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大家听林大的,赶紧走才是正事!”
不知是哪家老爷提醒一声,队伍安静下来。
有人左右巡视,面露苦恼之色:“哎呀,我们这是在山寨的腹地,怎么跑啊?只要被发现,必死无疑的。”
林晚节指着东面朝着杭州城的方向:“跟我走。”
没有多余的话,林晚节搂着大夫人走在了队伍最前面。
一行人刚踏出监牢的区域,十米之外忽然一声炸响!
轰!
地面剧烈震动,沙尘漫天而起,浓烟滚滚,带着股剧烈的火药味。
一阵泥沙飞来,林晚节赶紧将大夫人护在身下。
泥沙滚烫如岩浆一般,烫得一群人嗷嗷直叫。
古人商人哪儿见过这等阵仗,待爆炸过去便开始询问:“到底怎么了?”
“这是天降神罚吗?”
“我们会不会死啊?”
“这些应该是老天爷用来惩罚山匪的,不会伤害我们。”
林晚节起身询问:“都有人受伤吗?”
“没有。”
“这是靖王府带来的神武大炮,说明靖王府已经在攻击山寨了。”
“靖王府来救我们了?那我们还跑什么?等着靖王府的人来便是!”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跑了,被人发现肯定是死路一条,不如在这里等着靖王府的人来救。”
林晚节怒吼:“你们是不是傻?神武大炮可不会管敌我的,万一落在我们这儿,咱们所有人一个都别想活着!”
话音刚落,前方又是一阵巨响!
轰!
同样阵势,所有人都趴下。
不过这一次带来的不止是泥沙,还有血雨,还有残肢断臂,七八条手臂落在了队伍之中,大夫人见状吓得尖叫起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不远处的一个哨塔坍塌,直挺挺地朝着人群中压过来。
人群四散躲避,好不容易躲开。
但山寨中的炮击声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快。
好在他们所在之地是山寨后头,遭遇轰炸的几率更小。
经过前面炮火洗礼,一行人算是明白了林晚节的话有何用意。
这东西真的是随机降落,落在谁的头顶谁就要倒大霉了。
林晚节带着队伍继续东面走。
很快就到了营寨最外围的栅栏下。
“喂,这边是死路咱们怎么走啊?”
林晚节冷声道:“你们怎么从牢房中出来的,咱们这儿就怎么出去!”
“啥?”
一群人都蒙了。
听林晚节的说法,难不成是要将营地外围的木柱从土里拔起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牢房的柱子中间有缝隙,营地外墙的柱子没有缝隙。
牢房的柱子有手臂粗细,营地外墙的柱子是大腿粗细。
牢房的柱子插在地面半米深,营地外墙的柱子插在地下一米深。
而且外墙柱子被麻绳死死地捆成一团,动一根等于动无数根。
这可不是力气大就行的。
“这人是不是傻子?如此地方也能靠蛮力打开不成?”
“我知道的,萧家家丁林大,有着一身力气,可惜脑子不好使。”
“这这这,他带着我们来这儿浪费时间啊!耽误了逃跑的机会怎么办?”
“萧夫人,赶紧说说你家家丁,让他寻条好走的路吧。”
“是啊!”
大夫人看着林晚节的背影,沉声道:“诸位稍安勿躁,我相信林大。”
“完了!连萧夫人也跟着疯了!”
一群人呜呼哀哉乱了方寸。
林晚节却不管身后的声音,径直往前,到了营寨外墙边,抽出了身后的刀。
这把刀是从朱河手里抢过来的,他先看了看营寨高墙,足足四五米,但绳子最高捆在的三米的地方,林晚节手一抬刚好能够到。
于是林晚节先铆足了劲儿,将三根立柱上的绳子全部砍断,然后把刀往地上一插,真就如众人所想,似要将三根柱子从土里拔出来。
刚才还在议论纷纷的大老爷们,看到林晚节真的采取了行动,却都屏住呼吸。
这些立柱都是几十年的老树枝干,任何一根都要十几个人才抬得起来,更别说从不知深浅的土里拔出来了。
可林晚节就是一身神力,只见其两条腿扎成马步,身子前倾用肩膀顶住一根立柱,一手在上,一手在下,所有力气都朝着立柱压了过去。
赤条条的精肉有着无穷尽的力量,只是一瞬间,正面墙壁都有了震动,从缝隙中不断有砂石落下。
林晚节的肌肉也在变红,血管跳动,骨头咔咔作响。
所有人都吓傻了!
这哪儿是人啊?
这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钢铁机器。
“林大……”
大夫人十指紧扣,把双手放在了眼前,闭上眼睛,像是在为这个男人祈祷。
林晚节从未施展过自己的全部力气,而在此时,他终于堵上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因为肌肉紧绷压缩皮肤,肩膀许多毛孔都有了渗血迹象。
但是立柱还是纹丝不动,也不知深入下面多深。
如果这样都不能把立柱拔出来了,林晚节估计自己是太过自信了。
事已至此,不到万般无奈就不会放弃!
林晚节把心一横,大叫一声:“起!”
这一个“起”字,正如先前他拔出牢房立柱时所喊,就是创造奇迹的声音。
原本不相信林晚节的大老爷们也都把目光停留在了地面立柱上,以为真会有奇迹发生,林晚节真能拔出立柱来。
可是,立柱还是纹丝不动,稳固如磐石一般。
“哎!太天真了!”
“是啊,便是千斤之力也不可能拔得出来的。”
“算了,另寻它法吧。”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咔”的一声,是什么东西断开了!
底下的木桩纹丝不动,但地上的柱子已经承受不住林晚节的力气从距离地面半米的地方断裂开来!
几百斤的立柱被林晚节抗在肩上举了起来,营地墙面出现了一条裂缝!
“嚯!”
众人齐齐惊呼,目瞪口呆。
林晚节举着木柱往旁边一丢,然后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在惊叹林晚节的神力。
只有大夫人心系林憨子的安危,跑了过去用手绢擦拭他皮肤渗出来的血丝。
“憨子,你是不是傻?何必这么逼迫自己?现在还好吗?”
林晚节心情愉悦,憨憨一笑,擦了擦头上热汗,回答道:“夫人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