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樊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看来是没有听过了。”苏北宁眸光狡黠,下一刻,叹了一口气,“这碰瓷,乃是这块布的名字。”
“一块布还有名字?”沈青阳诧异的开口。
“碰瓷”?这名字倒是从未听说过。
苏北宁点头接着开口:“几位有所不知,在下出自布商世家,这块布乃是家里祖传的手艺制造的,虽然布匹柔软,但内有乾坤,从用料到织造的方式,都十分特殊。用它包裹瓷器,就算是磕碰都不会碎,所以因此得名,只不过可惜……”
苏北宁看着地上的布匹,皱紧了眉头。
“可惜什么?”沈青阳身边的年轻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惜,这布绝不能沾水,只要一沾水,那就算是完全废了!”苏北宁神色心痛。
“哼,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谁能够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吴樊冷哼着开口,“依本公子看,这不过就是一块寻常的破布罢了!”
苏北宁看着吴樊,没有立刻开口,只是片刻之后苦笑一声道:
“罢了,这块布乃是家中传下来的最后一块,只怪在下学艺不精,如今手艺也已经失传了,实在无法证明。只是在下原本想着将最后一块布卖了,换些银两,照顾家人,可没想到如今却变成了这般模样。”
苏北宁说的煞有介事,神色认真,听得旁边的连易忍不住嘴角直抽抽。
在说瞎话诓人这件事情上,恐怕没有谁能够和主子匹敌了。
而沈青阳他们更是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选择了相信苏北宁的话。
“吴樊,你毁坏了这位公子的东西,竟然还想要抵赖。”
“谁想要抵赖了,一块破布而已,本公子还不放在眼里。”吴樊扬着下巴,轻蔑的开口。
“那你应该给予这公子赔偿,你……”
沈青阳的话还没有说完,苏北宁便冲着他摇了摇头。
“沈公子,还是算了,在下宁愿吃些亏,也不想落得个敲诈的名声。再者说了,这块布最少价值五百两,吴公子也不一定能够负担的起。”
“简直就是笑话,你这是觉得本公子穷?”吴樊皱紧眉头。
苏北宁皱眉看着吴樊,摇头开口:“自然不是,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虽然嘴上说着不是,可是苏北宁的目光却十分同情,简直可以和在大街上看到要饭的乞丐一般。
吴樊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本公子赔就是了,就当是大发慈悲做好事!”
说着,一下子就从袖子里面掏出了一把银票,扔在了苏北宁面前的地上。
“吴樊,你太过分了,本就是你先弄坏了别人东西,竟然还敢这般举止张狂。”沈青阳冷着脸,皱着眉头开口。
而苏北宁倒是不计较,看了一眼连易,示意他将银票给捡了起来,然后又仔细数了一遍。
“主子,一共三百二十五两。”连易开口禀报道。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般计较做什么。”苏北宁看了一眼连易,“不够也就算了,难不成剩下来的一百七十五两,还要让这位吴公子写欠条不成。”
吴樊气的脸色铁青,又转过身,搜刮了一下和他同来的两个同伴,这才凑齐了银子,扔给了苏北宁。
“现在可够了!”吴樊挑着眉。
“够了。”苏北宁拿着银票,笑眯眯的开口,“不过,银子都给在下了,吴公子还有钱付饭钱吗?”
刚才还嘲笑自己付不起酒钱,这世道的风水,转的简直就像装了电动小马达!
一旁的沈青阳他们顿时笑出了声。
吴樊脸色难看,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了几个字。
“别让本公子再看到你!”
说完,也没有了再和沈青阳他们计较的心思,阴沉着脸怒气冲冲的带着人就下楼了。
而苏北宁则是十分愉快的把银票装进了荷包,对着连易开口:“你去告诉店小二,再多上一壶天青白。”
用别人的钱来挥霍,果然是一件令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连易看着苏北宁,忍不住压低声音,大不敬的开口:“主子,您给皇上办差……真是屈才了!”
这么会儿时间,五百两就到手了,就这骗死人不偿命的本事,要是改行做骗子的话,发家致富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苏北宁笑的眉眼灿烂,同样低声开口:“说实话,本侯也没想到,这些人的钱,这么好骗。”
容易得她都想来个法律禁止的副业了。
二人说话的功夫,沈青阳还有他旁边的年轻人,已经走到了苏北宁他们面前。
“这位公子,不知道如何称呼?”
苏北宁微微挑眉,笑着开口:“在下……姓连,名唤连易。”
苏北宁这个名字,恐怕整个皇城没有人不知道了。
她这才刚刚当着他们的面骗了五百两,自然不能把身份给暴露了。
连易:“……”
主子就不能编个其他名字吗,唉,一定是他的名字,取得太好了!
“连公子。”沈青阳拱了拱手,“在下沈青阳,一介布衣。这位是翰林学士林清甫林大人的公子,林默言。”
“连公子。”林默言笑着拱了拱手。
“原来是林公子。”苏北宁打量了一下对方,容貌清秀,身上透着一股子书卷气,一双眼睛倒是干干净净,看起来是一个十足的书生。
“连公子,我看你容貌不凡,而且谈吐不俗,不知你可是读书人?师从何人?可有参加些文试切磋的打算?”林默言直接三连问。
而沈青阳站在一旁冲着苏北宁无奈地笑了笑,“连兄别介意,你有所不知,听说大晟国那边派了使节来进行文试切磋,这不,林兄一听说了这消息就把我们给拉过来了,就是为了看看我们能不能举荐出什么人。”
说完,沈青阳又对着林默言说道:“知道你想为你父亲分忧,不过,你这也太急了些,别吓到连兄。”
林默言也知道自己有些莽撞了,抱歉的冲着苏北宁笑了笑,“连兄,实在是抱歉,在下鲁莽了。过两日我们有个文人集会,如果不介意的话,不知连兄可能去参加?”
苏北宁刚准备拒绝,却突然发现沈青阳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脸上。
“沈兄,有什么问题吗?”
沈青阳回过神,面色有些发囧,“实在是有些抱歉,只是看连兄的样子,在下总觉得有些面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