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凌低头恭敬回道:“属下不敢,是沈公子让属下送来的。”
说完,冬凌把油纸包拆开。
里面一颗巴掌大的草莓糖饼,立体,草莓屁屁被冬凌双手捧着,草莓尖尖透着红色格外诱人。
仔细一碰,还是热的。
上面撒了一层糖霜,油纸包一拆开,草莓混杂着糕点的香气就飘了出来。
夙夜将那糖饼拿过来,一口咬在草莓尖尖上,那样子,不像是在吃草莓糖饼,倒像是在咬沈苏禾。
只是表情却肉眼可见的变得比刚刚愉悦了不少。
春影手里转着银子看向别处,有些没眼看。
刚刚还因为沈苏禾独自离开生气,现在因为一个过度甜腻的糖饼又好了。
主子一对上沈苏禾,就太没出息了些。
冬凌则是心疼自家主子,那个沈苏禾,实在是太不体贴了。
宋宁远将这一幕看进眼里,捂着自己脑门,咂舌。
沈苏禾真是,驭兽有方,驭兽有方啊。
沈苏禾当然是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
她把冬凌打发走后,直接就去找了人鱼东渊。
巧合的是,人鱼从沉睡中醒了。
正趴在湖水边缘,尾巴翘起,拨弄着湖水,一副悠闲的样子。
人鱼一看到沈苏禾来,瞥了一眼,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有事?”
沈苏禾点头,在湖水边蹲下身,两人平视:“有。”
人鱼很满意沈苏禾的动作,这样让它感受到,自己正被人类尊敬着。
它翘了翘尾巴尖,一副大发慈悲的姿态:“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沈苏禾掏出珊瑚玉佩:“王,您认识这个吗?”
人鱼一看到那珊瑚玉佩,表情就沉了下来。
十一二岁青涩的脸庞,却带着一股风雨欲来的凝重气息。
良久,人鱼讥讽:“怎么不认得,这东西,还是我教它化出来的。”
沈苏禾一愣。
怎么都没想到深海新王与旧王之间还有一段瓜葛。
人鱼靠在湖水边,单手撑着下巴,姿态闲适:“你为了鲛人而来?”
“是”
人鱼开口:“它又做了什么混账事?”
沈苏禾:“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猜测,他是冲你而来。”
人鱼讽刺的扯扯嘴角,目光从那珊瑚玉佩上移开转而看向了沈苏禾,跟着抬起手:“过来些。”
沈苏禾凑近了,人鱼伸手,一把扣住了沈苏禾的脖子,将她拉到自己面前,额头与额头相抵。
沈苏禾只觉得额头间一片冰凉,听到人鱼不容反抗的声音:“别抗拒我。”
人鱼王有它自己的傲气,阴险的手段向来不屑。
沈苏禾主动凑近,闭上了眼。
很快,一颗银色发亮的珠子从人鱼体内跑出来,那颗珠子好像感受到了拉扯的力量,很快进到了沈苏禾的身体里。
沈苏禾只觉得一股巨大温凉的能量铺天盖地而来,瞬间将她包裹,很快那股力量逐渐游经她的四肢百骸,引得梵银扇都出现异动,在沈苏禾旁边舒服的直打滚。
不知过了多久,沈苏禾睁开眼。
就看到人鱼王正注视着她。
沈苏禾眨眨眼:“你的模样······”
人鱼王面色有些白,现在看上去像是个七八岁的稚童,身体也跟着缩了一倍。
人鱼王不在意:“我修为消退,外形也会跟着退化。”
很快,人鱼王盯着沈苏禾开口:“蚩蛟生性阴狠,它既然追来这里杀我,想来你以及京城其他人族也会跟着遭殃。我给你的人鱼珠,可以保护你以及周围人不受他诅咒侵扰。”
人鱼抬起手,沈苏禾胸口里人鱼珠发出浅银色的光正与人鱼呼应。
沈苏禾看着人鱼,总觉得它身上有股决绝:“你怎么办?”
人鱼王扯扯嘴,冷笑:“本身,就没有活着的旧王。”
人鱼浅绿色的眸子睥睨淡漠:“早在被夺位的那天,我就该死在蚩蛟手里,它杀死我,才是我的归宿。”
对于死亡,它不惧怕。
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死在深海。
因为人鱼珠脱离它的身体,人鱼再次变得很虚弱,它趴在湖水边,双眼却在看着沈苏禾胸口的人鱼珠。
在长久的沉默后,它忽而开口:“等这次事情结束,可以把人鱼珠送回深海吗?”
沈苏禾一只手捂着人鱼珠,低头:“遵命,王。”
人鱼面色苍白,看着沈苏禾虔诚的样子,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来。
一个被迫退位的王,一路行来都是耻笑,也只有眼前这个人族,在知道它是王之后愿意维护它那所剩无几的自尊心。
它撑起身体,一只手放在了沈苏禾的头顶:“我以深海之王的名义,为你赐福。赐你三妻四妾,多子多孙······”
话没说完,沈苏禾双手攥住了人鱼的手,制止:“王,不必!”
人鱼赐福被打断,人鱼珠在沈苏禾胸口里散发着盈盈的光。
人鱼居高临下睨着她:“你们人族,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了吗?”
沈苏禾摇头:“我做这些,都是发自内心,并非是想得到王的赐福。”
这哪里是赐福,这是要把夙夜给气炸了。
人鱼上下打量沈苏禾,难得的,人鱼对一个人族给予肯定:“沈苏禾,你很不错。”
短暂的几句话后,沈苏禾带着人鱼珠离开。
临走的时候,沈苏禾应人鱼的诉求,又在湖水边给人鱼画了一颗珊瑚。
人鱼趴在岸边,看着珊瑚,深绿色的眼睛里,神情复杂,不知是喜欢多一些还是愤怒多一些。
另一边。
霍家比试,伴随着夕阳西下,也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霍家长老坐在评判桌前,面色有些不好看。
擂台中心,霍至深手握一柄长剑,身侧一只一人高的蟾蜍,咕呱咕呱正发出叫声。
霍至深面色阴柔,眼中得意:“我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厉害的,一天天那么傲慢,现在看,也没什么嘛。”
一边说,一边擦着手里的长剑。
在霍至深对面,一霍家弟子倒在地上,面色难堪:“你!”
刚说一个字,一口血吐了出来。
很快有人上场,将那名弟子抬走。
霍至深看向擂台外的排名榜,不屑:“现在,霍大公子是不是该出场了?这第一的位置也该换人做做了。”
擂台外,观看的人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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