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并没有变。”桌婉似乎有些不满张清拿自己师尊说事。
“紫月仙王府如今修士族人超过三十万，但这是姜家全力支持的结果。”
“有问题的是你们张家，不足万年时间，血脉后裔逼近十万，再加上你就要突破仙台。”
“这不是神庭姜家愿意看到的。”
张清点点头，“当年，书剑先生也和我说过。”
“所以对于现在的局面，你并不应该意外。”
桌婉看着张清，“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讲，我以及几位师兄，都是很愿意看到张家这样的。”
“但是我们比张家更早陷入姜家的泥潭中，所以这件事就交给了我来解决。”
“张家，尤其是你所表现出来的可能，是可以让姜家做出一些妥协的。”
“但是有些东西必不可免，而且我可以告诉你的是，姜家如今其实对血络之纹，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他们已经够强大了，现在需要的不是血脉。”
“尤其是最近天地异变，许多异族重新回到人世间，姜家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活下来，所以他们也愿意看到统治之下有强者崛起，那能够增强姜家的力量。”
“总之，张家想要什么都不付出，是不可能的。”
桌婉有些叹息地说道，她很清楚，张家挡不住的。
妥协，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说说看。”张清的表现让桌婉有些好奇，因为她并没有从张清身上感受到什么愤怒，相反，更多的是一种冷漠。
对，生死的冷漠。
这一刻，她站在张清的面前，仿佛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周围涌来的寒意，让她有些恐惧。
“按照仙王府的意思，张家九成具备灵根的女子，需要嫁给姜家人。”
“同时，超过五成的男子，也需要入赘姜家，成为紫月仙王府的一部分，类似于你们的赤宗楼。”
很简单的两条没有讨价还价余地的要求，看上去，并没有赶尽杀绝。
天地虚空异变，还是让神庭改变了许多的。
“所以，事情结束就是张家能留下来的，不会超过三万？”
张清仿佛在思考，而桌婉想着最近这些年张家的行事作风，也是担心这位勉强能够称之为师弟的张家底蕴做出激动的反应，劝解道。
“姜家所表现出来的实力，神庭内部的势力是很难看清楚的，但不妨碍，伱知道它的强大，大月天能够崛起在乱古大地，原因很简单。”
“曾经的姜家和你们张家一样，只能说，你们生存的地方晚了些。”
“九成以上的女子，五成以上的男子。”
“只是具备灵根的修士，姜家对掌控凡人没兴趣。”
张清平静地点点头，“但还是不用了。”
桌婉没有说话，她眨了眨眼，死死地盯着张清，试图从对方的口中听到这句话只是玩笑的词汇。
但，两人都在沉默中看着对方。
桌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但也有些气愤，为了这件事，紫月仙王府也出现了许多的分歧，但因为他们这些仙王弟子和那唯一的小师妹都站在张家这边，所以姜家才没有对张家赶尽杀绝。
(
他们在什么都没有告诉张家的时候就已经帮助他们许多，但是最终问题却出现在张家身上。
那几千姜家人死在了战场上，紫月仙王府可以不用计较，因为本来就是试探张家实力的，也算是让张家多一份底气面对。
但是现在……
“你们不应该不明白造化弄人的意思，能屈能伸，你们张家并非不能做到。”
“而且，你张清也绝对不是能够为了族中那些后辈的自由而不顾生死的人。”
张清平静地看着桌婉，他的态度，从来不会因为姜家的恩赐降到什么地步去改变。
从云梦泽离开的时候，张家就已经注定了一条无比艰难的路。
那条路，会死很多人。
九成？五成？呵呵！
许久之后，这位仙王弟子放弃了劝解，“这件事，我会亲自和张百刃交涉，你已经不管张家事很久了，这件事，如果他们同意，你不得干扰。”
桌婉有些愤怒，但张清显然是不能解释的。
他也没有阻止对方，时间已经足够了，那些坐上家主位置几千年的族兄，想来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
“九成？五成？”
桌婉消失，身后的张清低声呢喃着这个数字，似乎是在计算什么。
赤浪峡，由于远方的天灾海域和神庭银月的光辉照耀，这里的浪花很早以前就已经不再赤红色了，但是今天，巨浪之中，却夹杂着新鲜的血腥气。
火焰熊熊燃烧，当桌婉来到赤浪峡上空的时候，她看到的是张百刃那张残忍，扭曲笑容的表情。
而在张百刃的周围，是无数的尸体。
那些尸体中有老人，有男人，有女人……
他们每一个，都是张家的血脉，只是因为‘没有灵根’，而无法修行。
成千上万的尸体，就那么摆在了张百刃的四面八方，而这位张家家主，就那么安静地站在这无数自己族人的尸体中央，抬头看着桌婉。
“师姐的好意，张家心领了，五成男人，九成女人，师姐看看这数量够不够？”
“如果不够，师弟还能继续杀。”
张百刃的身旁，一身红色长袍的张清梦走了出来，只见赤红的火焰点燃了周围的尸体，不多时，整个赤浪峡的天空，都被这燃烧的烈焰倒映颜色。
“你们疯了！”桌婉的牙缝中，挤出几个字来，随后一言不发地遁入虚空中，打算回到紫月仙王府。
这件事，她没能处理好。
但是一个屠戮自己族人，也让她没有了最后的怜悯。
她的耐心和善意，在这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被彻底消耗干净。
从虚空中跃出，紫月仙王府尽在眼前，而桌婉刚进入其中，就听到了另一个震撼的消息。
张家在确认了紫月仙王府就是背后操控的姜家支脉后，大量的张家族人开始出现在各处战场，激烈地参与厮杀。
这样的消息，让本就心情不佳的她，更加愤怒。
“不识抬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