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学政过奖了。”李小月没想到吴学政对她的称赞如此高,颇为诧异,“只是恰逢其会,凑巧而已。”
吴学政没想到李小月这么谦虚,笑了笑,“终归以后老百姓受益,之前我并没有关注李长喜,不过今日见到了,是个还算机灵的小伙子。”
“一个学子跟他有点矛盾,他还知道在县学不能打架,跳起来躲到树上了。能够避其锋芒,实属难得。”
李小月笑笑,“多谢吴学政对犬子夸奖,这孩子是聪明,但他耐心不足,时不时得需要别人敲打。有点成绩,就会翘尾巴。”
“家里人都为长喜没考上秀才感到难过,其实我反而高兴。以长喜的个性,一路顺遂,并不是好事,反而会遮掩他的缺点,没有及时改正,以后必遭反噬。”
这话一出,吴学政震惊,怪不得李娘子气度不凡,能有这样见解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李娘子说的是,虽说只是简单一面,但吴某也看出来李长喜的缺点。既然长喜来县学,我会让人好好督促长喜,李娘子放心。”
“多谢吴学政。”李小月感谢,“听闻县学校舍一些地方需要修缮,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用于修缮校舍,还望吴学政收下。”
李家铺子卖毛线赚钱,整个蓝山县都知道。
既然李娘子愿意捐献,吴学政也没有拒绝,“那就多谢李娘子善举,我替这些学子感谢李娘子。”
李小月去捐钱,吴学政和公孙廉闲聊,然后告辞离开。
“这个吴学政为人不错,圆滑又不失机敏公正,长喜在这里读书就挺好。”
记忆里,刘云德经常在背地里辱骂吴学政,说吴学政脑筋僵化,不知道变通,学问也不行……
现在想想,原因应该大多都在刘云德的身上。
明明人家吴学政,比他大一两岁,人家是举人,学问好,而且还是学政。
他呢,只是个童生,秀才都没考上。
面对儿时的同窗好友,高高在上,心理失衡了。
也活该刘云德心理变态,卑鄙无耻!
从县学里出来,李小月坐上马车,回梨花村。
公孙廉要送李小月,被李小月拒绝了,“只是回家,我和长欢一起回去就行。你还会回去多陪陪老夫人。”
“这么大年纪,跟我东奔西跑的,肯定是累着了。”
公孙廉笑笑,“好!改日再去拜访。”
目送李小月和李长欢的马车离开,公孙廉才回家。
谁知刚到家,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管家来他这里汇报,“王家粮铺的王来运携礼拜访。”
公孙廉曾经跟王来运借过粮食,而且这王家粮铺的价格一向公道,就算遇到灾荒年,铺子的粮食,也没有囤货居奇,只是稍微涨价,再卖出去。
对于这样有眼力劲儿的人,公孙廉还是高看一眼的。
“那让王东家进来吧。”公孙廉轻声说,等着王来运。
王来运进来,躬身行礼道歉,“给公孙先生见礼,犬子在县学被人挑唆,得罪您的亲戚李家四公子。”
“子不教父之过,王某惭愧,特来赔礼道歉,还请公孙大人莫要怪罪。明日一早,我必登门拜访李家致歉。”
公孙廉笑了笑,“王东家免礼,都是小辈之间的摩擦,不算什么。”
“只是刚刚听你说,你儿子被人挑唆,这是被谁挑唆了啊?”
王来运就等公孙廉问这句话呢,叹息一声,“小儿愚钝,跟孙有才交好。从孙有才那里得知李家四公子背地里辱骂小儿。”
“那孩子是个暴躁性子,就没有忍住,急吼吼地找麻烦,被人利用了,还不自知,真是蠢透了。”
公孙廉喝了口茶,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孩子小,管教就是。既然知道错了,那这事情就过去了。”
“王东家行事谨慎仗义,素来跟我交好,今日不免多说几句。这小儿鲁莽,你可得好好管教,否则你就是留有千万家财,他也未必能守得住。”
王来运深以为然,再次给公孙廉行礼,“公孙先生说的是,我也愁呢,以后一定严加管教。”
“如此甚好。”公孙廉说完,然后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王来运眼睛活,见状,赶紧告辞,“那王某告辞,以后若公孙先生有差遣,王某义不容辞。”
“有劳王东家了。”公孙廉笑笑,“管家,替我送客。”
“是,老爷。”管家应下,亲自恭送王来运。
王来运从公孙家出来,擦擦额头上的汗,总算过去了。
等到明天再去李家道歉,这事情才能彻底揭过去。
一想到王栋梁,王来运就忍不住怒骂不孝子。
晚上回家,王来运的鞭子狠狠抽了王栋梁一顿。
“我只当你顽劣,没想到你那么蠢。现在得罪人的事情,都是你干,人家孙有才片叶不沾身。”
“你给我好好想想,你是不是蠢?送你读圣贤书,你就是这样读的?能不能长点脑子?”
王栋梁在拐过来弯之后,就知道被利用了。
他想冲过去揍孙有才,但想到孙有才的大伯是孙典史,他担心打了之后,又给家里招祸,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晚上下学的时候,他还跟孙有才虚与委蛇。
“爹,我知道错了。”王栋梁不想继续挨打,赶紧求饶,“明天我就找李长喜道歉。”
“我还要偷偷告诉李长喜,是孙有才背后说他骂我,我才动手的。”
王来运听到这话,停了手里的鞭子,“你能缓过来心眼子,证明还没到无可救药的地步。”
“不过,你别跟李长喜说了,你只要道歉就行。我已经跟公孙先生说了,明天去跟李家道歉,我也会跟李家说。”
“免得你告诉李长喜之后,李长喜直接找孙有才对峙,咱们就跟孙家结下梁子了。孙有才无所谓,但孙典史,咱们还得给几分颜面。”
听到这话,王栋梁明白了,在这时候,他感到憋屈,也感受到父亲的不容易。
“爹,二叔,我知道了。以前是我太过愚钝,也太过信任朋友,以后我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