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吃?”漫修再次问道祁天晴。
“真的不吃!”
“死也不吃?”
“你看好我的口型,死也不吃!”
“好!不吃就算了!天底下哪有逼着人家吃饭活下去的道理。”
“哼!知道就好!”
“你今年十几了?”
“关你什么事?”
“我是在想,看你的年龄,也不是很大,应该还没有尝过男女之事吧!虽然长得丑了点,不过一闭眼,也就将就了。既然要死,就不能白可惜了这次机会!”
“你,你不要过来啊!”看着漫修一步步的朝她身边靠近,祁天晴居然真的有些怕了。
“你,你再过来,我,我就杀死你!”祁天晴的手心里都攥出了汗。
“哼!你杀我?你有这本事吗?连动都动不了,哪来的机会杀我呢?既然不肯吃饭,那咱们就吃点别的,换换胃口!你也知道,我曾经是做什么的,这几日,被你们师徒逼来逼去,着实想了!还没有发泄的对象呢!”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你这个无赖!我要喊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哈哈,喊啊!再大声点!你也知道,这紫嫣庄园的庄主和夫人跟我都熟得很,这次我又帮他们避免了一场灾难,你说,他们会帮着我,还是会帮着你呢?至于你师父嘛,明日此时才会再来。做这种事情,用不了一日的时间那么长的!”
“你,你,我,我……”祁天晴已能清晰的感觉出漫修的气息,那么温暖,那么柔和……他已经紧贴着她了。
“长相不出众,还是先看看身材如何吧!”说着,漫修便要动手去给她解衣扣。就听此时祁天晴大喊了一句,“我饿!我要吃饭!”
漫修笑了。再狠毒的女孩子,也不过是个女孩子嘛!这么一吓,还真乖乖的就范了!
而等漫修一点点将饭菜喂给祁天晴之后,就听祁天晴说道,“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话从何说起!我给你药膏,给你喂饭菜,怎么,还做错了不成?”
“哼!”祁天晴不再理他。
总之,漫修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便不与这个小女孩计较,端着吃的空空的饭碗出门去了。
次日,漫修依旧来喂了祁天晴两顿饭。
到了约定的时辰,神毒人便依约前来了。
“我徒儿呢?”
“带祁天晴来。”
手下庄客将祁天晴带了来。方敬给她解开了穴道,祁天晴立马跑到了师父身旁。“师父,杀了他们!”
“我们走!”
“师父!”
“神毒人!”
“怎么?我讲江湖规矩,你们却又出尔反尔了吗?”
“你误会了。带上这个走吧。这是天人合一丸的解药。”
“什么?”
“对!你没有听错。刚才你若不是讲江湖规矩,要带祁天晴走,这解药我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她既也受了些教训,又没有真害人性命,也不算违背诺言。但希望二位今后能好自为知,莫要再伤性命,徒添罪孽了。”
“我们走!”神毒人拿过了天人合一丸的解药,带祁天晴离开了紫嫣庄园。
“庄主,你为何要把解药给她?就不怕她像当日一样,拿到解药便要出手毁了紫嫣庄园吗?”漫修不禁好奇的一问。因为就在两日前,神毒人问他们要解药的时候他们还是死活不给的。
“此一时彼一时。在客厅我们虽看穿她们的假身份,有机会却没有对她师徒二人痛下杀手,现又将十年之约的天人合一丸解药主动拿出,解除了她徒儿将近十年的痛苦,即使祁天晴不懂事,那神毒人也绝不会不记这份情的。而且,从她来的时辰看,此人绝对是个信守承诺之人,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再咄咄逼人呢?在江湖上,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的多。这神毒人虽还算不得我们的朋友,但在今后行走江湖之时,想必这神毒人会给紫嫣庄园几分薄面,至少为还这份人情,也不会痛下杀手吧!”
“对,我看那神毒人对祁天晴绝对是超乎师徒之情。如今,给祁天晴既治好了内伤,又给出了解药,还放了她们一马,想必神毒人是不会再因旧事来寻麻烦了。”
“庄主和夫人想得真是周到,漫修佩服佩服!”
“呵呵,说到底,漫修,这次还是多亏你啊!她们装的可是真像,我愣是没发觉出来呢!”
“其实这次立下大功的当属倩儿姑娘,若不是她冰雪聪明,能巧妙的揭开神毒人和祁天晴的假面具,此事想要解决的这么顺利也非易事。”
“是,倩儿这丫头,我可得好好的赏。她可是为紫嫣庄园立了大功啊!”
几人说笑一番,漫修又借口想回百花馆看看众人,而辞别了方敬夫妇和倩儿巧儿姐妹。而实则,他出了紫嫣庄园,虽到了码头,打听的却是去杭州的路。因为他还记得,和玉夫人曾对他说过,那个打造过与他金簪类似的金匠郭柏可能现在就身在杭州!只可惜,这里没有能直达杭州的船,最便捷的途径恐怕就是先到西京洛阳,再从那里乘船,越过几千里的河道,到达杭州了。
啊!糟了!漫修突然想起了金簪子的事。只顾别人的事了,怎么就偏偏把自己的事情给忘的干干净净了呢?牧兰之说过,那金簪子就在祁天晴手上的。自己与她相处了一天,怎么就不记得问她要回来呢!
漫修简直要恨死自己了。可这时再去哪里寻那神毒人和祁天晴啊!父母亲给他的东西就这么落到了别人的手上,自己真是没用,没用至极!唉,不管了,反正现在也找不到祁天晴,也不愿意回东京去。倒不如就长途跋涉一番,先去找找那郭柏。金簪的样子他不知记得有多熟,到时画出来询问也是一样。
就在漫修自责的时候,见一个船家摆渡过来,向漫修问道,“客官这是要去哪里啊?我拉您一程!”
“我要去的地方是杭州。”
“去杭州啊?巧了,我的老家也在那里!正准备再拉个活儿,然后回家呢!”
“是吗?那船家可否拉我一程呢?银子我照给。”
“可以!这天下哪有做不成的事儿!不过中途得多停几个地方,客官可是能谅解?”
“那当然,要是几个月天天都在海上呆着,人也受不了不是?”
“行来!客官,您上船吧!”
“那船钱……”漫修也有些担心他要的太高,恐怕自己付不起。
“得了!就当我做善事了!反正要回家,一个人也是回去,两个人也是一样走,就不差你那点钱了!不过,一路上的酒你可得给我管够啊!”
“好啊!没问题!多谢船家了!”
漫修为能不用辗转他路便到达杭州感到高兴,于是很欣喜的上了船。
“客官此去杭州是要做什么啊?”船行了一阵子,船家问道。
“去寻个故人。”
“原来是有亲戚在那里。杭州城好地方啊!客官恐怕去了就不想再回来了!”
“呵呵,是吗?”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骗人的!”
漫修笑了笑。哪里是他的安身之处,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这船夫又怎会知道呢?望着苍茫的大海,和自己所坐的这漂流在海上的一叶孤舟,漫修不禁更加感慨,一时间,不由得竟叹了口气出来。
“客官叹什么气啊!”
“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天地之大,人生无常罢了!”
“你们这些人那,照我说,就是杞人忧天!没事做了感慨一下这个,再感慨一下那个,再感慨又有什么用?日子不还得照过,难道去死不成?”
“船家倒是真看得开。”
“那当然,我在这海上摆渡几十年了,再看不透这点,不是白活了吗!对了,客官如何称呼啊?”
“姓秦,名漫修。船家呢?”
“你就喊我做七叔吧。”
“哦,好的。”
船越驶越远,过了大半日,漫修才感觉出好似这船走错了方向。
“七叔!七叔!”
“怎么了?”
“这船是不是走错了方向!怎么感觉这船不是在往南走,而是往北走呢?”
“是你转向了吧!我走船几十年,怎么可能不认识路呢?”
“刚刚路过的就是开封吧?去杭州不可能走这里的!”
“但是回家就肯定走这条路啊!”
之前一直是一个男子的声音在与漫修对话,而说到这句时居然变成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漫修不禁心里一愣。她是谁?
“哈哈!连我的声音也听不出来了吗?”那船家一把撕去了脸上的面皮。啊!居然又是祁天晴!
漫修的心里说不出来的苦,这茫茫大海上,碰着谁不好,怎么偏偏就是祁天晴呢!
“怎么,这紫嫣庄园的庄主处处行事小心,就没提醒你出门要小心?”
“你故意扮船家诓我上船的?”
“嗳,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是咱俩有帐还没有算完,总得结好了才行吧!”
“我跟你做过生意吗?结账!”
“你不要太嚣张哦,别忘了,我是船家!这船去哪里,你去哪里,都由我来掌控!”
“怎么,还想在这海上谋杀了我不成?我可告诉你,我可是游泳高手,就算是掉入了海里,也照样能活的下去!”
“那要是被点中穴道,不能动弹呢?”
漫修一愣。可就在这一愣的时候,他就感觉自己已浑身不能动弹了。
“你,你该不会真想把我从这里推下去吧!”
“怎么,这回怕了?”
“我没得罪过你……太多!”漫修说出这话,自己都觉得很可笑。什么叫没得罪太多,那还是得罪了啊!可要说没得罪,确实也不合事实。
看到漫修尴尬着急的表情,祁天晴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家啊!”
“回家?”
“哦,我忘告诉你了。我和师父就住在大名府周边的一个小岛上,那里风光宜人得很那!师父给那座小岛起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做‘秋水伊人’,如今咱们就去那里!”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这个美丽的名字让漫修想起了《诗经》里的名句。可无论是神毒人,还是祁天晴,哪个配的起如此典雅的名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