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扫战场的过程还在继续,而商徵羽他们几人都已先行回到了驻地。正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满脸焦急。
段逸飞受此前所未有之重创,本来很有可能在路上就会一命呜呼,全靠着智闻大师度入的一口真气吊着性命,这才坚持到了琅孚。但失血过多已然是气若游丝。
此刻商徵羽、子弃、楚临虚三人轮番用内劲替段逸飞推宫行血,但终究是收效甚微,段逸飞经脉中总有一股力量在排斥这他们。好在白芙蕖也将自己身上带着的所有神霄正天门的丹药都拿了出来,每隔半个时辰就往段逸飞嘴里喂上一颗,这才算是将段逸飞的伤情勉强稳住了。
倒要说好转,却是半点都没有!
凌飞仙在见到大家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晕倒在白芙蕖的怀里,她也已经达到极限,若不是心中还有一丝执念,恐怕早已晕厥。此刻凌飞仙躺在床~上,整个人陷入了深层的晕厥之中,不过好在玄冰圣女功护主,自发在她经脉间修复着体内的暗创,倒是让凌飞仙没有太大危险。
满城的欢呼似乎都与几人无关了,段逸飞的伤情让众人的心头都蒙上了一撑阴影。商徵羽想的更多,若是因为这记重创导致段逸飞功力止步于此甚至有所倒退,以段逸飞这孤高冷傲的性子,如何能接受的了!
一个腰跨长刀的侯府亲卫恭恭敬敬的走到门外,躬身对立面的几人拜下,小声道:“报,几位大人,侯爷来了。”
“不见不见不见!若不是那郑屏翳的好主意,段师兄怎会变成如此样子,凌师妹又如何昏迷不醒!让他滚!”
白芙蕖听闻郑屏翳的名字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郑屏翳让段逸飞和凌飞仙应对那个级数的高手,凭借两人默契的配合以及功法的协同,未必会受如此重伤!
听到郑屏翳来访,商徵羽心中其实是颇为复杂的。说句公道话,郑屏翳在这场战斗中的功劳有目共睹,没人有权利职责他什么,商徵羽在这点上对他敬佩有加。但就私来说,段逸飞也是因为郑屏翳的缘故落得如此田地,他难辞其咎,也无怪乎白芙蕖听着他的名字就大为光火了。
完颜婧自打进了琅孚城之后就不太活泼,这情有可原。子弃和楚临虚也不是善于交际之人,商徵羽走到白芙蕖身边,略略安慰一番,好不容易才让白芙蕖缓了过来,但依旧是冷面寒霜。
“你们在此照顾三哥和凌仙子,我出去应付他。”说罢商徵羽就与那个侯府亲兵一道去了前厅。
前厅内,郑屏翳端坐在中央主座,身后站着一名年过花甲的老者一记一名随从,正焦急的等待商徵羽的到来。
再次见到郑屏翳,商徵羽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略略行礼后边在一旁落座,一句话也不愿多说。
场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郑屏翳微微咳嗽一声,身后的随从立刻上前递上一个木制的锦盒,上面雕琢得极其精美,可见其珍贵。同时一名面色消瘦的老者也站了出来,商徵羽这才看见他肩上还斜跨这一个木箱,看样子是军中的老医。
他两步走到商徵羽身前,将锦盒郑重地放在商徵羽旁边,轻叹道:“段兄和凌仙子之事我也始料未及,其责任在我。我也不知道他二人伤情如何,这是一颗百年人参,希望对段兄有用。”
说完,郑屏翳有将身后老者让了出来,郑重的对商徵羽介绍到:“这是王老,一直跟随我从燕京到了云州,医术比之皇宫里的御医也不差多少,特别是对于内伤颇有研究,希望商兄能让王老看一看段兄和凌仙子的病情,或许有所帮助。”
郑屏翳将姿态放的如此之低,倒是让商徵羽一时不好发作,虽然心中对郑屏翳依旧有着写怒气,但终归是段逸飞和凌飞仙的伤情要紧。
“那就劳烦老先生了,还请随我来。”商徵羽恭恭敬敬对王老抱拳拜下,但对郑屏翳却依旧不假辞色。
“若还有什么要求尽可向王老提出,郑某定当竭尽所能。”优阅读书
郑屏翳也不恼,对商徵羽抱拳后告辞离去。此刻正是战后整顿军务的紧要关头,郑屏翳也不可能在此停留太久。
……
才刚刚走到门口,就听房中一声尖啸,一个雪白的瓷杯从内里射了出来,直取商徵羽身后的王老!
商徵羽赶忙上前一步将其接下,心中了然,随后露出苦笑。若是真让白芙蕖这小妮子砸中,就算是郑屏翳无有大碍,但一番狼狈总是少不了的,看来白芙蕖还算是有理智。
“王老受惊了,里边请。”
一番变化,身后的王老倒是完全没反应过来,不过王老来之前就知晓这些人都是少有的江湖高手,就算脾气有些古怪也不足为奇。
年过半百,什么事没见过。王老不以为意,正色道:“还是先行帮两位病人看看伤情为好。”
说罢王老毫不理会刚才房间中人的敌意,直接走了进去,倒是让商徵羽对着王老又高看了几分。
白芙蕖一见王老,这才知晓自己刚才打错了人,此刻听闻王老师郑屏翳派来诊断的医生,这才有些不情愿的让到一边。若是此刻是郑屏翳前来,她绝对是张口就骂!白芙蕖身为神霄正天门核心长老之女,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一个朝廷的靖平侯又如何,她照样不放在眼里。
见道段逸飞的伤情,往来神色愈发凝重。望闻问切做的及其仔细,特别是切脉,用了足足有一盏茶时间。众人看他闭幕深思的神情也不敢打搅,气氛又变得压抑起来。
“老夫从医四十三载,还从未见过一个人受此重伤还能坚持这么久,真是奇迹也!”王老总算是睁开了紧闭的双眼,长舒一口气。
轻轻将段逸飞的手放好,王老神色比之前刚刚见到段逸飞时要好了少许,他打开随身的木箱,从中取出一个个的布包放在一旁的桌上。
商徵羽抬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小心问道:“不知大师有几分把握,若是大师能将我三哥复原如初,我兄弟几人就算是肝脑涂地,也一定要报大师这一份恩情!”
王老轻咳嗽两声,长舒一口气转头对商徵羽说道:“他能坚持到此地,全凭心脉上那一口真气吊着。但这也只能吊着一条命罢了。此刻他体内有众多繁杂的余劲没有祛除,导致本身的阳气被压制,只有将这些繁杂的内劲尽去,老夫再施以针灸之法并辅助药石治疗,或可有痊愈的希望,否则……轻则功力倒退,终生不得寸进,重则成为废人,还要日夜遭受那内劲交煎之苦。”
房间内一阵骚动。但仔细一想却也明白王老不是在危言耸听。虽然智闻大师替段逸飞逼出了部分苍茫狂战体的内劲,但那终究是在战场上,再加上时间紧迫,匆忙间不可能将内劲全数逼出,但此刻这内劲却成了一步步蚕食段逸飞生机的罪魁祸首!
所以智闻大师才用一口气吊住了段逸飞的性命,让凌飞仙火速将他送回琅孚救治!
“大师您说吧,我们该如何做!”
也不管为何王老对这种内劲为何如此熟悉,商徵羽当机立断站了出来,随后是子弃和楚临虚,都是生死兄弟,自然没有推辞的道理。
王老见此却摇摇头:“老夫现在要用针灸之法替他舒筋活血,但老夫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无法化解他体内的暗劲,你们速速将那替段逸飞续命之人找来,有他在老夫才有把握施救。”
“老夫知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天纵奇才,年纪轻轻就有不俗的修为,但恕老夫直言,你们帮不上忙。”
一时间大家都再度从希望中跌落,智闻大师为了掩护凌飞仙逃脱,正与山岳长者死斗,众人又如何能把他找回来……