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添了人口,是一个小姐,陈寿心情大好,对丫鬟们说道:“到后厨吩咐一声,今日置办些酒菜,你们内外院的小厮、仆役、丫鬟、婆子一块热闹热闹。”
一个年长的婆子,弯腰笑道:“谢老爷恩典,我们这些下人,也沾了雪儿小姐的光了。”
陈寿一看房里莺莺燕燕,有些吵闹,便挥手道:“你们也都出去,让三夫人好生歇着。”
一群侍妾这才两两成群挽着手,走出院子,看着陈寿如此贴心,恨不得躺在床上给他生儿育女的是自己。
可惜肚皮不争气,老爷妻妾不算多,而且算是雨露均沾,自己没怀上怪谁。
袁心珠没有这个想法,她不安地看了看虚弱的姐姐,被唐婉莹拽着走了出去。
人群中最失落的是李香琳,天天霸床,却一点动静都没。她心底也有些惭愧,不好意思地看了陈寿一眼,只见他坐在床边,眼里柔情无限,握着袁心玥的手,说着体己的话,李香琳心里不是滋味,咬了咬唇,施施然退了出去。
其实她不知道,陈寿怕她年纪太小,生孩子有危险,一般不怎么中出。
要知道,这个时候还没有什么催产的药,生产只能靠自己,接生婆会用热水给产妇擦身子,这样有助于宫口开,有利于生产,热水也可以起到消毒,保暖的效果。
但是热水能有多大的效果,在后世女孩子感冒了让她多喝热水,还得挨一顿数量呢。
众人退出去之后,房里还剩下陈寿和李灵越,还有一个照顾小孩子的年长妇人。
李灵越看着床上,笑道:“有什么事,尽管指使人跟绿儿说,用度都随便拿。”
“谢谢夫人。”袁心玥赶紧说道。
她心里也涌起一阵暖意,袁家是豪门,她自小看着母亲伏低做小,受气憋屈,所以当初被送来做妾时候,心里十分惶恐。
不过陈府和她们袁家不太一样,老爷温柔,夫人也不是欺负人的主。李灵越其实出身家境,比他们都好,她是西凉的二小姐。
如今的大齐内,西凉已经不是那个普通的边陲军镇了,他们是人人都想拉拢的一柄利剑。天下群雄,谁不眼馋西凉大马,谁不羡慕西凉的精兵猛将。
要是李灵越是个跋扈善妒的,别说她们了,就连陈寿也头疼的要死,很难护住自己的侍妾,他轻易也不敢得罪西凉的。
李灵越对陈寿说道:“你在这儿陪陪她们娘俩,我先出去了,今儿个咱们陈家添人,我们姐妹几个也要庆祝一下去。”
“去吧。”陈寿笑着道:“娘子,辛苦你了。”
李灵越抿着嘴一笑,风风火火走出门去,陈寿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娶越儿真是太对了,要是凤儿来,八成没有这么和谐。或许会有另一种和谐,但是还是如今的氛围最舒服。
袁心玥看着她走出门去,对陈寿说道:“我们几个真真是有福气,遇到老爷和夫人这样的好人...”
“好人...”陈寿笑了一声,说道:“这几天好生养着,轻易不要下床,吩咐丫鬟们别偷懒,每天夜里留个人轮着看好炉火,你可是咱们家的小功臣。”
“知道了。”袁心玥笑道:“爷还没吃吧,跟她们一起去吧。”
陈寿看着竹床里的小娃娃,神思不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袁心玥也不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过了一会陈寿回过神来,她才问道:“爷...是不是想要个儿子?”
陈寿自己倒是无所谓,这才多大,孩子都有两个了。不过他的手下们,确实有些着急,希望他早早有个儿子。
乱世之中,没有继承人,后果是致命的。很可能自己这个小团体,因为自己遭遇一些不测,将会彻底覆亡。
陈寿摇了摇头,笑道:“我不是安慰你才说的,是真心觉得儿子女儿都很好,都是我的骨肉。”
“那贱妾就放心了。”
袁心玥说着,突然蹙眉起来,旁边的婆子赶紧用热毛巾给她擦了,可是额头还是沁出细汗来。
陈寿怜惜地说道:“疼就自己揉揉,过上几天就好了。”
婆子在一旁,惊奇地说道:“老爷连这个都知道,还真是难得哩。老爷您在这儿多不方便,还是让三夫人好好歇息一会吧,有老婆子在这儿看着,您尽管放心。”
陈寿点了点头,在袁心玥手背轻轻拍了拍,起身走了出去。
看着他的背影,婆子笑道:“夫人有福气哩,老爷是个知道疼人的。”
袁心玥疼劲正好过去,展颜一笑。
陈寿走到院子里,看了一会二女儿,突然有点想大女儿了。
他走到门口,伸手招张和过来,道:“去避暑宫。”
张和吆喝着侍卫们过来,笑道:“弟兄们,这么冷的天,去避暑宫吃酒去。”
上了马车,走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到避暑宫。
陈寿也有些饿了,掀开帘子下来,道:“你们去道观吃饭,天冷吃杯酒暖暖身子,可别喝醉了就行。”
“大人放心。”张和笑道。
陈寿挥了挥手,走到李灵凤的院子,里面的雪被扫了一遍,又盖上了新的,分层十分清楚,像是阶梯一样。
进去之后,房中热气腾腾,李灵凤和三个丫鬟,正围着一个炉子,吃拨霞供。
见到陈寿进来,主仆四个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喜,知琴和知书一左一右,凑上来给他除去披风,脱了沾雪的靴子,知棋取来一双木屐。
李灵凤看着他笑了起来,说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路上雪滑,上山更难。”
陈寿走过去,摸了摸她滑如脂玉的粉颊,李灵凤嗔道:“好凉,知棋,把手炉拿来。”
陈寿不怀好意地拽住她,盯着她稍微有些鼓鼓的胸口,知棋羞道:“想得美,大小姐,你看他!”
李灵凤笑道:“他难得来一回,你就当赏了他,让他握握暖过手来先。”
知棋噘着嘴,解开白绫小袄,露出织锦的胸围子。
陈寿伸进去暖和起手来,知棋难受地哼了几声,一直哼哼唧唧嫌凉。
过了一会,手暖和过来,陈寿笑道:“你们几个在这儿享受,涮肉片吃,我闺女呢?”
“闹了上午,才刚睡下,你可别去惹她。”李灵凤竖指于唇,道:“这祖宗闹起来,哭的人脑瓜子都嗡嗡的。”
陈寿哑然失笑,坐在李灵凤身边和她们一道吃起来,知棋一边穿衣服,一边去给他添了一副碗筷。
“吃酒么?给你温一壶来?”
“不用了。”陈寿已经好几天不喝了,根本没有心情饮酒。
“我听越儿说,你前些日子心情不好?”李灵凤问道。
陈寿笑道:“有些烦心事,让人踌躇难定。”
“说来听听。”李灵凤夹了一块兔肉,蘸了酱料,送到他的嘴边。
“河东的事,先吃饭吧,一会我们去床上再说。”
“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