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霁并不是心软之人,所以喝了一口手边的茶以后,便开口说道。
“雪娘送给外祖母的信已经得到回复了,她老人家说会北上的,所以我昨儿和昭表弟也讲过了,让他带上平儿一起去。”
杜景宜这些日子都是“养病”,所以并未和大嫂有见面说话的机会。
没想到,自家夫君倒是麻利,赶着就把事情给做完了,于是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大嫂这么快就同意了?”
“大约是她也察觉出我们要对付隔壁院了吧,留在随安城也不见得太平,所以还不如离开呢。”
杜景宜对此也觉得有道理。
从前是没条件送走,如今只是跟着邢昭跑一趟的事情。
顶多一月就回来了,所以大嫂刘氏确实也没怎么反对,反而还觉得是好事。
所以,“病重”归“病重”,还是给自家儿子收拾起了行李。
而那些东西,都早在几日前,借着搬家的事宜给送出去了。
到时候,商知平只需囫囵个的跟着邢昭走就是。
二人就着这事说了会儿子话,没过多久,何管家就面色匆匆的赶了进来。
“将军,少夫人,报桃院出事了。”
“哦?搜出些什么?”
何管家一脸严肃,看着商霁就回答说道。
“从三老太爷的屋子里搜出了许多巫蛊人偶,有国公爷的,有咱们东苑的,也有云锦院和西苑的,总之数得上名号的主子,基本人手一个都有了。”
杜景宜挑眉看了一眼自家夫君,并未多说什么。
韦夫人倒是会祸水东引,看样子她也是想一棒子就将三房的人给打死了。
“其他的呢,可还有?”
“二少夫人的房中,有不明银票两千五百两。”
这个钱,杜景宜倒是知道。
那是商六娘上次来的时候送过来给三房为商四娘置办嫁妆的。
现在只花出去了五百两?
他们一家子还真是只顾自己死活的主。
商六娘克扣一些,二郎媳妇克扣一些,到最后,真正要去吃苦受难的商四娘却只得个零头。
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怜。
“她怎么说?”
“支支吾吾的,老奴来之前也没给出个准确答复。”
随后何管家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补充的说道。
“三少爷倒是骂了几句,不过也没有特别明指。”
看样子,三房的人都知道二郎媳妇在里头动手脚了。
真是大难都无需临头,内里就一团糟了。
“京畿司的人怎么说?”
“据说已经找到了那个收买杀手的老仆,就是二少夫人身边的秦妈妈。”
秦妈妈?
杜景宜对她有那么几分印象。
不过她无论是身形还是年纪都与刺客口中所说差不太多,难怪韦夫人会用她来做替死鬼。
“副指挥使是怎么确定的?”
“说秦妈妈找借口特意去了一趟柴房,四下观望了好久,若不是因为咱们东苑的人看守的紧,只怕是早就被灭口了,根本等不到反咬。”
买凶杀人,不明银钱,巫蛊人偶。
韦夫人这招虽然俗套,可却十分有用。
尤其来者还是她的亲哥哥,自然也是偏帮的,如此连环设计下来,三房再无翻身的可能了。
杜景宜平静的看着外头,随后就对着商霁说道。
“火烧的这样旺,咱们再帮一把,也别叫韦夫人过得太舒坦了些。”
商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但很快就消失了。
而后,外头的枯树枝丫被风雪哗啦啦的就压断了几根。
掉在地上,那模样就跟刚刚在地上垂死挣扎的三房人是一个样子。
报桃院中,哭声一个赛一个的厉害。
三老太爷如今人都懵了,什么时候他房中竟然会藏着这些玩意儿?
这不是明晃晃的陷害是什么?一下子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这是哪个不要脸的东西竟然敢在老子头上弄这些!都是一屋子的亲戚,我做这些诅咒他们干什么!”
可惜,如今他面前站着的可不是什么国公府的亲戚。
而是韦明贤。
于是冷眼看过去,就见两三个士兵上前就啪啪的给了他几个耳光,打得三老太爷头晕眼花,脸上还火辣辣的疼。
“大人面前也敢胡言乱语,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上回他们被商霁的人给拖着送回了报桃院,虽然难看了些,可到底没有真的伤他们。
可现在,三老太爷这结结实实的伤却让三房上下的人都害怕起来。
他们可不是国公府人,不会讲情面就是。
于是,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躲了起来,一个给三老太爷出头的都没有。
平日里嘴巴最利的二郎媳妇,此刻也是大呼冤枉。
身边的秦妈妈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会被扣上买凶杀主的罪名呢?
再说了,国公爷要是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所以哪怕是人已经被捆起来了,还是哭啼啼的喊着。
“冤枉啊,冤枉啊,大人可要明察秋毫啊,秦妈妈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可能会买凶杀大伯呢!”
“她没做过,难不成是你做过?”
韦明贤才不管这些,能钉死一个就是一个的。
左右牵连的都是三房的人,所以面露凶意的就说道。
“我瞧着她嫌疑最大,和那老奴一并带走,还有三老太爷,请吧,去京畿司解释解释,这些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说完此话,就看了一眼手下之人。
二郎媳妇,秦妈妈,三老太爷都被捆了起来,直接带走。
过程中,他们不是没有挣扎过。
可挣扎也无用。
失去了国公府依仗的他们,就是些平民。
俗话说的好,民不与官斗,更何况还是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官。
“带走!”
京畿司的人风风火火来,满载而归的走。
他们离开的时候,国公府门口也聚集了不少百姓,都是来凑热闹的。
见到里头真有人被带出来了,于是一个二个的往前扑,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
“不是吧,真出内鬼了?”
“我瞧着好像是三房的人呀。”
“你怎么知道?”
“老的那个就是国公府里头的三老太爷啊,之前常来我们茶馆喝茶呢!”
听到那人的解释,个个都窜了出来,开始了各种各样的说法。
被带走的这三人嘴里都塞了破布,他们也想要为自己辩解,奈何却没有什么用。
京畿司的人扬长而去,留下一地狼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