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韩健和顾唯潘,这些人上前把要求一提,有些要向韩健施压的意思。但他们也不敢太咄咄逼人,免得再把韩健激怒,出现跟昨日一样的状况。
“你们要见陛下?”韩健冷冷一笑,“如今陛下抱恙在身,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此事,我可做不了主。”
说着,韩健将目光落在顾唯潘身上,从顾唯潘表情来看,顾唯潘应该是早就知道此事。而顾唯潘近来也应该承受着不小的压力,女皇一天不露面,他再多努力,下面的人也会觉得这是东王府的阴谋。
林恪道:“如今陛下寝宫侍卫换了人,东王此举未免不合法度。我们也不是想干扰陛下养病,只是想求证一下陛下身体状况。这样也方便东王交托下来的任务,好为陛下因症施药。”
韩健见这些人态度,便知道他们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现在韩健将他们召集过来议事,已经代表韩健全面接手政事,这些人自危之中,也希望亲耳听听女皇的意思,这样才肯放心下来。
此时,韩松氏的声音突然从韩健身后传来:“既然她们想见陛下,不妨去陛下寝宫请见。今日妾身前去陛下寝宫问安,陛下身体有所好转。当可见人。”
“啊?”说陛下能见人,在场的人反而有些慌乱和不知如何应对。本来他们私下商议着,这事一定东王府阴谋,东王府将女皇囚禁,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现在却说能见到女皇,也就是说他们之前的猜测是无中生有。
林恪道:“那就劳烦郡王妃引路。”
韩松氏不会亲自引路,而是让下人招呼众多人出府。等人差不多出去,韩松氏才对韩健点点头,意思是一切都已在掌握之中。
韩健没详问,这两天他也看出来,他回城之后,女皇的确是不在城中。就算在,女皇也是真心将权力交给他,而没有要跟他夺权的意思。
现在想。韩健反而希望女皇在。一时不见,韩健心中也有些担心女皇的安危。心中也责怪自己当初把话说的太死,令女皇下不来台。韩健只想见了女皇,亲口说声歉意。
到了城东公馆。众多大臣已经迫不及待要往里闯。
韩松氏从马车上下来。喝道:“如此没规矩!”
这一声喝。那些本来蠢蠢欲动的大臣都安静下来。他们也只是想着能早点见到女皇,甚至有的已经准备在女皇面前哭诉,恳求女皇重新出来执政而不要将政事交给韩健来处置。这些人来见女皇。本身就没安好心,因而一到公馆便有些一窝蜂,被韩松氏这一声喝,这些人也稍有警醒,记起这是江都的地头。
“二品以下,不得入内。”韩松氏说着,人先进了正门。
剩下的大臣面面相觑,在场的官员不少,但二品以上的官员并不多,合起来不过十几个。这些官员大多只是空衔,但却也是能见到女皇的一条底线。
“没听见郡王妃所说?”顾唯潘板着脸出来,说了一句,把人点了点,将不够二品品级的留下,其余人随他进了门。
到了公馆内,一切都好似要进了皇宫一般。走路不能慢,而这一路上也需要人来引领,不能随便张望喧哗。
韩健走的却是气定神闲,到了女皇寝宫院子外。韩松氏已经从里面出来,她是最先进去见过“女皇”之人。
“陛下有旨,只能面见二人。不知谁进去觐见?”韩松氏看着顾唯潘等人道。
本来是三四十人挑十几个,现在十几个只能挑两个。这些官员虽然都想进去,但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顾唯潘身为国相,理应进去觐见,这是毫无争议的。另一个人选,本来是内阁的人进,但一些人还是推举了林恪,觉得林恪“更有分量”。明着说是林恪要进去看一下女皇身体状况,方便寻找大夫,实际上则是这些人觉得林恪跟韩健矛盾很深,进去应该会代表他们说话。
“陛下还召见东王。”韩松氏看着韩健,道。
韩健点头,先行一步,随后顾唯潘和林恪二人才随在韩健身后,与韩松氏四人一同走到女皇寝宫门口。
随之,门轻轻打开,法亦立在门边行礼。
“有劳。”韩松氏说了一句,先行进门,随后是韩健和顾唯潘、林恪。
这也是韩健回到江都之后,第一次来女皇寝宫。进到门里,便看到纱帐缭绕。整个房间的光线很低,窗户都是禁闭,里面连个火盆都没生,不过温度倒是不低。刚进来,便听到纱帐之后有人在咳嗽,仔细辨认还真好似是女皇。
听到这声咳嗽,顾唯潘和林恪对望一眼。
在外面,连内里的大概状况都看不清,更别说是确信里面是女皇。光是这一声咳嗽还不足以蒙蔽这两个跟女皇工事十几年的大臣。
“陛下不方便见客,请进到里面,不要多言。”法亦提醒了一句。
韩健琢磨这话的意思,应该是不让顾唯潘和林恪多问话,免得“女皇”应答不上露出破绽。
顾唯潘和林恪行礼点头,却也一脸谨慎随在韩健身后,几人进到外厅。距离女皇也仅仅隔着两道纱幔和一道屏风。
“东王,可是你来了?咳……”从里面传出声音。以韩健对女皇的了解,从这声声音也分不出到底这个女皇是真是假。
“回陛下,正是臣下,臣来向您问安。”韩健紧忙行礼道。
“不用了,朕身体不适,却也无大碍。静养几日,便可痊愈,东王有心了。”里面继续传出声音。
韩健行礼,侧眼看了林恪和顾唯潘一眼。
此时顾唯潘很守礼,立在那连话都不说,态度恭敬。而林恪则侧头好像在往屏风后打量,似在确证里面说话的到底是否女皇。
“还有谁人进来?”里面再次传出话音。
“回陛下,还有顾太傅和东阁林尚书。”法亦声音传来。
“嗯。这几日朕身体抱恙,不能见风,顾太傅,朝中可是有什么大事解决不了?”女皇问道。
顾唯潘毕恭毕敬道:“回陛下,朝中一切尚且安稳。只是陛下嘱咐,将政事交托东王之事,尚在交接,臣会尽心辅佐东王,在陛下不在这些日子,打理好朝政。”
“嗯。”女皇再道,“顾太傅没有辜负朕之厚望。”
“陛下谬赞。”顾唯潘诚惶诚恐行礼道。
“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出去吧。朕要休息了。”里面再次传出声音。
“陛下,还有臣在呢。”林恪说着,一步步往前挪近,似乎是想近到前面,挪开那屏风,求证女皇真伪,“陛下,您不在这些日子,臣等可是苦着呢……”
说着林恪还在不断小步挪前,好似在擦眼泪,韩健却能察觉这人演技很高,竟然是在这种状况下一边表衷肠,一边玩他的阴谋诡计。
不过韩健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耳朵后面没长眼睛,却能清楚查知这人的所为,就在林恪想通过韩健身边,快步上前,韩健脚下一绊,兴冲冲上前的林恪根本毫无察觉,直接被韩健绊倒在地。
“啊!”林恪直接脸朝地,这一摔摔的不轻,直接脸上鲜血直流。
“林尚书,没事吧。”韩健关切地上前查看。
林恪刚才只是脚下一拌,并不知是韩健的“杰作”,此时他摔的气晕八素,连话都说不出来,哪里还有脑子去想韩健是真情还是假意?
“怎生回事?”里面传出女皇的声音。
“回陛下,林尚书因为情绪激动,摔倒了。”法亦声音传来。
“扶林尚书出去吧。朕不想让人打搅。等朕身体痊愈,自会出去与诸位臣工相见。”说完,女皇声音好似很慵懒一般,要休息。
“林尚书,没事的话,一起走?”韩健上前,扶起林恪。顾唯潘也上前搭了把手,两人扶着林恪出了门。
到门外,在外等候的十几人都已经很不耐烦,一见到林恪脸上带血出来,自然要上前问个清楚。
“林尚书,您这是……怎的了?”
韩健叹道:“林尚书见到陛下,太过激动,不小心摔伤了。”
“啊?”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他们自然知道林恪小心谨慎,怎会这么不小心把自己摔成这副模样?心说其中有古怪,但林恪也没否认,他们也没说什么。
“顾首席,陛下怎么说的?”这时候这些人只好追问顾唯潘。
顾唯潘大致将女皇的话复述了下,其实而已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当在场人听到女皇身体的确有恙,便也就不多说,一个个很感慨的模样,像是认命一般,以后要接受东王府的管辖。
“诸位,既然见到陛下,那就先请到东王府叙话,免得在此打搅了陛下休息。”韩健道。
这些官员不再多说,在侍卫引领下,往门口走。
韩健也正要走,寝宫的门再次打开,韩松氏和法亦一同走出来。韩松氏道:“东王,陛下召见你,妾身与诸位臣工回府便可。你先进去见陛下。”
说着,法亦立在门口,似在迎候韩健。韩健见这模样,心说里面不会真是女皇吧?
之前光从声音上,韩健无法作出判断,现在又是让法亦送他进去,他实在想不出,这是哪出?(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