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一把甩开了他牵紧的大手,扭头气冲冲的朝前跑。
苏言脸色一慌。
糟了!真生气了!
……
“小诺!”苏言大喊,赶紧追上去。
可听到声音的季亦诺反倒跑得更快了,嘟着嘴狠狠咒骂,
“蠢大喵!臭大喵!”
“还夸他丫情商高呢!屁**!根本就比玄二白那呆瓜子还要情商堪忧……”
“不想一起回家算了!我自己回去!”
“懒得管你了,气死我了,气死我----”
季亦诺正愤愤骂着,越想越觉得委屈,眼睛圈儿甚至都微微泛起一层红来,刚一吸鼻子要更快跑,却倏地眸眼一晃,脚下的步伐骤然僵住了,喉咙里的嘟咙戛止……
一侧,高大的松树伸出来一根枝干,挂着一副颜色鲜艳的小油彩画。
画的是在罗马斗兽场的那天,她从玛莎拉蒂跑车上下来,一身红色夹克搭配牛仔短裙的打扮,飞奔着朝台阶上画画的他跑过来的一幕。
油画的右下角,还用特制的别针固定着一朵玫瑰花,恰好,一缕暖柔的阳光落在那绽开的花瓣上,娇娆而惊艳。
……
季亦诺突然有些懵了,脑袋里嗡嗡的一片空白,胸腔里的心跳陡然加快,仿佛被什么给轻轻刺了一下,一股说不出的情绪碎碎的渗了出来。
滚烫的,惊心的,悸动的,更忐忑的……
这是他画的画。
“大喵喵……”她根本是无意识的唇角呢喃,齿轮卡住的思维只能想到这个男人。
蓦地,身侧一股熟悉的淡淡甘香涌来,垂落着有些僵硬的小手一瞬温热,被人牵住,十指紧扣。
季亦诺一抬眸,便看见他深邃的轮廓,在斑驳的光影里映衬得越发温柔,一双清冽的墨眸漾着细细碎碎的笑意。
“走吧。”他唇角弯起,轻轻的说。
这回轮到季亦诺略带呆滞了,半晌才点点头,然后亦步亦趋的跟着他继续往前走了。
……
接下去,越往前走,季亦诺胸口的跳动也越来越快……
每隔二十米,宁静小路旁的圣诞松树上都会看见一副和刚刚一样挂着的油彩画。
每一幅画的右下角,都有一朵玫瑰花。
每一幅画里,全都是她。
第一次在家吃饭,她趁他洗碗的时候,把他抵在厨房墙壁上霸道“壁咚”他……
她拽着他一起去RedBlood酒吧喝酒,她在舞池里跳得张扬青春的模样……
她喝醉了酒乖巧如猫儿的趴在家里地毯上睡着的时候,公爵也趴在她的旁边,天花板上淡淡的暖光簇涌……
……
……
还有她陪他一起参加开学舞会,她一身香槟金色的晚礼裙,在舞池里和他一起挽手跳舞的画面……
她变成小女孩,抱着公爵在家里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牛肉干的可爱模样……
……
……
后来的种种,他们曾经拥有过的所有回忆,全都被他画下来了,直到最后的那一场雪崩。
漫天雪浪,从雪山之巅坍塌,化作一条腾云驾雾的白龙,他们一同彻底淹没,一场惊心动魄的诺言爱情。
苏言牵着季亦诺的手,也走到了那条跨越北极圈的北极线上。
北纬66度33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