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没有离开这里？”
柳师道看着面前的两位，眼神中充满了对一切的不信任。
“你已经离开了。”
“只是你选择了回到这里，仅此而已。”
“可是我出不去！！！”
柳师道忽然怒吼出来，他体内的时空本源在沸腾，将整个世界毁灭。
他的力量已经能够做到，于是，这个世界毁灭了。
可是下一刻，混沌本源笼罩下来，再一次形成了一个全新的记忆世界，祠堂之中，张清和斗战魔佛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你出不去，那是你的原因，还记得我的问题吗？”
世界变化，无边的天空，无垠的大地，张清和斗战魔佛位于两个方向。
“你害怕自己所经历的都是虚幻的，你依旧只是一个练气修士，所有的一切都黄粱一梦，镜花水月。”
“所以，你对我出手了。”
“因为我给予了你道一的修为和力量，时空的本源诞生于我，如果是虚幻的，你永远都不可能杀死我。”
“你想要验证结果，这就证明，你恐惧了。”
“你在惊慌自己骤然得到的力量。”
张清看着柳师道，而后者则看向了斗战魔佛。
他想要从斗战魔佛的口中知晓真相，但是这一次，斗战魔佛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在诵念佛经。
咬了咬牙，柳师道朝着斗战魔佛杀了过去，没有什么意外，后者甚至都没有反抗，被时空之刃斩杀。
这一次，他选择站在张清这边。
伴随着世界破碎，柳师道终于，第二次回到了矿洞之中，他从那个坑洞之中向上飞去，结果脑袋刚刚抬起来，就看到了石猴举着棍子像是砸地鼠一样朝着自己砸来。
砰！
头颅破碎，若不是大道本源，时空回溯让柳师道活了过来，他此刻已经死去。
他再次坠落，回到了一个记忆世界中，祠堂内部。
他看着张清，有些不甘地问道。
“为什么我还是出不去？”
他也明白了，只要那个石猴存在，他就永远不可能安然离开圣墟山。
“这依旧是你的问题。”
“你虽然对着他出手了，但是你……真的不害怕了吗？”
“你体内的力量是真实还是虚假，在于你自己，而不是你做出什么选择。”
“对我出手还是对他出手，都取决于你，你的行为，和你的内心，言行不一。”
张清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斗战魔佛终于找到了机会，他面前虚空中卍字印浮现，微笑着看着柳师道。
“施主，皈依我佛，你便能出去。”
“成佛，只在你的一念之间，位列西天，得见往生，从今往后岁月因果不加身。”
“你可愿成佛？”
“我愿意！”柳师道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于是下一刻，无量佛光自西天照进了这片世界，信仰的本源取代了柳师道体内的精气神。
他终于，第三次回到了矿洞之中。
石猴依旧在，但是这次，柳师道却是拥有了对抗的力量，他的金身于石猴的棍子碰撞，发出旗鼓相当的声音，趁着这个机会，柳师道爬了出来，朝着后方跑去。
他跑，身后石猴依旧在追，而且石猴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了。
轰！！！
某一个瞬间，柳师道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砸在了墙壁之上，虽然因为佛门金身的存在，他没有受到什么伤势，但却被打的头晕目眩。
“该死的，为什么还没有到出口。”
……
战斗记忆世界中，祠堂内，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柳师道再次出现了，他是来避难的。
“我出不去。”
柳师道看着斗战魔佛说道。
“我已经给了你力量，你为什么还是出不去呢？”
斗战魔佛疑惑的看着柳师道。
另一边，张清的声音继续响起。
“还记得我的问题吗？”
这一次，柳师道终于没有那么着急了，他想到张清之前的话。
“我……在害怕什么？”
“我害怕我骤然得到的力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害怕一切都是虚幻，并非真实存在的，害怕我不再拥有这份道一的修为。”
“我也害怕那个石猴，我不是它的对手，我打不过他，我已经是道一了，距离成仙就只有一步之遥，我不想死，我害怕死在石猴的手上，我想要活着。”
“我害怕的，就是这两件事。”
“我怎样才能不害怕呢？”
柳师道看着张清，他的力量，他所修行的道和本源，都是来自于此人。
因为不是自己的，所以他才会害怕力量会消失，他才会心烦意乱。
他想到了之前神魂扫视到的画面，自己的那几个同门，他们依旧是练气。
而自己却是道一。
“我在害怕……回到原点啊。”
说着，柳师道看着张清，终于问出了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的记忆会消失吗？”
“不会。”张清看着对方，平静地回答道。
“记忆不会消失，那么我对每一个境界的修行经验，对于时空大道的领悟，一切都不会消失。”
“即便是回到了练气，我难道就不能靠自己一步步修炼，再次成为人世间的极限吗？”
“我凭什么做不到呢？”
柳师道笑了起来，他体内的力量开始消失，修为在退散，从道一，一点点退回成为了一个练气境小修士。
张清感受着此人的内心，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惊讶。
“不愧是被大圣选中的人。”
之前的柳师道，给他的感觉只有一个，那就是平凡，无比的平凡，被赶鸭子上架，被他推着去和敌人厮杀，哪怕是成为了道一，依旧平凡的像个普通人。
直到这一刻，他变了，他的内心无比的强大。
“心猿意马，这份力量竟然有如此效果。”
张清咋舌，然后就看到了柳师道举起一块砖头朝着斗战魔佛砸了过去。
明明只是平凡的砖头，却是砸的斗战魔佛金身破碎。
柳师道再一次回到了矿洞之，他已经重新变成了一个凡人，而此时此刻，他看着头顶，石猴也不再恐怖了，它只是一个普通的雕塑，僵硬在原地，不再活力无限。
爬起来将石猴拿在手上，柳师道笑了起来，同时内心深处，有久远的记忆正在复苏。
“我的记忆不会消失……即便是曾经忘记的记忆。”
无数的记忆涌上心头，柳师道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或许，那是他的上一世。
他是一个孩子，是一个村庄的孩子，某一天，妖魔闯进了他的村庄吃人。
他嚎啕大哭，恐惧妖魔的张牙舞爪和血腥嗜血。
可是在即将被妖魔吃掉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天而降，一棍子敲死了妖魔。
离开之前，对方留下了一个石猴，和一具令人安心的话。
“以后你们要是再遇到了妖怪，那就拿着这个东西大声的呼唤我，我会来救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