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忙弯腰将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两个小丫头拽了起来,顺势在这两个丫头的耳边低声道“瞅准机会,去找李泉,将梅庄的那个少年带过来。”
她知道今天的事情看起来不太好善终,只要通知到李泉,他知道该怎么做。
两个小丫头正自伤心绝望,被家族赶出去的女子,生活大多狼狈可怜。
现在主子居然和她们这样说,看似很是沉稳,难道……
云香和春熙两个小丫头顿时闭了嘴,一看大小姐此时并没有乱了阵脚,反而如此的沉稳。
她们两个顿时心定了几分,此番乘着正厅里乱成了一团,春熙打掩护,云香乘机偷偷逃出了沈府。
很快沈家的宗祠重新开启,一般开启宗祠都是要请宗族里的长辈们来,闹得动静儿有些大了,消息也不知道被谁传了出去。
沿途的百姓纷纷围观,都不晓得沈家这又是出了什么事儿,闹得阵仗这么大。
不多时沈家要将嫡女从族谱上踢出去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座云州城,云州城的闲散之人更是激动了起来,这事儿在云州城还是头一遭,从未听过哪家的女儿被家族赶出去的。
只是宗祠毕竟是沈家的私人领地,那些闲散之人只敢趴在沈家宗祠外的墙头上看热闹的份儿,也不敢闯进沈大人的宗祠里一探究竟。
沈啸文毕竟是云州城的通判大人,这些小民也就是看看热闹,真的要闯进去,指不定被乱棒打死也有可能。
沈钰珠连着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就被赵姨娘身边的粗使婆子连推带拽,粗鲁的抓进了宗祠的正厅里。
此时沈家宗祠里,早已经坐满了各房各院来的长辈们,有些分量的小辈们也都各自站在了下手位的位置上。
宗祠的族老三叔公端坐在正位上,一边坐着沈老夫人,下手位坐着沈啸文,另一侧坐满了沈家各房各院的长辈。
这些人刚进了宗祠,坐在了椅子上微微有些发闷,问清楚缘由后,具是狠狠吓了一跳。
大小姐居然当着沈家长辈们的面儿动了刀子,这还了得,怪不得沈啸文要将女儿踢出沈家了。
三叔公听了沈老夫人的一席话,拄着的拐杖狠狠敲击着地板,冷冷看着沈钰珠道“你是不是当着你父亲和祖母的面儿动了那凶煞之物?”
沈钰珠此时被人按跪在了地板上,头却高高扬了起来冷笑道“回三叔公的话,钰珠确实这么做了!”
她狠狠吸了一口气道“可是钰珠是有原因的,钰珠这些年积攒的委屈,今儿也要向族里的叔伯长辈们说道说道!”
那些人顿时微微一愣,看着这个丫头平日里虽然蠢笨,可也是老实懦弱的,怎么可能做出来这件事情?
“你个小畜生!你差点儿做出来弑父这等大逆不道的举动来!你还有什么说辞?”沈啸文点着跪在地上的沈钰珠高声呵斥道。
沈钰珠冷笑了出来“既然已经闹到了开宗祠,要让女儿滚的地步,难道连几句冤屈的话都不让女儿说出来吗?”
上一世,她的这个好父亲在族亲中一直都维持着好人设,可惜了,做的事情实在是端不上台面。
之前彼此是父女,她尚且留着些颜面给他,如今何必再留?
她上一世被陆卓陷害,被沈知书设局,走投无路,跪在了沈家的门外,祈求自己的父亲能救她一命。
沈钰珠忘不了,沈家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将那扇门永远在她面前关了上来,而她也被从沈家的族谱里除名。
这也罢了,她的父亲甚至还扶正了赵氏,赵氏的一双儿女成为了沈家的嫡女嫡子,她的好妹妹沈知书也做了官宦家的正式夫人。
眼前的一切,上一世的一切,层层叠叠重叠了起来。
她定定看着正位上的三叔公冷笑道“我的好父亲在自家妻子怀有身孕的时候,却在外面养了外室小妾,还让小妾生了儿女。倒也罢了,居然强行将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带进了沈家。宠妾灭妻!算不算一冤?”
“赵姨娘霸占我娘的银钱,虐待嫡女,为了自己的儿子,连着我娘留给我的庄子也不放过!这等卑鄙之人,该不该放过?”
“你闭嘴!”沈啸文顿时脸红耳赤。
沈钰珠冷笑了出来道“我大伯大伯母,之前在乡下的时候省吃俭用,供养我父亲读书。如今我父亲发达了,便听了小妾的耳边风将我堂兄赶了出去!还为了一点子蝇头小利,就要将我堂兄送官!”
沈钰珠越说越气,声音也是抬高了几分道“这种作为,莫说是身为读书人,身为大周的父母官,即便是寻常百姓也做不出来的!”
“你放肆!!”沈啸文猛地冲了过来,狠狠一巴掌打在了沈钰珠的脸上。
沈钰珠的脸歪向了一边,双目赤红,死死盯着惊慌失措的沈啸文,唇角噙着一丝冷笑。
“父亲,是不是被女儿说中了什么?”
“你!三叔公,你别听她胡说!”沈啸文脸色青白一片,感觉狠狠挨了耳光的是他自己。
四周坐着的那些人这才渐渐看出来什么,原来沈家长房,他们沈家的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