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的主意到底是什么?”周欣然收起了她那带有可怕笑意的眼神,问莺儿道。
“小姐,听说在陕西欣园的时候,他曾经想自杀过,小姐可还记得原因?”
周欣然当然记得,当时因为瓷枕一事,她惩罚了丫鬟小甜,更让折磨了小甜的四个壮汉去毁了秦漫修,而他,宁可选择死,也不想屈从……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去,派人去找那迎春楼的老鸨,让她准备几个极品的姑娘。我,自会安排秦漫修过去的。”
只有触及到对方的底线,对方才会有所反应。既然打不得,那就换个法子。自尊?在周欣然面前,这可是个极其奢侈的词。
“小姐!”就在莺儿刚奉命出门,周欣然门外又多了个禀报的仆人。
“什么事?”
“刚管家托人来报,说小姐明日要穿的礼服已经备好,请小姐试穿一下,如有不适,就请裁缝及时的裁改。”
“衣服呢?”
“回小姐,管家说这就差人送过来,裁缝先去夫人处了,一会儿便会过来。”
“好,知道了。你下去吧……等等!”
刚要告辞离去的仆人又停下了脚步。
“那管家让来报信的人是谁啊?”周欣然刚听莺儿禀报了秦漫修在欣园外,好奇心驱使着她此时又多询问了一句。可问后,又觉多此一举,秦漫修是否是来报信的与她有何相干,可为何,一听他在欣园外,就不自觉的愿将他与报信人联系在一起呢?
“回小姐,就是小姐的奴隶……”
周欣然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这秦漫修还真懂得自保,知道这几日周欣然肯定脾气火爆,他虽奉命前来报信,却是自己不进来,只把话传到。
“他人呢?”
“回小姐,小的怕小姐还有话儿要他带回,便让他在欣园门口候命了。”
“这样……你让他进来。”
“是。”
仆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得罪这位发了两日脾气的周小姐,秦漫修来了也好,至少小姐会把所有的矛头都针对他,别人就能幸运了。
且说漫修听到周欣然让他进去的命令后,眉头便皱了一皱。他不想与周欣然有任何的交集,倒不是说怕她折磨自己,而是怕那份折磨会耽搁他查访真相的进程。
可是,身份在这儿摆着,周欣然是主,他是奴!只能奉命行事。凡事小心翼翼,不要触怒她,应该,应该会相安无事的吧……但无论怎么想,这好似都是个很奢侈的想法。
“小姐,秦漫修带到。”
“让他进来吧。”
仆人轻轻打开了小姐的房门,漫修很乖巧的跪着爬进了房门槛。天知道这是个多令人感到羞耻的举动,可他现在不激怒周欣然的法子,恐怕也只有这般下贱的举动了。
周欣然看漫修如此,不禁微微一笑。若是别人,说不定这样做真会让她失了兴趣,不将那人当人,但也不会再提起兴趣为难。但这人是秦漫修,他的行为再卑贱,却总会让人感觉他的心是高高在上的。甚至可以说,秦漫修是鄙视她的,觉得她不可理喻,他所做的一切,不是耍猴儿给人看,而是作秀给猴看。
“起来吧。”
周欣然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却让漫修的头脑更加紧张了起来,她会对自己这么好?天上掉馅饼,非坑即骗!坚决,不能相信!
“你还真有本事让人把同样的话说两遍,我让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请小姐恕罪,小姐饶命!”
“呵呵,你何罪之有,我又恕你何罪?至于饶命,更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了。”
“老爷虽让漫修跟随左右伺候,但小姐也是漫修的主人,小姐若有什么吩咐,漫修一定照做。”
“是爹要你去伺候的,你何错之有?何况在爹那里,你有好吃好穿好住,自不比跟我时,你暗自高兴,也是人之常情,我又怎会因此而怪罪于你呢?”
暗自高兴是真,可惜并不是为这些原因……漫修如是想到,可是,回话时却不敢如此说,只是又叩首道,“漫修乃周府之奴,莫说老爷小姐了,就算是他人的吩咐,漫修也必须照听照办,不敢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到此,周欣然微微一笑。不得不说,连她都心里暗暗称赞,秦漫修是极其聪明的。他能灵巧的躲过锋芒,卑微恭谦的态度更是让人无法对他发难。看来,他这自保的本领还不是一般两般的强那!
“小姐,礼服到了!”
两个小丫头手捧托盘,上面整齐的摆放着高贵的礼服。
“恩,放那儿吧。裁缝呢?”
“回小姐,那裁缝说一会儿便到。夫人的领口处想改个样子,裁缝正在做。”
“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两个丫头退了出去。周欣然则走到礼服的所在处,轻轻用手抚摸着那上好的衣料,而眼睛,却时时盯在依旧跪在地上的秦漫修。突然,眼前灵光一闪,周欣然对漫修道,“你起来,伺候我更衣。”
听到这个命令时,漫修对着地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数倍。
“主人饶命!”
“呵呵,我说要杀你了吗?怎么今儿个连连在这儿讨饶性命?”
“主人若无其他吩咐,漫修先行告退了。”
“吩咐?我刚刚不是吩咐过了吗?还不过来伺候?”
周欣然的语气似乎并不像是调侃。可这个女子一向性情高傲得很,又洁癖得很,是绝不会允许像他这般肮脏的男子碰她的东西的。更何况,还是她高贵的衣物。
“漫修的命是主人的,主人想要拿去尽管拿就好,无需寻这些由头的。”
“怎么?你认为我是想诬陷你对主不尊,找个理由杀你?哈哈!你未免也太过分抬举自己了,找这样的理由,值得本小姐亲自出马,甚至还要搭上一个可能被毁的清白名声吗?”
话是这样说,可漫修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一向高高在上,贫贱高低分得十分清楚的周欣然今日怎会如此反常。不知为何,漫修有些惶惶不安,凌乱的眼神四处寻觅着救星,可是,莺儿不在,沈云城不在,其他的人,也都不在……难道这屋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吗?漫修不自觉的望向了那密室的方向,会不会在自己帮周欣然更衣时,便会突然冲出一大堆人来将他拿住问罪呢?这倒也无妨,可他,为何要替周欣然更衣呢?
“主人还是让丫鬟进来更衣吧。”
“你不是告诉我你没替女子更过衣,紧张吧?”
“主人说到哪里去了,只是,只是……男女授受不亲,怕漫修的手玷污了主人的清白。”
“男女?哈哈!留在我父亲身旁才两日,便真把自己当成了个人不成?”
本来还有些紧张的漫修在听到这句话后,心里头一下子凉了半截,多亏与此,也冷静了下来。
“主人教训的是。漫修这就为主人更衣。”
“恩,过来吧。”
周欣然微微张开了双臂,漫修知道她这是在等自己为她宽衣。漫修有些恨自己不争气了,不就是更个衣吗?为何身子和手都僵硬成这般?
女子的服饰,他只是见过,却从来没有碰过,包括与他共度一夜的和玉夫人,也都是各自和衣而睡,无半点过分之举的。
这,应该怎么解啊!
看着漫修有些为难的望着自己的衣服,周欣然倒是乐了。还从未见过秦漫修为难时的样子呢,原来竟比平日的倔强更添几分可爱。
“快解啊,打算让我保持这个姿势到什么时候?”
衣服嘛,应该大同小异吧。男子和女子自都是人,衣服的穿着方法又能差到哪里去!想到这里,漫修心里释然,动手开始给周欣然解衣服。
周欣然本想试探他到此,毕竟不想让一个肮脏的男子去碰她的衣物,纵然漫修现在穿着已经极其整洁了。
谁知刚要喊停,却发现漫修根本就不会解她的衣服。
漫修在凭儿时母亲穿着衣物时的零星记忆给周欣然解衣物,可是,大家的小姐跟平民百姓所穿截然不同,似乎要复杂的许多。加之心里本身又有几分紧张,一时间,双手都不听使唤了,周欣然腰间的一个结,硬生生的被漫修拽成了死结,这下子,衣服更解不开了。
看着漫修双手微颤,又满头大汗,面色微红的样子,周欣然忍不住笑出了声。漫修也知自己算天算地,终究还是又出错了,急忙跪下求饶。
“小姐金躯,怎容得漫修这样下等的人玷污?漫修这就去为小姐去寻个丫头来,请小姐稍候。”
漫修赶忙要去请救兵,却被周欣然喝住了。
“我又没怪你,起来继续吧。”
因紧张而产生的汗珠可不是能伪装的出来的。漫修一听这话,更加头晕目眩了,还从没一件事能如此让他头疼急躁,今日,还真被难住了。
“小姐……”
“怎么,又要违抗我的命令?”
起身再解,这是谁设计的衣服,解起来如此麻烦!又试了几次,本来焦躁的心,再加上屡试不开的死结,使得漫修的心更加烦闷了起来,情不自禁的一使劲,只听迟啦一声,衣服终算是开了,可是,不是解开的,而是被漫修硬生生的扯破的。
屋里的暖炉烧的很旺,周欣然在屋内只穿了个单衣的。现在,外衣被扯破,露出了里面耀眼的红色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