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宁说的咬牙切齿，虽然洛慕川此刻看不见她的神色，可是听着那愤恨的语气，心头却像是春风拂过，笼罩的阴霾就这么散了。
看着眼前洁白的脖颈，洛慕川轻轻吻了上去。
“痒！”苏北宁一下子缩起了脖子，推开了洛慕川。
看着苏北宁这模样，洛慕川低低的笑了，这一刻心底无比庆幸。
庆幸遇到了眼前人。
因为眼前人，他开始发现，那些幼年时的情绪并非没有，只是被自己刻意的忽略了。
他开始发现，其实他心里面有不甘，有计较，以往他告诉自己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他心里面其实都想要知道答案。
他想要知道，那个被自己唤作父皇的人，心中是否有愧，想要知道，在得知一切真相之后，那人会不会懊悔，痛苦……
因为宁宁，他诚实的面对了这些他心底被藏起来了的情绪，也因为宁宁，在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的时候，又能够因为她哄上几句，瞬间释怀。
看这苏北宁，洛慕川笑容愉悦，“若是谋朝篡位了的话，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和宁宁成亲。”
他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这我们就不一样了。”感觉到洛慕川的情绪缓和了，苏北宁挑眉开口，“若是我谋朝篡位了的话，做的第一件事，肯定是好好的参观一下国库，然后卷钱跑路，至于皇帝，爱谁当谁当。”
“呵……”洛慕川拥着苏北宁，“那宁宁跑路的时候，记得带上我，放心，我自备盘缠。”
“好说好说！”苏北宁十分大方的拍了拍洛慕川的肩膀。
说完，苏北宁这才想起来四周看看，“不过，我们这么青天白日的在这儿聊谋朝篡位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这要是被人听见了，玩笑估计都要被逼成真的了。
“宁宁说的都对，那我们晚上再聊。”洛慕川微顿了一下，“只要宁宁不赶人，我们还可以……彻夜长聊。”
苏北宁脸色僵了一下，“我怀疑你开车，但我没有证据。”
经过苏北宁之前友好科普，已经知道了开车含义的洛慕川，笑容更甚，是否是开车，宁宁晚上不就知道了。”
苏北宁：“……”洛慕川的脸皮，果真是越来厚了。
出宫的马车之中，苏北宁看着洛慕川拿着的簪子和手镯，忍不住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陈皇后还藏有你母妃遗物的？”
“大概两年前，心血来潮，让人悄悄去钟粹宫翻了翻。”
洛慕川说的十分轻松，可是苏北宁却很清楚，陈皇后必然会将东西藏的极好，想要找到必然没有那么的轻而易举。
“那兰脂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派人监视她的？”
“从我怀疑母妃的死有问题开始，便一步一步，排查当年和我母妃接触过的所有人。只要还活着，就算暂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也会让人留意动静。”
而林清甫当上丞相之后，他知道陈皇后那边必然会有所动作，而从当年的事情入手，在陈皇后看来，自然是个好办法。
所以，从那时开始，他便让人密接监视当年和母妃有关的人，在有人找上兰脂时，他第一时间便知道了。
苏北宁点了点头，“还有一件事……”
“笔迹。”
“没错。”苏北宁点头，“你是如何掉包了那信？”
她只知道，洛慕川打算掉包陈皇后拿着让人模仿的信，不过具体的细节却不清楚，尤其是如何换成了洛帝写的诗。
洛慕川看着苏北宁，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宁宁，我没有掉包。”
“什么？”苏北宁一愣。
“那的确是按照我母妃的笔迹仿写的，只不过陈皇后当时太过混乱，还不等她想清楚，又揭开了素容的事，她已经来不及细思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母妃当年模仿皇上的笔迹，而且就连她以为的别字都模仿出来了？”说完，苏北宁又摇了摇头，“不对，你母妃不是想要模仿，她是想要……还原？”
洛慕川眸光淡了几分，“是，我依稀记得，她当年曾经烧毁过什么，现在想想，大抵是伤心失望之下，烧了那些诗，后来忍不住心底的思念和那所谓的爱，又凭着记忆，想要去还原。”
他原本只是打算，掉包书信，换个类似但却有不同的笔迹，可是在拿到那旧时笔墨之后，他突然发现，竟然和父皇的笔迹一样。
至于那个“意”字，别人或许不知，但是他曾详详细细的查过关于皇室的一切消息，也就猜了出来，所以，他让人将那信又偷偷放了回去。
苏北宁心头突然五味杂陈，洛慕川的母妃是真的很喜欢洛帝吧，只不过，同时又太骄傲了，骄傲的在对方误会，不信任自己的时候，倔强的不愿意再去解释。
不，或许是解释过的。只不过解释之后却依旧不被信任，哪怕在心中自苦，也不愿意再一遍一遍的去说着那些对方可能不会相信的话。
至于洛帝，或许从一开始，在他的心里面就是不够自信的，介意于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的存在，渐渐长成了心头的一根刺。
伸手握住了洛慕川的手，比起对于宸妃和洛帝之间的惋惜，她更加在意的是，洛慕川知晓他母妃的喜欢，知晓他母妃的委屈，可是刚才在洛帝面前，终究只有一句父皇自己决定即可……
察觉了苏北宁没有说出口的话，洛慕川反握住了苏北宁的手，“宁宁可是心疼我了？”
“是。”苏北宁看着洛慕川。
虽然就算不将真相公之于众，陈皇后也休想再利用身份给洛亦景提供丝毫的助力。
至于报仇，让陈皇后杀人偿命这件事，洛帝不做，日后洛慕川自然也会动手。
看起来一切影响并不大，可是洛慕川心里面的难受和委屈又该怎么算？
那些关于洛慕川母妃的流言蜚语和多年来的指指点点，又怎么算？
苏北宁心头觉得气极了，气到恨不得真的去将洛帝这个皇帝给踹下台算了！
看着苏北宁咬紧牙关还有那不自觉鼓起的腮帮子，洛慕川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好了，我都已经不生气，不难过了，你怎么气的跟着仓鼠似的。”
苏北宁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勾住了洛慕川的脖子，“我还是生气，你快哄我一下。”
“呵……好，哄你。”洛慕川笑容溢满了整双眸子，微微低头，轻柔的在苏北宁的唇上一下一下的轻啄着，声音温柔入骨，“我的好宁宁，别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