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欣的节堂内,亲卫掀开帘子,进来三个大汉。
他们的个子不高,但是十分粗壮,身披重甲,举动没有丝毫的迟滞。
李欣暗暗点头,这一看就是勤于操练的结果,或者是征战不断。
辽东相对来说比较安宁,从来都是他们去欺负那些小部落,不曾听说有哪个部族敢去捋虎须。
这都是因为当年胡人南渡,闹得最欢的就是辽东以北的异族,所以太祖报复的也最狠,十几个异族被灭族,剩下的也都被打的十去八九,直到现在也没恢复。
“见过少将军。”三个人恭敬地弯腰抱拳。
他们来自辽东,最是信奉实力,李欣的名头他们都听过,是真正的强者。
李欣笑道:“不必多礼,尔等既然是去觐见陛下,理应放行,不过却不知道吴猛要见陛下,有何要事?”
这就问的有些唐突了,几个人面面相觑,要不是眼前的人是李欣,他们早就破口大骂了。最少也要骂一句:关你鸟事。
可是李欣坐在那儿,他们怎么也骂不出口,最后为首的一个抱拳道:“这个...事关我主,恕难相告了。”
李欣不以为忤,笑道:“那也无妨,尔等去见陛下,带了什么贺礼?”
三个人又愣了,他们是去打秋风去的,抱得目的就是去讹点钱花,怎么可能带贺礼。
三个人的神色,被李欣看在眼里,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心底已经明镜一般。
“你们折返吧,没有陛下调令,镇守边关的将士,岂能轻离。”
“少将军,这...”
李欣站起身来,拂袖而去,心中暗道,李欣啊李欣,你可真是糊涂无比,怎么会对这些藩镇抱有一丝的希望呢。
看着河间府外的官道上,一队队人马,那是陈寿刚刚收编的十几万流贼。
这些人有不愿意从军的,可以遣回原籍,至于首领一级的,则被分派到各地团练。
李欣刚听到这个命令的时候,就有些奇怪,仔细一想,大概明白一些。
不过他也不是很确定,陈寿是不是要斩草除根。
在李欣看来,是必须要除掉这些人的,不然早晚动乱。陈寿要是能想到是最好的,若是他想不到,自己也要提醒他一下。
夕阳西下,李欣身后的战马,喷吐着白色的水汽,天气寒冷如斯,他自己站的笔挺,浑身盔甲腰背不见一丝的佝偻。
一声叹息之后,李欣转过身,往营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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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城郊。
陈福心情忐忑,远处的风景,和他离开时候差不多。
不过现在,身边没有当初的同伴,只有秦英莲和杜金凤。
“阿福,你怎么魂不守舍的。”秦英莲扭腰问道。
她穿了一身青黑色劲装,俏脸含威,粉面含煞,自从杜少卿死了,就是一副寡妇凶相,神鬼辟易,动辄发火。
陈福叹了口气,说道:“我几次不听二叔的话,他那人固执的很,最讨厌别人不听他的,见了我不定如何动怒呢。”
旁边的小金凤一脸忧心,不知道是为陈福,还是为她自己。秦英莲则满不在乎,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现在她已经自觉地把陈福看成自己的女婿,啐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自家长辈还怕。”
说起来,陈寿是岳祥的干儿子,岳祥是秦英莲的二爷爷(或者亲爷爷),陈寿也就是秦英莲的叔父辈的。
他拜岳祥为干爹的时候,老头儿已经七八十了,所以显得辈分格外大。
秦英莲可没有当人侄女的自觉,她自来野惯了,又长期是香主。
白莲教这个组织很奇怪,香主常年见不到上一级也很正常,所以她身上有长期一把手的恶习,为人比较跋扈。
陈福被她一训斥,反而更慌了,杜金凤忍不住说道:“秦姨,阿福很难受,你别说他了。”
秦英莲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低声骂道:“又是一个没出息的。”
陈府内,陈寿不停地走来走去,派张和出去看了好几遍了。
“还没来么?”
张和苦着脸道:“大人,这才过去一刻钟。”
陈寿笑道:“是我急了。”
这小子一走这么久,说不担心是假的,不生气也是假的。
刚开始的时候,陈寿是一连几夜都做噩梦。
要是陈福真的出点什么事,自己光是兄嫂那边,就没有办法交代。
终于,陈福三人,来到了陈府门口。
“这就是你们家?”杜金凤小嘴长成了一个圆形,难以置信地问道。
“简直就是一个军营。”秦英莲撇着嘴说道。
“什么人!不要在此...咦,小管事?”
陈福笑着打招呼:“吴大哥,你好啊。”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侍卫,一听这熟悉的,带着点腼腆的声音,顿时叫道:“你可回来了,大人他在府上都等急了。”
“二叔...没发火吧?”
“发什么火啊,你回来他开心还来不及呢,赶紧进去吧,这两位是?”
“我的朋友。”陈福脸一红,小声说道。
他话说完,杜金凤的脸也红了,两个人年纪都不大,浑似一对金童玉女。
秦英莲不耐烦地说道:“别墨迹了,走了这么久的路,进去喝口水也行啊。”
说完她竟一马当先,走在前面,顺着层层门户,穿针般来到一处三层的小楼前。
陈寿坐在大堂,听说陈福回来了,他反倒不急了,板板正正坐好。
这个时候,断然没有当叔父的,亲自出门迎接侄子的道理。
不一会,陈福进来,看见陈寿,心里涌起一股亲切感。
“二叔。”
陈寿指着他,笑骂道:“你...你啊,你小子还知道回来!上次回凉州,我都不敢和你爹多说话。这两位是?”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杜金凤,这一位是秦姨。”
陈寿脸色稍霁,笑道:“承蒙两位照顾我这不成器的侄儿,一路上辛苦了吧,桃儿,带两位客人去歇息一下,让夫人安排好房间,不可怠慢。”
秦英莲仔细一看,心中暗道,把阿福吓成这样,还以为多凶,他叔父原来如此年轻。
两个人转身时候,陈寿也不经意看到了她一眼,双眼登时一亮:这个屁股好圆,一定能生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