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莲连人带轮椅丁零当啷掉落在了一楼的大厅。
贺临昭顶着满头的鲜血，以极快的速度冲了下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脸已经肿成猪头样的昏迷的张凤莲从轮椅上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然后贴在张凤莲的耳边先小声嘟囔了一声什么，才放大声音着急的叫喊她。
“干妈，干妈，你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随后向天强也踉踉跄跄的跑到一楼，看着张凤莲安静的躺在贺临昭的怀里，他几乎是老泪纵横。
“凤莲！我的凤莲呐！”
管家忙着往外抬向凝，顺便回头大喊了一句：“老爷，救护车来了。”
贺临昭一个箭步就抱着张凤莲冲进了救护车里，向天强还没反应过来，救护车已经拉着受伤的三个人离开了。
贺临昭坐在救护车里，护士查看他的伤势，他则死死地拉着张凤莲的手不松开。
他眼睛虚眯，表情急切；“干妈。”
系统急着在这头气的咆哮：“你个死变态，装你妈！”
我震惊的长大了嘴：“你们机器人竟然也会爆粗口？”
“近墨者黑，我们会随着和宿主的长时间接触而自动切换语言形态，没办法。”
······
我知道系统为什么这么愤怒，因为我们两个刚刚看到了所有的真相。
张凤莲摔下去之前，贺临昭脸上鲜血蜿蜒，嘴角带着诡异的笑，背对着人群，悄悄挪动到了张凤莲的轮椅后面。
张凤莲气息奄奄，什么都没发现。
佣人们忙着抬向凝，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身后在发生什么。
只有站在角落中的圆满。看懂了贺临昭想要做什么，但他选择了冷眼旁观。
贺临昭都没有太用力，悄悄用脚尖踢了踢轮椅，张凤莲就在几近晕厥的状态中随着轮椅滚下了楼梯。
然后圆满等着贺临昭又悄悄挪开之后，才放声大喊：“不好啦，奶奶摔下楼梯啦！”
父子俩的配合，十分默契，甚至都不需要眼神交流，就知道要怎么做才是最好。
没有人会怀疑凤莲是被贺临昭推下去的。
贺临昭甚至带着满头的血狂奔到楼下去找张凤莲，将昏死的张凤莲拉进怀中贴在她的耳边说的第一句话是：“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他现在拉着张凤莲的手，就像是粘了强力胶一样，怎么都不想和她分开。
“今天晚上发生的这一切，都是贺临昭做的局。”
我淡定的给系统解释着今晚这场着实精彩的闹剧。
“因为贺临昭觉得张凤莲要离开他投入向天强的怀抱了，所以他的第一想法，就是让她牢牢的锁在自己的身边，不能被别人抢走。”
“他故意让张凤莲吃醋，故意让圆满单独睡，然后在房间里逼迫向凝情绪崩溃，造就了这一场堪称盛典的场面。”
“他连打向凝的那一巴掌都是看好了向天强回来扇的，就是为了将所有的注意力从张凤莲的身上吸走。”
“张凤莲摔成残废，摔成植物人，都没有关系，只要不离开他就行。”
系统惊呼；“这家伙这么恐怖的吗？”
我冷冷地盯着画面里贺临昭长长睫毛之下隐藏的疯狂：“张凤莲的腿为什么会断，你忘了吗？不就是因为张凤莲想要离开他？”
“我为什么会被他杀死？也是因为要离开他。”
我甚至想清楚了他黑化之后的行为准则，闯入他生命中的女人如果想要离开，必须要付出代价，沉痛的代价。
系统叹了一口气之后开口：“人性的黑暗，真是无法理解。”
我瘪了瘪嘴，人性本就难以捉摸，这本书的世界变得不可控之后，美好荡然无存，只剩下黑暗交织。
去了医院，张凤莲被分到了急诊，因为她的伤情比较严重。
向凝则是紧急安排到了精神科做心理康复。
贺临昭被简单包扎了一下，没有什么大碍，不过他最近身体的伤有点儿多。
胸口下方的伤痕刚刚愈合，右手骨裂包成了蟹钳，脑袋上又缠了一圈纱布，脸上还带着大大的巴掌印。
当他迎面走来时，看到的人无一不是心里涌现出一个字：惨。
向天强沉着脸站在医院门口给惨状十足的贺临昭安排任务：“医生说阿凝最起码也要在医院呆一个月，需要有个能让她开心的人陪着，正好你现在也没什么事，就陪着阿凝吧。”
贺临昭犹豫开口：“可是干妈······”
“你干妈这边，我看着就行，毕竟是在我向家出的事，我难辞其咎。”
贺临昭表情谦卑的望着向天强，语气也极为恭敬：“爸，昭林国际······”
向天强眼睛一瞪：“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向凝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贺临昭头低了下来，嘴唇抿的很紧，眼神愤怒，却不敢表露。
“是爸，我明白了。”
“我会好好陪向凝的，您放心。”
向天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贺临昭姿态放的更低了一些：“那干妈，就多劳您费心了。”
说完，贺临昭转身向着另一个另一个院区的方向走去。
走出向天强的视线之后，他左手的拳头紧紧地握了起来，停下脚步，微微侧脸朝着贺天强的方向瞥了一眼，眼神中，是杀意。
第二天一早，贺临昭接到了向天强的电话，让他去一趟张凤莲的病房。
向凝正在他的怀中熟睡，他二话不说就把向凝推开，自己整了整衣服就跑了出去。
贺临昭步履不停的往另一个院区跑，结果在半路，有个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贺总，真身残志坚啊，一大早就晨练。”
眼前的人笑容满面，眼神冰冷，优雅贵气，往那儿一站，感觉比这一早的骄阳都要耀眼。
白川现在面对贺临昭，只有嘲讽。
贺临昭停了下来，身上各处的绷带，脸上已经变成乌青的巴掌印，褶皱的衬衫，处处写满了狼狈。
除了阴柔尚存外，完全不复往日的精明总裁样。
不过，贺临昭的嘴比他的骨头硬：“白律师，奥不对，是白董。昭林国际的业务都拓展到医院了？一大早就派你这个董事长来洽谈业务？”
“公司没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