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风看着打开的画,忍不住开口:“只怕北安侯怎么都没有想到,闻音阁乃是殿下的产业,而这画最后也要到殿下手中。”
归竹也点了点头,“说来幸好北安侯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否则可就要影响殿下的计划了。”
“这你就说错了,就算北安侯真的不通文墨,只要殿下想,自然有一千种办法可以帮北安侯捧出才名。”寻风笑眯眯的开口。
而归竹看着寻风这模样,不由得开口道:“就你会拍马屁。”
寻风挑了挑眉,笑的恣意。
而洛慕川看着面前的画,片刻之后才说道:“找人临摹一份一模一样的,记住,不能让人看出任何差别,然后公开展示在闻音阁,供众人观赏。”
“殿下,您这么做是想要帮北安侯将名声打的再响一些?”寻风开口问道。
“是。”洛慕川眼尾微微上扬,继续看着面前的画,“否则,又如何进行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殿下,那为何要临摹一份,直接用原画不就行了吗?”归竹疑惑的开口。
洛慕川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这画,脑海之中突然想起来了苏北宁作画时的样子。
神色轻松镇定,侧脸柔美中又带着几分洒脱英气,雌雄莫辨,执笔的手,纤细又匀称,格外的吸引目光。
那样的一双手,若是留疤了的话,似乎有些太可惜了。
洛慕川回过神,淡淡开口:“将凝霜膏给北安侯送过去两瓶。”
“啊?”归竹愣了一下,“凝霜膏可是英王爷好不容易才得来的,送给北安侯是不是太可惜了些?”
而且一送还是两瓶,要是让英王爷知道了的话,那可不得气得直瞪眼啊!
“你有意见?”洛慕川看了一眼归竹。
后者心头一紧,连忙摇头,“没有,属下待会就去送!”
凝霜膏可是难得的祛疤良药,殿下早说不希望北安侯手上留疤的话,那他买金创药的时候,挑个有祛疤作用的不就行了。
“还有事?”洛慕川看着仍旧留在书房之中的归竹。
归竹又是一愣,“殿下,刚才属下是在问您,您为什么不干脆用北安侯的原画?”
洛慕川微皱了一下眉头,没有再开口。
而寻风见状,连忙拉着归竹出了书房。
“你傻啊,摆明了是殿下看上了北安侯的这幅画,所以打算自己收着,你还一个劲的问做什么!”
“不会吧。”归竹面色惊讶,“咱们闻音阁里,那么多价值不菲的名家画作,也没见殿下对哪幅画特别喜欢啊。北安侯这幅画,真的就好到了这种地步吗?”
寻风想了想,片刻之后,目光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书房。
“只怕,画不重要,画画的人才重要吧。”
说完,因着这念头,寻风自己心头都忍不住颤了一下。
而归竹明白了寻风的意思之后,更是一下子脸色变得古怪非常。
“你可别胡说八道,北安侯可是个太监!”
主子接近北安侯,那是另有目的,就算真的是生出什么感情来,那也应该是北安侯对殿下才对啊!
而寻风也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太荒唐了,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面却隐隐觉得,他这个念头……好像也并非空穴来风!
第二日,闻音阁中便公开展示了苏北宁的画作,而且和那些珍贵的名家画作放于一处。
要知道,这样的情况在闻音阁是从来未曾有过的,这种做法相当于公开向众人承认苏北宁的画技和才学。
此举一出,之前那些觉得苏北宁才名弄虚作假的质疑,一下子被压下去了不少。
而“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两句诗,也一下子在整个皇城之中传遍了。
连易得知后,兴冲冲地将这消息禀报给了苏北宁,还止不住的夸奖闻音阁有眼光。
但苏北宁对这件事情实在没什么兴趣,因为眼下,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落到了她的头上。
今日早朝之上,林清甫因为摔伤,没有前来上朝,但是却托人传了奏本。在奏本上说了自己因为摔伤现在只能卧床休养,可能无力再进行关于文士的挑选一事,可更重要的是,他竟然推举了苏北宁接替他负责此事。
而且还特意提到了苏北宁在闻音阁中的表现和才学,称他觉得苏北宁定然可以胜任此事。
洛帝也听说了苏北宁夺得闻音阁魁首之事,心头惊讶之余,也不由觉得,苏北宁办事可靠,人又精明,如果这件事情交给他的话,自己倒也放心。
所以,便直接决定,将这件事情交给了苏北宁负责。
就这样,苏北宁还在怔愣的功夫,突然就又多了一件要紧的大事。
只不过,苏北宁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就算林清甫真的听说了闻音阁的事情,再加上自己救了林默言,但怎么看也不至于直接就推举了自己负责此事。
为了弄清楚,苏北宁特意来了一趟林府。
“见过北安侯。”林默言听说苏北宁到了,立刻便出门迎接。
“林兄,本侯今日前来,是为了探望一下林大人。”苏北宁倒也不墨迹,直接表明了来意,
“北安侯请。”林默言连忙引着苏北宁进府,在看到苏北宁手上缠着的纱布之时,心头不由得又浮现出一阵感激。
“北安侯,之前在闻音阁门口,你舍身相救,但当时我因为担忧家父,所以匆匆忙忙的回府,还没来得及好好道谢,实在是心中有愧。”林默言皱着眉头开口。
苏北宁看着林默言,对方当时在闻音阁门口已经道谢了好几次,若真要这样对比起来,自己对洛慕川倒是没有好好道谢。
“林兄不必如此,只不过是一桩小事罢了,你要是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道谢,本侯倒是真的不敢登门了。”
听到苏北宁这话,林默言又连忙表示自己不说了。然后引着苏北宁,到了林清甫的院子里。
听说林清甫是在自家花园之中摔了一跤,结果恰好撞到了一旁放着花盆的石柱,摔得不轻,又撞的不轻。现在整个人只能卧床休养,根本没法动弹。
苏北宁进到房间的时候,首先闻到了一股子明显的药味,然后便看到了僵硬地靠在床上的林清甫。
林清甫冲着苏北宁点了点头,“北安侯见谅,下官现在实在无法起身,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