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宁看着洛慕川送出的,不过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玉石摆件,洛帝见了也只是点了点头,连看都未曾多看一眼。
在寿礼这件事情上面,洛慕川当真可以说的上是输了一大截。
只不过……
苏北宁看着落慕川,既然对方是闻音阁的阁主,那自然是不乏一些奇珍异宝的,但送来的却是再寻常不过的物件,想来应该是故意为之。
感受到了苏北宁的目光,洛慕川也朝她看了过来,目光相触,苏北宁率先收回了视线。
洛慕川不管送啥都和她没什么关系,等到洛帝寿辰过后,科举考试的事情就要着手开始筹办了,落慕川给自己找的麻烦,可还没有解决呢。
想到这儿,苏北宁夹起面前的狮子头,愤愤咬了一口。
肉质鲜嫩爽口,美味非常。
嗯……心情好多了。
然而,就在苏北宁对着面前的狮子头大块朵颐之时,李治功从席位之上站了起来。
“启禀皇上,微臣有话想说。”
扫了一眼李治功,苏北宁只当作对方是有什么贺寿的话要说,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继续低头吃着自己席位上的东西。
可没想到,李治功却是来告状的。
“皇上,微臣要状告北安侯结党营私,欺君罔上。”
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一下子让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苏北宁正夹着狮子头的手一顿,看向了李治功,下一刻,又默默的咬了一口狮子头。
而不少人面面相觑,对于这突发状况,都有些反应不及。
这可是皇上的寿宴,李治功就算要状告北安侯,也大可以换个时间,在这种情形之下,不是惹得皇上不快吗!
果然,洛帝一听到这话,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李治功,你可知道你自己在说些什么。”
“皇上,微臣知道今日乃是皇上的寿辰,微臣本不该说这等扫兴的话。可是一想到北安侯的所作所为,微臣心中实在是气愤难平,不愿意看着皇上再被如此奸佞小人蒙蔽,所以,才斗胆开口。”
李治功拱着手,紧皱着眉头,脸上一片愤懑之色,仿佛真的是忍耐到了极致。
洛帝心头虽然不悦,可是当着这么多朝臣,尤其还有大晟和西渊使节的面,有些话他也只能继续问下去。更何况,他也想要知道,李治功要说些什么。
“你说北安侯结党营私,欺君罔上,可有实证?”
李治功神色严肃,“回禀皇上,北安侯利用职务之便,笼络朝臣,尤其是在户部尚书周其正案件之上,一开始便一心替周其正脱罪,而且事后还用银钱收买,亲自前往周家送了一千两银子。”
周其正今日自然也在场,听到这话,整个人一愣。
而洛帝微眯了眯眼睛,在周其正的案件过后,他的确知道苏北宁去了周府,不过对于一千两银子的事情,却并不知情。
李治功则是继续开口:“皇上,试想,如果不是北安侯存心拉拢的话,明明是他替周大人证明了清白,为何还要亲自登门送上一千两银子,于情于理,这都说不通!”
大部分朝臣们听着这些话,心里面也都在暗自思量着。
李治功说的没错,就算要答谢的话,那也应该是周其正答谢北安侯,自然没有北安侯上门送礼的道理。
难道说北安侯真的私下里面在拉拢周其正?若是这样的话,这结党营私的罪名可就不是空穴来风了。
“北安侯,可有此事?”洛帝看向了苏北宁。
苏北宁办事素来和他的心意,他自然不会因为这几句话,就真的定了苏北宁的罪。
只不过……如果苏北宁私下里面真的笼络朝臣的话……
洛帝目光之中划过一抹阴沉之色。
苏北宁站起身,对着洛帝拱手,“皇上,一千两银子确有此事,不过……”
“北安侯承认了就好。”李治功打断了苏北宁的话,“皇上,北安侯明面上装的一心替皇上办差,可背地里面却费尽心思拉拢朝臣,可见心机深沉啊!”
“皇上,那一千两银子乃是北安侯相助之资,而且微臣尽数都用在了救济百姓之上,还望皇上明察。”周其正一下子站起身。
“所以,周大人的意思是,那一千两银子是北安侯交给你,然后让你替他收买人心的了?”李治功立刻开口,语气里面透着咄咄逼人。
“当然不是!”周其正立刻否认,“皇上,微臣做事向来问心无愧,绝对不像李大人所言。”
李治功笑了笑,“皇上,据微臣所知,周大人和林清甫林大人乃是好友,想来之前林大人之所以会推举北安侯负责文试,包括现在的科举主考官推举一事,恐怕都和周大人的游说脱不了关系。北安侯用一千两银子,一下子换来了两个重要的差事,还当真是划算的很呢。”
周其正虽然平时里面差事办得极其漂亮,可是在口舌方面,着实算不得什么强项。
现在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毕竟,他的确在林清甫面前提到过此事,而且还夸奖过苏北宁。
“周大人没话说了?”李治功挑了挑眉,重新看向了苏北宁,“北安侯,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当然有,刚才本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大人给打断了。”苏北宁无奈的耸了耸肩,看向洛帝,“皇上,那一千两银子确有此事,不过周大人他误会了,那银子并非是微臣赠予他的,而是不小心掉在了周家。”
“呵,简直可笑,北安侯就算想要找理由,也该编一个像话些的。”皇甫靖冷笑着开口,神色间是满满的轻蔑。
“这毕竟是南临国的事情,康平王还是不要插嘴为好。”冷傲寒冷冷的看了一眼皇甫靖。
“怎么,西渊太子这就维护上了?依本王看,恐怕北安侯不仅是笼络南临朝臣,就连西渊太子都已经一起笼络了吧。”
冷傲寒眉头皱起,“本太子只不过觉得,出于礼数,我们自然不该插手南临国的事情。”
皇甫靖又是一声冷哼,没有再开口。
而洛帝看着这情形,心头的恼火已经愈发严重。
反观苏北宁,却神色镇定,又对着洛帝一拱手。
“皇上,微臣刚才说的,真的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