生命力呈十倍、倍增长,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幸好这里有太多的古木补充,棵棵都有千年树龄,生命力强大得很,没有后顾之忧,而且每次感应的范围也大幅增加,从每次十几棵到上棵,慢慢涉及上亩土地。
李国画完全陷入狂热,不分白天黑夜,饿了就挖掘何乌。
花园超过千亩,奇花异草,多姿多彩,几乎一种也不认识。纵横十八条羊肠小路,分割成八十一块药圃,品种各不相同,高的达十几米,矮的就是小草,外表千奇怪。
李国画没时间欣赏,专心逐个寻,很快就现,几乎每个药圃里都有何乌,数量大,但茎扬。
四周的树木微微颤动,一只野兔尚数十米之外,第一声就吓瘫了,目光呆滞的抽颤。
豪气涌充斥全身,似乎蕴涵无穷无的力量,李国画哈哈大笑,起身奋力狂跑,一边脱去上衣,一边挥舞大喊道:“我成功了,爷爷,爸,妈,我练到了八十一响,马上就要进入金骨了。”
其实,李国画能有如此进展,并不全是树魂的功劳,有很多因素挥了作用,机缘巧合结合一起,成就了一大奇迹。
作为当事人,李国画一直茫然不知,其他人不会了解,将成为一个永久的迷团。
一口气狂奔十几里,一块半人高的巨石前停下脚步,李国画扔掉衣服,深口吸气,猛挥铁掌击去,“叭!”石头四分五裂,掌心周围甚至于化为粉末。
四下里扫了一眼,瞄上另一块石头,李国画三步跨到,左脚狠狠的踢去,同样化为一堆碎石,这就是铁骨的威力,无坚不摧。
李国画信心倍,对付普通的猴妖、猫猴没问题,赤手空拳拳就能重创,至于那魔头,只有等到金骨、玉骨。
“爸,你放心,我一定会报仇血恨,亲手宰了那个杂种。”李国画将恨意埋藏于心,拣起上衣,直奔水池,脱去裤子与麻鞋,美美的洗了个澡,清理这些天来的污垢。
清水流过全身,原本黝黑的皮肤,现又黑了几分,标准的漆黑一团,但有一种迷人的光泽,好像给钢铁上过油,鼓鼓的肌肉比石头还坚,应该能挡住普通刀剑,即便是手枪子弹,估计也很难致命。
爷爷曾经说过,铁骨八十一响是外壮功的顶峰,相当于金刚不坏之体,寒暑不侵,李国画对此深信不疑,毕竟爷爷经历过这一境界,有言权。
“金骨,争取这里跨入金骨。”李国画穿上衣服,吃了几只何乌,准备再接再厉,突然浑身一震,呆立当场。
爷爷只传了铁骨的心诀,当年郑重吩咐,必须达到八十一响才能传授金骨秘诀,玉骨也是一样,练功忌好高务远。
没有心诀,怎么能修金骨?只能停止修炼。
李国画仰天长叹:“天意如此,只有等爷爷醒来,老天保佑,千万不要出意外。”
从兴奋到沮丧,李国画无奈苦笑:“对了,忘了小丫头的嘱托。”连忙跑到西面的牛棚,那头青牛正趴地上,嘴里慢悠悠的反刍杂草,看了李国画一眼,旁若无人的继续。
“还好,没出事。”李国画松了口气,爬上云凤的石洞,准备煮小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