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川从咖啡店出来之后,他很优雅的向我道别。
“黎昕,昭林国际见。”
我点了点头,然后坐上了保姆车,去往了圆满的学校。
小刘在车上对我说:“太太,贺总吩咐我,以后不用再汇报您的行踪了。”
“嗯。”
我望着窗外急速后退的景色,轻轻答应了一声。
贺临昭知道我发现了,所以他借着小刘的口告诉我,他错了。
可是这个胆小鬼,到现在都不敢当面和我解释清楚这一切。
男人啊,终究是会变得。
贺临昭如此,白川也是如此。
校门口,放学的孩子们咿咿呀呀的相互交流个不停,我绷着脸站在校门外,等着圆满出来。
“圆满妈妈,这边!”
我瞬间将浑身的冰冷收敛,带上了自己充斥着母性光辉的面具,是圆满的老师向凝在向我招手示意。
向凝白衣黑发,一头顺直的长发随风扬起,惊艳了无数来接孩子的男家长。
“向老师,请收起你该死的魅力!”
我冲她调笑。
向凝毫不介意,将圆满胖乎乎的小手交到了我的手里。
“圆满今天也十分的乖哦,你要回家好好奖励他。”
“妈妈,我最喜欢向老师了。”
圆满也是满眼的星星,悄悄在我耳边表达着对向凝的喜爱。
我在穿书之前熟悉这本救赎文剧情的时候,文中对向凝的介绍也是寥寥无几。
向凝是向氏集团的千金,从小爱心十足,喜欢孩子,毕业之后就跨专业当了老师,在贺临昭后期的事业发展中有过业务往来,仅此而已。
后来我穿书之后,考上了贺临昭所在的大学,发现向凝竟然还是我的同班同学。
于是我起了私心,为了让贺临昭之后的事业线发展更加顺利,所以我主动和向凝交了朋友。
再之后,昭林国际能够顺风顺水走到现在,都是仰仗向凝的父亲向天强,向凝让他将向氏集团的一部分业务交由我们负责。
所以我对向凝的心态,从初期时的利用,变为了现在的挚友。
我也毫不犹豫将圆满送来了这个学校,送到了向凝负责的班级。
“向老师,什么时候能够赏脸来家里吃个饭呢?”
向凝瞅了瞅四周,低声对我说:“贿赂老师可是会被别的家长鄙视的!”
我咂咂嘴,忍住了笑意。
她又摆出了老师的派头,装模作样的对我说:“贺圆满小朋友说他的妈妈在家里老凶他,我得家访看看是否属实。”
“圆满妈妈,就这周六吧。”
我收到了指示,满意的笑着带着圆满上了车离开。
圆满到自己的房间写作业了,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的钻戒出神。
调查的结果还没发出来,我不知道要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和态度来面对贺临昭。
匿名给我发短信的那个人手机号是虚拟的,也查不出来踪迹,而且自那天收到短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了。
我很疑惑,发来短信的人明明熟知一切真相,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告诉我贺临昭的出轨对象是谁?圆满的亲生母亲又到底是谁?
而是非要我自己去探寻呢?
突然,院子里响起了刺耳的引擎声,贺临昭回来了,这个点回家,十分罕见。
他的手里提满满一袋子点心,是我喜欢吃的那种。
“昕昕,圆满在楼上写作业吗?”
我将钻戒收进了衣兜里,低头嗯了一声,打开了电视。
我只是想屋子里发出些声响,不至于沉默让我们两个人之间尴尬难忍。
贺临昭将西装外套脱在了沙发上,就像是我们之前什么都没变的往常,他坐在了我的旁边,给我把袋子里的点心拿出来,贴心地放在盘子里。
“昕昕,饿吗?我专门给你去城北买的。”
我将头扭向了一边:“不饿。”
“昕昕,我已经把曼蒂辞了。”
“你别不开心了,好吗?”
贺临昭对我几近乞求。
我很冷静的看着他,已经让我判断不出来是否虚伪的他。
“我们回不去了。”
“我们的结局,只能是离婚。”
突然,我感受到了周遭氛围的窒息。
从我救赎完贺临昭之后,他就变得比较随和,虽然工作有时忙碌琐碎,可是他都能做到平心静气的和我交谈。
但是现在,我好像感受到了他阴暗面的那种暴怒。
十年未见的暴怒。
贺临昭的嘴唇抿的很紧,深邃的眼神幽深不可见底,本就病态白皙的脸色,更是惨白了不少。
他的双手用力扯着沙发的边角,我都隐隐听到了皮质撕裂的声音。
“黎昕,你这么态度强硬的要和我离婚,是因为白川吗?”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了他?”
“你们聊了什么?”
“他是不是让你和我离婚?”
贺临昭这个人物,存在了一定的危险性,他认准的事情,很难会让他改观。
就像白川对我的感情一样,贺临昭从始至终都十分在意。
年轻时和白川打架,互相都是往死里打。
我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向贺临昭表明我的心意,对白川拒绝的也很果断。
现在旧事重提,他带了隐忍多年的怒火。
贺临昭现在已经没有理智可言,所以我只能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告诉他:“临昭,我和白川,只是简单喝了个咖啡,见面的时间都没有超过十分钟。”
“而且他明明是你叫来公司的。”
“反而,你和曼蒂的关系,要不要和我好好聊聊?”
贺临昭被我反将一军,他忍着怒火和我解释:“因为三年前,曼蒂发现了我们合同里的一项致命性的错误,给公司挽救了不少的损失,所以我才将那个你不戴的手表送给了她。”
“我送给她的时候,还是在员工表彰大会上,现在公司的官网都挂着那张照片。”
“昕昕,我从来都没有不爱你!为什么你就是不相信?”
贺临昭已经处在发泄怒火的边缘,只需要我轻轻一点,必然崩溃。
“爸爸,爸爸,是不是你回来了?”
圆满从二楼的楼梯口探出来了圆乎乎的脑袋,期盼又开心,贺临昭立刻收敛了那种阴暗的气息,转身笑着上了楼。
“爸爸陪着圆满写作业,好不好呀!”
“好!”
一触而发的战场被圆满的嬉笑声击碎,直到贺临昭和圆满的欢声笑语消失在了二楼的走廊尽头。
我才将目光挪向了他放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他的手机在内里的口袋露着半截身子冲我不停地挥手。
我又抬眼望了一眼二楼的方向,最终还是拿起了西装外套,将手机握进了自己的手里。
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和贺临昭的感情拉锯会变成这样。
猜忌,偷窥。
手机还是很顺利的打开了,我的人脸识别还在。
贺临昭的手机桌面仍旧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笑的快乐又幸福。
可是我的偷窥欲好像玷污了它。
翻来覆去,手机就像是新的一样,除了工作电话信息,唯一沟通频繁的就是干妈张凤莲。
我打开微信,找到了曼蒂,他俩的对话,还停留在上个星期,只是简单地上传下达,别无其他。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手机重新放回了贺临昭的外套里。
接着我拿着自己的手机,登录了公司的官网,从里面找到了三年前的员工表彰大会的文章,文章的封面照片,赫然就是贺临昭正在给曼蒂颁奖。
而他手里的奖品,就是我的那块手表。
他说的,是真的。
可我总觉得很怪,很怪。
明明知道贺临昭在出轨,可是我到现在发现的所有证据,都在被贺临昭用事实行动一一推翻。
这一切,是不是太过巧合,就像是被人计划好的一样。
现在我唯一的把柄,就是那枚钻戒。
突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的心一沉,是那个熟记在心的号码打来的。
接通之后,对方只有简单的一句话:“他说的是真的。”
我就像是吃了个铅块一样,嗓子沉的连吞咽口水都难以做到。
难道我真的,误解了贺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